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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池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周围的几个将领都慌了，几乎下意识就像把人拉走，又被南池的一个眼神看的不敢动。
南池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随即说道“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死是兵家常态，你是一个军人，就要学会服从上级的每一份安排，我不说，自然是有我的道理的。你一个小兵，有什么资格过问长官的事情。”
那人显然是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点都不考虑现在的处境，弟弟的死让莫大的悲伤蒙蔽了他的双眼。
看着身后的战友们死的死伤的伤，他必须为他们讨一个公道“因为你不说，我们死了更多的人，数以千计！你还好意思吗？感情不是你的亲生骨肉，你就没有一点感同身受！像你这样的将领，我们不跟也罢！”
就在那人拂袖而去的下一秒，强大的灵力翻涌而出，直直的朝着他的要害而去。
心脏处被贯穿，瞬间喷涌而出一大股血迹，溅在了旁边几个将领的盔甲上，他不甘心的瞪大了眼睛，晃了晃，最终还是倒了下去。
身后跟着的士兵们甚至齐齐紧张地向后退了一步，低着头不敢看南池。南池满意的扫视过众人“还有谁要走吗？站出来，打赢了我，我就让你走。”
打赢南池？楚芜衍甚至都只能跟他打一个平手，他们这些普通的士兵又有什么资格呢？
不过是替人卖命，那人要他们生，他们就生；那人要他们死，他们就死，毫无还手之力。地府的阎王尚有几分人情味，南池却一点都没有。
一片沉默中，一个将领从人群中站了出来统领全队“行了，既然好了，那我们就继续走吧。只要你们以后都乖乖听话，咱家保证不会少了你们的好处。就算战死了，你们的家人也会得到一大笔赔偿，这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在安慰他的士兵们，也在安慰他自己。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也只是南池手底下的一条走狗呢。
队伍沉默的在路上走着，身后重伤伤员被轻伤的搀扶着，几个奄奄一息的甚至直接被丢在了原地，根本就没有带他们回来。
没有担架没有痛呼，他们沉默的像一队死尸。
已经是深夜，顾昔楼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今天这一次的确是他们失误了，让谜藏殿的士兵冤死了好些人，南池之所以能利用他们的计划将计就计，那应该是某个环节出了问题。
当初在军营里提出从后方挖洞的那一个是谜藏殿的人，这个计划是他们早就设计好的，如果要从源头深究，那很有可能就是他已经暴露了。
暴露的卧底待在南池手底下太危险了，简直就是十死无生。
顾昔楼不敢细想。
就在昏昏沉沉之间，楚芜衍推开门走了进来。真的已经很晚了，顾昔楼却依旧坐在床上没有睡觉。叹了口气，他坐到顾昔楼身边，安抚性地把人搂进怀里“好了，别想太多，我们先睡吧，睡着了明天才有精力想对策。”
今天已经劳累了一天，在楚芜衍的安抚下，顾昔楼睡的很沉。
梦里有刀剑，有战场，有鲜血，有伤疤，她虽然并不害怕，但看着在战争中无辜死去的一批批人，顾昔楼的心脏就如刀绞一般抽痛。
可能这就是为人的差距吧。
第二天早上他们俩都醒的很早，在一楼被砸坏了门的餐厅里，有人准备了早饭。
齐疏一和秋浦出去巡视了一圈回来，沉默地来到餐桌旁边。
“伤亡多少人？”沉吟良久，楚芜衍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秋浦深深的叹了口气，有些不忍“死了一万六千多人，受伤近三万人。城外还有许多尸体是南家的士兵，我们一起给埋了。”
一万六千多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从战场上流失了。
顾昔楼握紧了楚芜衍的手，转头对秋浦说“那些重伤轻伤的，不管耗费多大的代价，我们都要把他们治好。战死的英雄，一定要给他们的家人足够的抚恤金，那都是人家的骨肉啊。”
秋浦点点头“这都是应该的，你不用说，我们也会去办。人心都是肉长的，失了亲人，他们怎么可能不疼呢。”
南池那样狠心的人毕竟是少数，若不是极端的情况，谁愿意牺牲自己的血肉之亲呢。他们的身体里流的是一样的鲜血，分子链都在叫嚣着呼应。
在一阵叹息之后，餐桌又回归沉默。顾昔楼咀嚼着口腔里的食物，只感觉味同嚼蜡。
他们必须振作起来，这一件事情并不是指他们谜藏殿一家，南家的想法是要妄图称霸整个大6，一旦他们达成，各家就都会成为他们手上的俘虏。
看着摘抄出来的那一叠厚厚的名单，顾昔楼眸色深沉“我们要回一趟烟家，只有集合了其他三家的力量，我们才有对抗南家的实力。”
楚芜衍点头，谜藏殿有秋浦和南溪主持大局，他们俩出去联合各家势力。
凤凰在烟家本家上空盘旋的时候顾昔楼的眼眶湿润了，楚芜衍轻轻揽着她安慰“没事，我们很快就能解决这件事情了。”
楚芜衍和顾昔楼跨下凤凰的脊背的时候，烟家一众侍卫上来迎接，领头的那人顾昔楼有印象，正是当初她半夜回来求救的时候，扶着楚芜衍的其中一人。
“小姐，您回来了。”他低头，恭敬地说。
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色，这么多天来，顾昔楼第一次如此放松，她点了点头，跟在侍卫们后面进了庭院。
今天天气很好，烟云正在后院里和孔素一起赏花，看着自己祖父祖母如此和谐的背影，顾昔楼甚至都不想去破坏他们这一副场景。
祖父已经奔波了大半辈子，早就应该安享天伦之乐了。她本来应该承担起这一切，是她没有用，还要劳烦祖父。
顾昔楼还没开口，倒是烟云先注意到了他们的到来。他惊喜地回过头“楼儿，你怎么回来了。”
顾昔楼喉头干涩，艰难地叫了一声“祖父。”
烟云牵着孔素回来“现在回来肯定是有事儿吧，没事，祖父在这里。我们先回去，有事我们慢慢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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