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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照皇家礼制,作为奉召入内的新人,承汲须在辰时入宫;为确保不失礼数,他很早便到了宫门外。
本是连日阴云,可今早却格外晴朗;立在高阔的宫门外,承汲心中不由地生出一丝丝愉悦。
“小爷!您在这儿是……”
就在承汲凝望宫墙纹饰之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小人见过宫差!”承汲即刻躬身行礼。”
“远远地瞧您立在这儿好一会儿了,您是来……”“回公差,小人今日奉命入宫,因尚未到时辰,便在此处等候。”
眼前,这位宫差身量矮小,说话的声音也略显低微。
“入……入宫?奉何差事啊?”
面对小宫差的询问,承汲并未立刻回答;他不愿说出自己是王爷举荐、皇上亲召,因为那样显得太过招摇;况且,这样的入宫本就是他人手中棋、自身非得已,这曾令承汲倍感忧虑,甚至是有些耻辱。
“入宫安排何种差事,小人也不甚清楚。”承汲应付到。
“这样啊!一会儿何人来引你入宫呢?”宫差接着问到。“这……小人也不十分清楚。”
听了承汲的答话,小宫差微微皱了皱眉。
“寻常来讲,新差入宫都是走安贞门,可小爷怎的候在天华门呢?您会不会是寻错了地方呢?”“不会吧!主子已然多番叮嘱过了,是这里,是天华门!此等紧要之事,小人断断不会记错的!”
“新差入宫走天华门,这还真真是头一回!”说罢,小宫差摇了摇头。
“怎么?不走安贞门而入天华门,这里有什么玄妙之处吗?”此刻,承汲试探着问到。
“遵照宫规,新差入宫走安贞门,是为了在进宫之初便让奴才们牢牢记住训诫,即安守本分、忠贞效主;可同是新差,你却要入天华门,这……”“敢问宫差,这天华门有什么由来和出入规矩吗?”承汲紧接着说到。
“天华门并非每日循例开启,有时候,王公大臣临时奉召入宫,特别是酉时之后,通常都会走天华门。”“原来如此,小人多谢宫差提点。”
“难不成你并非寻常差人,而是破例选入宫中的?”小宫差继而问到。“宫差抬举了!小人出身微贱,且并无过人之处,若一定要说有何长处,也不过是肯吃苦、忠心主上罢了。”
“小爷此言差异!主子最最看重的就是奴才的忠心!”
说罢,小宫差与承汲彼此会心一笑。
“对了!你应该并不知晓,这天华门几日前还做过法术呢!”“法术?”承汲顿觉疑惑。
“是啊!听闻,是咱们皇上身边儿最最亲信的天师亲自登坛施法,那日我还偷偷溜出来瞧了好一阵儿呢!许是离得太远,那天师的容貌并未看真切。不过,天师做法之时,天华门四周一片烟雾缭绕,如同入了仙境一般。看来,这得道天师还真真是不凡,定能上通仙术、下晓凡尘,否则怎会成了颇得圣意的红人儿。”
这小宫差似乎很是善谈,虽是初次偶遇,倒也对承汲不算生疏。
“好好儿的皇家宫门,为何要做法术呢?是皇上的意思?”承汲接着问到。“这我就不知晓了,皇上的圣意怎是我们这些奴才可轻易揣测的。”……
此刻,还未入宫门,承汲已然遇上两件蹊跷事了;弃安贞门而择天华门,且几日前这天华门还摆过法坛。这些令承汲不禁生出一丝丝隐忧这是宫中刻意安排的吗?这些不同寻常的做法又与自己入宫有无关联呢?如果有,究竟是何种目的?如果没有,这到底是不是好兆呢?……
正暗自思量着,忽然,天华门缓缓地打开了。
见状,方才与自己言说了许多的小宫差一下子跑开了。
宫门渐渐开阔,宫苑之内的荣华景象接连映入眼帘;红墙绿瓦映朝阳,玲珑宫女彩衣裳;也许,这里便是平凡庶人终生企盼进入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