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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现在一点也不想面对这样一双可怜巴巴又充满无辜的眼睛。
他再度扔掉用过的棉签,换了根新的,用洁白的棉丝去沾上黄色药水。
正当他靠近伤口时,宁初一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打乱了他全部节奏。
他忽然俯身用力抱住了他。
身体在被贴近时自动陷入僵化,将沾了药水的棉签迅速拿离宁初已经是他下意识的动作。
搂在肩上的重量轻得可怜,他们脑袋贴着脑袋,距离亲昵。
临颂今听见自己失去规律的心跳声从胸腔传来,一声盖过一声。
扑通,扑通,扑通。
好似在嘲笑他自欺欺人的逃避,和注定徒劳无功的挣扎。
宁初抱他抱得很紧,生怕自己会被推开。
他听见他闷着嗓子说:“太疼了。”
鼻音很重,没头没尾,但临颂今听懂了,大概也只有他能听懂
——太疼了,你先给我抱着缓一下。
靠逃避与不甘砌成的堤坝在几度摇摇欲坠后终于轰然倒塌。
临颂今厌恶自己几近犯贱的执念,却控制不住一而再地向它妥协屈服。
重逢时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打从一开始起,就是他在妄想着如果宁初能对他低一下头,哪怕只是给他一个示弱的眼神,他都可以既往不咎,当一切从未发生。
从一开始,好赖都放不下的那个人就是他。
棉签折断在手里,他终于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生硬不堪地维持自己最后的脸面:
“哪里,手上还是腿上。”
宁初总觉得自己睡不醒,好像在过去几年里欠下好多觉等着他补回来。
晚上睡,早上睡,下午睡,晚上又睡。
隔日起来依旧晚点,没有早晨的一天总感觉格外短暂。
昨夜他把自己藏在被窝里淌着眼泪花睡着,自然醒时又是天光大亮,脸上干得扯得脸皮疼。
收拾好走出房间,却没再看见临颂今的身影,只有一个陌生的阿姨在厨房忙碌,听见脚步声了,对方回头笑着跟他打招呼。
小宁同学一向对这种亲切的善意毫无抵抗力,条件反射扬起灿烂笑容刚想招呼回去。
对方却忽然皱起眉,擦擦手从厨房出来:“怎么也就小一段时间没见,又瘦啦?”
宁初一愣,头顶问号:“啊?您是?”
陈姨无奈:“这么快就把陈姨忘了?”
陈姨?
宁初在大脑里精准搜索了一下,没有相关记忆。
于是指指自己脑袋,老老实实解释:“阿姨不好意思啊,我前几天撞到脑袋,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陈姨啊了一声,神色紧张:“撞了脑袋?那严不严重啊,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宁初想了想:“应该没有吧,就是恢复会比较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