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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两口给嫂子们敬酒又是另一番景象,一个个唠叨个没完没了,把男娃说得不好意思,红着脸陪在那儿一个劲傻笑。小两口好不容易逃离了大家伙的热情道贺,坐回堂屋炕上。爹娘招呼两人吃点东西,女子捡爱吃的吃了些,男娃喝多了,不咋动筷子,就在婆姨跟前坐着傻笑。爹娘相视一笑“娃是个好娃,就是小了些,过几年就好了。”

男娃昏昏沉沉跟婆姨坐马车回家,路上吐了一路。好不容易到家,女子赶紧扶着男娃上炕躺好,叫春花打了盆热水,给男娃擦了把脸,又喂着喝了些茶水。安顿男娃睡好,女子去堂屋跟公婆拉了会儿话,才回屋洗洗躺下“好累啊。”女子心里好像踏实了很多“一切都是新的开始,没关系,只要有身边躺着的这个小男人相依相偎,一切都不是个事儿,没有过不去的沟沟坎坎。”

男娃这一觉睡得极沉,第二天中午酒才醒过来。醒来的时候,现躺在婆姨的被窝里,旁边的被褥不见了,他就晓得又出了甚事。他在被窝里赖了半天炕,深吸着婆姨好闻的女子体气,平复好郁闷的心情,从炕上起来,穿衣洗漱,坐在炕沿上呆。女子过来叫他吃饭,他一声不吭讪讪地跟着女子去了堂屋,吃过饭,喝过茶,感觉精神好了许多。他把女子拉进了书房,屋子里的摆设没什么新奇的,条案、桌子、柜子一应俱全。当脚地的桌子上铺着羊毛毡,条案上摆着文房四宝,一看就是写字画画的地方。屋子里多了一个博古架跟两个书架,对面地上立着一个大的,炕上立着一个小的,架子上摆满了书。炕上铺着寸长厚实的团花地毯,靠窗户摆着个比饭桌高一些的长条形平整小书桌,跟前还放着一个铺着软垫的方木墩子。窗台上摆放着一盆修剪得很自然的细小文竹,桌子上摊开放着一本书,跟一叠纸笺,一个墩实的根雕笔筒里随意插着几支钢笔、铅笔。男娃叫女子上炕坐在墩子上,拉过来个蒲团盘腿坐在一边说“瞅瞅我这儿咋样。打小我就在这屋念书写字,这是我的地方,爹娘我都不叫他们进来。往后这也是你的地方,你想甚时候念书就到这边来。你看我念的书多吧,你看上甚就拿上看。都是我跟爹这些年出门买回来的,老书、新书、报刊都有。”女子打开桌上摊开的这本,一看是徐志摩的《猛虎集》,就瞅了两眼男娃说“你平日里干些甚。”男娃乐呵呵地说“想干甚干甚呗。爹叫我多上心生意买卖上的事儿,我还是想多念点儿书,多走走、多看看。我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爹也不强求,不太管我的事儿。你喜欢干甚。”女子漫不经心地说“也没什么,什么有趣就干点儿什么。我最喜欢的还是诗词歌赋,杂文小说,尤其是新体诗。戴望舒的诗最好了,徐志摩的也不错。咱生在如今这个乱世,才子佳人辈出,能行的人可多了。”男娃一脸神往地说“我想学学洋文。洋人的东西我感觉很新奇,人家想的、说的、写的跟咱不一样。如果有机会,能去海外看看就更好了。”女子说“你还心大得不行。洋人写的东西我看不太懂,想不明白,有空你跟我多讲讲。徐志摩跟林徽因不都去过洋人那儿吗,就从这两个人的故事起个头,跟我讲讲。”男娃说“我知道的也不多,都是道听途说,你就听个乐,不当真的。”他兴致勃勃地讲法国,讲英国,讲大革命,讲大宪章,讲香榭里舍,讲唐宁街。女子听着看着,觉得男娃的眼睛里时有光芒闪烁,觉得这个小男人着实不简单“瞅着他的言谈举止,称得上是满腹经纶,才情横溢。多年跟着爹走南闯北,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学问渊博,自然非常人可比。这就是这辈子注定要相依为命的男人,感觉将将就就能行吧。”

这几天,刘老爷子心里一直不踏实,惦记着成亲那天的事情。没过几天,刘老爷子就忍不住,跑亲家那儿去了。乔老爷子见了打趣道“呦呦呦,这才几天呀,就跑我这儿来告媳妇的状来了。兰子惹啥事了,还劳您大驾跑一趟。”刘老爷子讪讪的说“没有的事儿,兰子好着呢,知书达礼,可懂事了。哪象你个老骚情,整天没个正形。今儿个上门有正事跟你讨教讨教。”他把成亲那天的事儿学说了一遍,乔老爷子哈哈大笑“是你忘性大,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前几天捐款抗战,咱两家不是抻了个头吗。这是人家会来事儿,还人情来了。你没放在心上,人家可上心了,派人过来送礼。一来还了人情,二来立了威。把你的小心思放肚子里吧,没甚事。既然来了,就坐稳了,咱哥俩好好喝两盅。这次亲事办得红红火火,小两口也和和美美,我就放心吧。”刘老爷子笑咪咪地说“行,老哥哥都说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乔兰娘晓得掌柜的脾性,早就准备好。她听掌柜了话,就叫小莲端上几个凉菜,一壶酒“大冬天,都是现成的。你俩慢慢吃,我去厨房瞅瞅,看再弄点甚好吃的。”两人喝高兴了,又拉了半天话,才起身下炕。马车早准备好了,在门口候着。老两口把亲家送上车,才回屋休息。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两口跟着公婆年前去坟上磕头拜了祖宗,年三十在巷子里大门外磕头拜了土神爷,转眼就到了十五。迎来送往之间,女子认得了不少家门中人。小莲在家闲不往,过来串门,男娃有事儿出去了,她就叫小莲上炕坐下,出门端来几盘点心、糖果、杂拌、茶水,自个儿也上炕坐下。小莲说“这几天你没在,想你想得厉害。”女人说“我也想你。你来了,就不要急着走,咱俩好好拉拉话,吃过饭再回去。过门好一阵子了,我才弄明白这家人的一些事儿。林子在家中排行老六,也就是他这一辈中的第六个男娃娃。林子爹有两房姨太太,都在外面小院住着,并不住在大院。有三姐、七弟两个同父异母姐弟,也在小院养活着。过年了,不少人过来拜见长房太太。三姐已经嫁到蒙古,嫁给了一户蒙古老爷,日子过得并不好,过年专程带着女婿回来,一来回娘家拜见爹娘,二来也得些好处补贴家用。七弟年纪还小,在小院跟着姨娘过,爹说过两天叫他去金鸡滩管管庄子。”小莲说“我在街上见过刘瑞,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女子说“不晓得深浅,出去不要乱说,二小是个甚人品,往后慢慢品呗。”两人拉了好一阵子话,好不容易凑在一搭,又去书房念了会儿书,笑够了,拉美了。女人瞅见到吃晚饭的时候了,就去堂屋跟爹娘招呼了一声,叫人端了一份吃食到自个儿屋子。两人吃好喝好,女子把小莲送出门“天快黑了,路上小心些。”小莲满不在乎地说“谁敢招惹咱,那可就是瞌睡等来个枕头,找上门的好事来了。回去吧,走了,走了,过两天我再来。”

三姐回来了,小两口在堂屋见着了。女子瞅着姐姐两口子用心认人,等三姐两口子出了门,两人吃过饭回了自个儿屋子,她私下里跟男娃嘀咕“三姐挺灵醒的,不要看是个小脚女人,看面象嘴唇薄,颧骨高,眼睛又小又黑,那嘴甜得好象抹了蜂蜜水,见人就笑,不得了。姐夫倒是不咋地,就是个黑壮的蒙古人,塌鼻子,厚嘴唇,五大三粗的样子,上了桌子就晓得胡吃海喝,旁若无人,酒量大,嗓门也大。”男娃感觉三姐晚上一不小心就会被姐夫压死,他压低声音跟女子说“听说姐夫可爱打人了,喝多了就酒疯打那些奴娃子,姐姐好象也被打过,在爹那儿嚎哭过好几回。爹晓得她心里想什么,女子嫁得远,常见不上,回来一趟不容易,私下里叫娘临走多打些银钱,带几件时兴衣裳,也算尽心了。”

有天中午时分,女子侍应好公婆吃喝,端着盘子跟春花去了灶房,春花赶忙说“少奶奶,你忙你的,这些我来拾掇就行。”女子一边挽起袖子洗碗,一边说“今儿个没甚事,跟你拉拉话。”春花喜笑颜开地说“那太好了,咱一搭来。”女子随意地开口说“进门也好一阵子了,家里有些甚人还不大晓得,跟我说说行不。”春花一脸认真地说“家里人挺多的,老爷是长房嫡子,家里门外的事儿都是老爷拿主意。老爷上面还有大老爷跟二老爷,每家也是一大家子。少爷排行老六,上面有五位少爷,大少爷跟三少爷是大房的,二少爷、四少爷、五少爷是二房的。如今在家的只有三少爷跟五少爷,其它少爷都生下娃娃自立门户单过了。小姐们都出嫁了,也就偶尔回娘家来看看。大房跟二房在前院住着,主院只有咱家住着,地方大人少,住得宽展些。咱家跟大房跟二房分家了,各过各的。咱家有八九间铺子,有嫁妆店、成衣铺、布店、米店、药店、杂货店、木器店、铁匠铺,庄子有三四个,最大的是金鸡滩那个,有田地也有牧场,听说天津还有个铺子。咱家可有钱了,在镇北也是出了名的买卖人家。听说你们乔家名声也大的很。”女子看了春花一眼“还行吧,咱家还有些甚人。”春花说“还有枣花,杏花两个丫头,做饭的二蛋妈。伙计们挺多的,好几十个。听说庄子里人更多,只见过几个管事的。二蛋跟狗子跟我都是金鸡滩的,常来往。狗子挺勤快的,干生活可利索了,又有眼色。二蛋也不赖,就是赖得很,老是动手动脚的,一点儿也不老实。”春花说着说着脸就红了,女子也没在意。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拉着,一会儿就拾掇好碗筷,打扫干净灶房。两人出了灶房,分手各回各屋,忙各自的生活。

正月里人来人往,女子每天都起得很早。这天她正在屋里拾掇,一个阴阳怪气的女人边说边走了进来,三十一二岁模样,后面还跟着个十二三岁的男娃娃,个头不比男娃低多少,眼睛明溜溜的,进门就一脸恭敬地说“嫂子好。”说完又偷着瞄了她几眼,不晓得在想些什么。女子认得这女人和男娃娃,一本正经地行礼说“二娘来了,二小也来了。”“林子婆姨,长得跟根小葱似的,小模样可真水灵。呦呦呦,还挺勤快啊,一大早就拾掇屋子呢,可别弄坏了这些瓶瓶罐罐,值不少钱呢。”女人说着就东摸摸西摸摸,看甚都稀罕的模样。平日里男娃跟女子说过“二姨娘是城里白家的姑娘,小门小户,做点儿小买卖,常跟咱家进货,一来二去,就嫁进咱家做了小,这几年没少沾光。”女子也听春花说过“没少从咱铺子里、家里往娘家贩整东西。为人小气得很,啥都想占便宜。一不顺心,就拿伙计们出气,一听到点儿啥,就到处说三道四。最爱道听途说,揭人的短处,说人的不是。真要是叫她捉住人的短处,一天能说八回。”这样的女人,女子可不想招惹,就想离的远远的。“二娘今儿个咋有空到我这儿来串门了,这会儿正忙着,你慢走。”女子语气平淡的说。女人全当没听见,还在那儿自顾自满屋乱转,翻箱倒柜乱瞅,在抽屉里拿出女子平日用的梳子说“好梳子,花梨木的吧。”说着就插在后脑髻上,一点儿不把自己当外人。女子没好气的说“二娘看上就拿去用吧。”说完就不想再答理这女人,拿着换洗衣裳,甩门径直去了后院。二姨娘边往门外走,边悄声嘀咕;“狗眼看人低,都不是甚好人手。”刘瑞听见没好气地说“丢人现眼,还好意思说别人。就你这怂式子,人家能瞧得上咱吗。”话音未落,他就一个人气乎乎地跑出了大院,不见了踪影,急得她娘在后面迈着小脚,也往大门外走。她紧赶慢赶就是赶不上,气喘吁吁地在那儿一个人边走路、边咒骂,也不晓得究竟在骂谁,骂些甚。

过年人来人往不得闲,好不容易这天没甚人上门,小两口中午吃过饭闲下来在屋里念书,男娃正念一本林徽因的诗文给婆姨听“我挺喜欢林徽因写的东西,文章写得细腻传神,尤其是这篇人间四月天,写得极好,我今儿个给你念念。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笑声点亮四面的风;

轻灵的在春的光艳中舞动。

你是四月天里的云烟,

黄昏吹来风的柔软,

星星在随意的闪烁,

细雨点点洒在花前。

那份轻柔,

那份娉婷,

你是四月天里的温暖,

戴着缀满百花的冠冕,

你是天真,

庄严,

你是夜夜的月圆。

雪化后那片鹅黄,

你像新鲜初放的绿芽,

你是柔嫩喜悦,

水光浮动着你梦中期待的白莲。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

是燕子在梁间的呢喃,

你是爱,

是暖,

是希望,

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男娃念得高兴,女子听得入迷,小两口品着个中滋味,其乐融融。“大中午的,不在家好好歇着,还用功呢,念的什么,叫我也听听。”三姐带着姐夫推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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