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托弗·希伯特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宜小说jmvip6.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坚韧》是商业行会为他们的大厅订制的六幅版画之一,代表慈善、公正、信仰、节制和坚韧的美德。起初打算请安东尼奥·波拉尤奥洛的弟弟皮耶罗来画,但是皮耶罗·德·美第奇怂恿托马索·索代里尼(Tommaso Soderini)说服了委员会里的同事们至少让波提切利完成其中一幅。波提切利于是创作了这幅被认为暗喻了他的朋友和资助者坚毅的性格的画作。[11]
波提切利完成作品后不久,另一位艺术家又开始在美第奇宫一层的小教堂设计壁画。这位艺术家名叫贝诺佐·戈佐利,也是佛罗伦萨人,曾经在吉贝尔蒂的领导下协助建造洗礼堂的铜制大门,后来又做了安杰利科的助手。贝诺佐·戈佐利在美第奇教堂里没日没夜地工作了数月,渐渐完成了高坛周围墙壁上的壁画。在美第奇的标志图案钻戒和“永恒”(semper)箴言之上有装饰的花边,再上面是两幅巨大的描绘天使庆贺基督诞生的图画,天使们正好可以俯视下方摆在圣坛之上的菲利波·利比创作的《圣母与圣子》(
<i>The Virgin Adoring the Child</i>)。[12]
教堂主体的墙壁上,戈佐利画了纪念美第奇家族历史的内容,不过是用传说的三贤士去伯利恒的故事表现的,其中一些人物以真蒂莱·达·法布里亚诺为圣三一教堂(Santa Trinita)的奥诺弗里奥·斯特罗齐(Onofrio Strozzi)家族小教堂创作的圣坛装饰物《贤士来朝》(<i>Adoration of the Magi</i>)为原型。[13]
人们曾经坚定地认为艺术家是为了纪念1439年那次让佛罗伦萨成为欧洲文化中心的天主教大会而创作此画,所以将画中三位贤士的原型分别定为:东罗马帝国皇帝约翰·帕莱奥洛古斯——从他特别的长袍、长满络腮胡子的忧郁面容和独一无二的头巾式王冠可以辨别;君士坦丁堡大牧首——神态庄严的白胡子老人,也戴着与众不同的头饰,骑在一匹骡子上;年仅10岁的美第奇家族继承人洛伦佐·德·美第奇。他穿着盛装,骑在装饰华丽的马背上,马饰上也装点着美第奇家族七个红色小球的纹饰。正是他的祖父让这些伟大的人物从东方来到了佛罗伦萨。然而还有另外一种更有可能的解释是,对皮耶罗而言,这幅画描绘的其实是每年主显节当天在佛罗伦萨的三国王大游行。美第奇家族一直会参加这一活动,1446年科西莫本人就现身由米开罗佐帮助设计的贤士游行纪念活动。显然很多参加这次盛大游行的人都被戈佐利画到了作品中,他们大多数人戴着当时学者喜欢的平顶圆帽;在国父科西莫的肖像里,他也戴着这样的帽子。还有一些留着胡须的来自君士坦丁堡的希腊学者,比如阿尔吉罗波洛斯和查尔康迪拉斯(Chalcondylas),则都受到了美第奇家族的游说并接受了他们的资助而留在佛罗伦萨。在这两人中间,戈佐利画了他自己,这一点毋庸置疑,因为他在画中人物的帽子上大胆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在他前面是美第奇家族的其他成员:皮耶罗的小儿子朱利亚诺,有一个黑人举着弓箭走在他前面;国父科西莫,他骑的马上装饰着美第奇家族的纹饰以及他本人三根孔雀羽毛的徽标;科西莫的弟弟洛伦佐,戴着一顶锥形的帽子骑在骡子上;当然还有画家的资助者皮耶罗,就像他在其他画像中表现的那样,依然没有戴帽子。除此之外,画中还有三个漂亮的姑娘坐在马背上,穿着类似的衣服,帽子上插着羽毛,这显然代表着皮耶罗的三个女儿。[14]
同他预订的其他画作一样,皮耶罗对这幅图画的创作也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他指示戈佐利把服装画得越艳丽越好。戈佐利同意了他的提议,并提出因需要大量的金色和天青色染料,皮耶罗能否预支工钱。当图画快要完成时,皮耶罗说画中的天使似乎过于突出,但是戈佐利并不认同他的说法:
我总共画了两个六翼天使,其中一个遮掩在角落的云彩中,只能看到他的翅膀尖端,一点儿也不会喧宾夺主,只会增强图片的美感;而另一个天使则是在圣坛的远端,以同样的方式被云彩遮挡着。鲁贝托·马泰利(Ruberto Martegli)看到这个布局的时候也说完全不会觉得突出。不过,如果您要求修改,我还是会遵照您的意愿,再多画两朵云彩。
皮耶罗可能没有活到壁画完成的那一天。他从1469年年初就一直疾病缠身,而人生的最后几个月里也麻烦不断。一些市民冒充他的名义在街上日夜抢掠作恶,并对被他们认定为美第奇反对者的路人施暴并勒索金钱。有人自以为是地认为皮耶罗的病体摧毁了他的意志,也有人将皮耶罗对共和国宪法的尊重误解为软弱可欺。但是皮耶罗又一次展现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强大决心,他下令把罪魁祸首带到他的房间,在病榻上斥责了他们的恶行;他还警告他们,如果再出现这种情况,他会把已逐出佛罗伦萨的家族成员都召回来整治他们。这之后,城市里的暴行和掠夺马上就停止了,但是没到这一年年底,皮耶罗就去世了。圣洛伦佐教堂老圣器收藏室中,他被置于他弟弟乔瓦尼的旁边。在他及叔叔的遗体之上,皮耶罗的儿子们放置了斑岩石棺,还装饰了叶形图案,这些都是由多纳泰罗最杰出的学生安德烈亚·德尔·韦罗基奥(Andrea del Verrocchio)为美第奇家族设计的。[15]
<hr/>
[1] 在圣玛丽亚诺韦拉的马焦雷礼拜堂有基兰达约的壁画,资助者托尔纳博尼家族的女儿卢克雷齐娅·托尔纳博尼也被画进了《施洗者的诞生》(<i>Birth of the Baptist</i>)这幅画中,就是右数第三位女性人物。
[2] 圣米尼亚托主教堂的十字架神龛是为圣乔瓦尼·瓜尔贝托(San Giovanni Gualberto)的十字架制作的。他在圣三一教堂的小教堂是由卡奇尼设计的。毛织业行会负责圣米尼亚托主教堂的维护和装饰,并同意在这里修建神龛,前提是只有毛织业行会的标识可以被刻在上面。但是皮耶罗·德·美第奇坚持要把他的盾徽——一只鹰隼抓着刻有美第奇座右铭“永恒”的钻戒及三支羽毛——也刻在上面,最终两个盾徽都刻在了上面。
[3] 圣母领报大教堂的十字架神龛大约在1450年制作。就像圣米尼亚托主教堂的神龛一样,也是为皮耶罗设计的,设计者很可能是米开罗佐。
[4] 卢卡·德拉·罗比亚的《唱诗班唱台》现在被陈列在大教堂歌剧博物馆(Museo dell’Opera del Duomo)(主教堂广场9号)。多纳泰罗的作品也在这里展出。它们都是在1688年被从大教堂里移出来的,目的是大公王子费尔迪南多和公主维奥兰特·贝亚特丽切在此举行婚礼时能有空间容纳下更多的歌手。
[5] 钟楼是从十四世纪三十年代开始修建,当时乔托是大教堂建造工程的总指挥(<i>Capomaestro</i>)。卢卡·德拉·罗比亚的浅浮雕是在十五世纪三十年代完成的。
[6] 卢卡·德拉·罗比亚的釉面陶砖是为装饰皮耶罗·德·美第奇的书房而设计的,其中一部分现在陈列于伦敦的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
[7] 乌切洛的三幅铜版画《圣罗马诺的溃败》散落到了各处。一幅在乌菲齐美术馆,一幅在罗浮宫,第三幅在伦敦的国家美术馆。伦敦的这幅画描绘的佛罗伦萨指挥官就是尼科洛·达·托伦蒂诺。他在主教堂广场的衣冠冢由安德烈亚·德尔·卡斯塔尼奥(Andrea del Castagno)设计建造。在它旁边的另一个衣冠冢是纪念英国雇佣军首领约翰·霍克伍德(John Hawkwood)的,由乌切洛设计建造。
[8] 波拉尤奥洛的《赫拉克勒斯的苦差》现展于乌菲齐美术馆。他的《赫拉克勒斯和安泰俄斯》(<i>Hercules and Antaeus</i>)展于巴杰罗国家博物馆。
[9] 波提切利的《圣母颂》现展于乌菲齐美术馆。
[10] 波提切利的《三贤士朝圣》是为圣玛丽亚诺韦拉创作的圣坛装饰物,现展于乌菲齐美术馆。根据乔焦·瓦萨里的观点,画中将手伸向圣子的脚的国王就是科西莫;穿着白袍跪在旁边的是洛伦佐的弟弟朱利亚诺;在他后面,对“圣子表现出无限喜爱之情”的是科西莫的二儿子乔瓦尼。在画正中前景最显著位置跪着的就是皮耶罗·德·美第奇。而在画面最右侧、穿着橘色袍子的人则是波提切利本人。穿着黑色长袍、肩部有一条红色带子的人物可能是一个理想化的伟大的洛伦佐的画像。
[11] 波提切利的《坚韧》现展于乌菲齐美术馆。
[12] 菲利波·利比的《圣母与圣子》于1814年被移出美第奇家族教堂,现在这幅画在柏林。现在美第奇堂里展示的是内里·迪比奇(Neri di Bicci)临摹的仿品。
[13] 真蒂莱·达·法布里亚诺的《贤士来朝》现展于乌菲齐美术馆。
[14] 在队列前方穿着蓝色衣服的年轻男子骑着神气的高头大马,马上还有一只豹子,这个人物通常被认为是朱利亚诺·德·美第奇。尽管有人说戈佐利可能是想以取笑的方式展现令人畏惧的、冷酷的卢卡领主卡斯特鲁乔·卡斯特拉卡尼·德利·安泰尔米内利(Castruccio Castracani degli Antelminelli),也是佛罗伦萨在十四世纪最强大的敌人。豹子就是卡斯特拉卡尼的象征。按照那一时代的习惯,戈佐利应描画人们一眼就能想到的象征,而不是直接刻画与真实人物相似的形象。
[15] 韦罗基奥设计的圣洛伦佐教堂老圣器收藏室中的皮耶罗和乔瓦尼之墓是一座由蛇纹石、铜、斑岩和大理石建造的宏伟建筑,于1473年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