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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史上每一次轰轰烈烈的农民起义闹腾过后,就会迎来一个换汤不换药的新时代。相比较而言,欧洲的农民起义也许在规模上不如中国,但同样来得频繁,冲击力也更加强悍,更为重要的是对封建统治有着毁灭性的打击。起义成功之后,欧洲的那些领导者很少有人想着再去当皇帝。这主要是因为他们起义的目的是消灭封建贵族,取消农奴制,建立土地公有的村社制。

但是在中国则是另外一番景象。在那些起义者的心目当中,他们扯旗造反的真正目的并不是推翻一个旧体制,重新建立一个新体制。他们打倒皇帝,图的就是皇帝屁股底下的那张龙椅,要的就是自己能够取而代之,登上王者的宝座。

“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这句话反映了封建时代造反民众的普遍心态和主流思想。我们在翻阅历史时,会一次次地为之扼腕叹息,叹息那些流血和阴谋怎会不厌其烦地重复上演。新建的政权统治不过是前朝的复制与翻版,而高高在上的永远是张家的皇帝李家的王,下面匍匐着的官僚就像是同一台机器生产出来的复制品,庞大的政治机构犹如一辆腐朽的破车运行在跑偏的历史轨道上,一次次翻车,又一次次发动点火。

不过,经过一次摧枯拉朽的扫荡,帝国表面的污垢就会被暂时性地清除殆尽,新王朝的主人看起来较为英明,朝廷官员们也较为清正廉明,封建地主的剥削也趋于缓和。可是好日子总是如昙花般绚烂于一瞬间,随着时间的推移,国家机器又会出现新的磨损,政治空气又会变得污浊不堪,权力集团的统治又会陷入和前朝相同的困境之中,历史又得周而复始地来那么一次大规模的清污运动。这场权力运动中的带头大哥获得了成功,最终登上了皇位。于是一次新的权力循环就开始了。

历史的发展,就这样循环着往复不断。谈不上是进步,也谈不上是落后,就像黑格尔所概括的那样,彼时的中华帝国就是一个“停滞的帝国”。朱元璋建立的大明王朝也不例外。

以朱元璋的农民意识而言,他不仅难以挣脱这一模式,反而会加固其运行功能。

对元末纷乱的天下大势而言,如果没有出现一个朱元璋,肯定会有张元璋、李元璋挺身而出,以实现推翻蒙古政权统治的目的。因此,朱元璋对中国历史的主要影响并非战争时期,而是他建立明朝登上皇位后的一系列政治策略。

左手偏执,右手妥协

洪武三年(1370年),朱元璋封李善长、徐达、常茂、李文忠、冯胜、邓愈六个人为公爵,另外二十八人为侯爵,并赐给他们大量土地,同时颁有免死铁券。如果本人或其子孙获罪,还可以免死数次。让人感到讽刺的是,这道象征着荣誉和功勋的免死铁券,在日后看来却仿佛成了一道道催命符。尤其是在洪武朝中后期掀起的那一场接一场的血腥屠杀中,那些得到铁券的家族几乎全部都被卷入其中。

朱元璋在这场权力运动中还是费了一番苦心的,既要大封功臣,颁赐“免死铁券”,又要大开杀戒,诛戮功臣;既要消除皇权的潜在威胁,又要避免天下人讥讽他言而无信。

在朱元璋所颁发的“免死铁券”中,都刻有这样一句看似不经意的话:“除逆谋不宥,其余若犯死罪,尔免二死,子免一死。”朱元璋在这里预先埋下了伏笔,那就是“逆谋不宥”——谋反罪不得免死。

有了这事先埋下的伏笔,后来的大开杀戒也就有了理由。在这次受封的功臣中,李善长是唯一一个以文臣身份晋封公爵的。其他受封的公、侯则全部来自武将集团,由此可见李善长身份之特殊。

朱元璋为了将皇室与功臣的利益捆绑在一起,还通过联姻的手段夯实帝国的权力底盘。郭英之妹为朱元璋宁妃,徐达、冯胜、蓝玉之女皆为王妃。李善长、傅友德、胡海、张龙等勋贵之子皆尚公主,与朱元璋结成儿女亲家。

朱元璋这么做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希望通过这些方式,来确保那些开国功臣进入和平年代后依旧保持忠贞,以巩固朱家王朝的统治,使大明江山能够传祚无穷。这类似于我们今天的股份制公司,用股份将这些权力股东拴在帝国的裤腰带上。

然而没过几年,这段短暂的和谐时光就宣告结束。“飞鸟尽,良弓藏。”皇帝与功臣始终难以摆脱这种权力困境,历史的活剧也如同盗梦空间的陀螺一样不停地旋转下去。当权力运转进入到这样一个怪圈中,作为局中之人挣扎得越厉害,遭遇灭顶之灾的可能性也就越大。每个朝代的开国者都无可幸免,朱元璋的朝代也同样不例外。

洪武五年(1372年),朱元璋颁布榜文,对帝国文武官员严加戒饬,并且在其中严厉指责部分有功之臣在新的时代里放松了个人世界观的改造,干下违法乱纪之事。这可以看作朱元璋对骄傲放纵的功臣们发出的一种警告,同时也传递了君臣关系趋于紧张的一个信号。

在随后的几年时间里,朱元璋又先后炮制了《资世通训》和《臣戒录》等训诫性的制度。在这些制度里,朱元璋逐步褪下温情的面纱。他警告那些曾经的战友、如今的帝国官员:你们不要自恃功高就不把我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如果你们对我不忠、逾越礼制,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这些功臣虽然嗅到了帝国的上空弥漫着不祥的气息,可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时候朱元璋已经在心中将无形的屠刀缓缓地举起。从无形到有形,有时候缺的只是一个借口。

有人借用经济理论来形容朱元璋与那些功臣的关系,说他们是一种委托代理关系。也就是说,朱元璋作为帝国的法人代表,他手里控制着帝国的产权,但他又分身乏术,抽不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亲力亲为,于是就委托一个或数个代理人来帮助他管理国家。

作为皇帝的朱元璋所能做的,就是派发高薪给功臣们,同时让他们在政治上享受高职位。朱元璋希望用这些现实的利益来换得功臣对皇权的一颗赤胆忠心。当然朱元璋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任何时候都要保证皇权独大,保证这些开国功臣不要生出异心,更不要想着去造反。

造反是一项高风险,但同时也是高收益的活动。对于任何一个皇帝来说,要让自己的江山千秋万世传下去,就要慎重考虑功臣造反问题。在搞不清楚谁将会造反的时候,每一位功臣都有可能成为皇帝怀疑的对象。其实这是一种有缺陷的逻辑,因为这一完全靠帝王内心推测来完成的命题,对于功臣来说是非常不公平的。

新朝刚立,朱元璋任命了两位丞相,分别是左丞相李善长和右丞相徐达。左、右丞相无异于早期明教中的左、右护法,一文一武。李善长是安徽定远人,他和胡惟庸是小同乡,和朱元璋是大同乡。而徐达和朱元璋是小同乡,都是安徽凤阳人。从年龄上看,李善长比朱元璋整整大了二十一岁,应该不算是同辈中人。

李善长并非没有文化的草根阶层。史料记载“少读书,有智计,习法家言,策事多中”。他是一个读书人,并且是一个修习过法家思想,深谋远略的知识分子。李善长与传统意义上的儒生有着很大的不同,爱“习法家言”的人往往是那些权力世界里的实用主义者。他们认为儒家信奉的那一套“为政以德”过于温良恭俭让,不足以为政治国。

从某种意义上说,李善长与朱元璋有着某种相似之处。朱元璋后来推行的那一套摄魂夺魄的铁血政策与法家“以暴抗暴”的统治理念如出一辙。

当朱元璋还是吴王的时候,李善长便出任了他的右相国。在相国这个位置上,李善长干得颇有起色,也充分展现了他能裁善断的相才,可谓大明开国的首功之臣。在王朝更替、皇权易主的大时代背景下,很多像李善长这样的实用主义者,他们每天醒来思考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如何能够在这乱世之中掘得人生的第一桶金。当第一桶金到手的时候,他们会幻想着建立起属于自己的权力王国。

虽然是文人士子,可他们并无济世情怀。毕竟苟且于乱世,生存才是第一位。儒家推崇的导君于正、匡扶社稷的人文理想,在他们的思想中所占的比重是极少的,在他们看来那是不切实际的梦想主义。

帝国建立之初,与元朝相比,政出中书的权力表象依然存在。对于赤手空拳起家夺得政权的朱元璋来说,他的权力欲望比任何人都要强烈,他将处理朝政视为自己的责任,也是他拥有大明天下以后的一种人生乐趣。这种乐趣是权力带来的,归根结底还是从这种权力游戏中得到的满足。

如果能够将帝国朝政一把抓在自己的手里,那是一件多么让人过瘾的事。可“奏事不许隔越中书”的制度却使他无法和手下的各级官僚进行有效快捷的沟通。就算宰相们对他唯命是从,可是制度的鸿沟摆在那里,想要跨越也不容易。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宰相们是不愿意去劳驾皇帝的。在他们看来,自己举手之间就能摆平的事,再转手交给皇帝,实在是多此一举。如果遇上勤政的皇帝倒也无妨;如果遇上贪图享乐的慵懒之君,他们这么做就很容易惹祸上身。

这是宰相的想法,朱元璋却不是这么想的。在他看来,宰相们分明是在钻制度的空子,故意架空他这个至高无上的皇帝,瓜分皇权。

明朝立国之初,中央权力机构设有三大席位,分别是:中书省、大都督府和御史台。正如朱元璋所说:“国家新立,唯三大府总天下之事。中书政之本,都督府掌军旅,御史台纠察百司。朝廷纪纲尽系于此。”他还说道:“中书省是国家法度之根本,朝廷百官都要遵从,凡朝廷命令都由中书下达。”

中书省总领帝国政务,大都督府分管军事,御史台则负责监督检察,三大机构的领导者要同时对皇帝负责。从帝国政治制度的表面看来,政治、军事和纪检部门各负其责,但是在实际的工作当中,大都督府和御史台都要受到中书省的掣肘和节制。

作为中书省的最高行政长官,李善长和徐达这两个左、右丞相官居正一品,与中书省平行的大都督府和御史台的最高长官是大都督和左、右御史大夫,他们都是从一品。所以从品级上来看,大都督和御史大夫比宰相要矮上半个头。左、右丞相让中书省的权力体系实现了两条腿走路,但右丞相徐达作为一员武将,长年领兵在外,追讨遁入草原沙漠的北元势力。这样一来,中书省大权独揽的就只有李善长一个人了。

如此一来,中书省就成了左丞相李善长的一言堂。李善长跟随朱元璋多年,既有高超的行政才能,又深得皇帝的信任,于是在他身边逐渐形成了一个以他为首的功臣集团。集团成员分布于帝国权力机构的各个部门,把持着政府的行政运作。

即使李善长是个有品有行的政治完人,可在面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局面时,估计也会在某个时刻被手中的权力冲昏头脑。更何况他本就不是一个品行端正的人,明史说他“外宽和,内多忌刻”。只要有官员稍微侵犯他的权益,就会被他安个罪名夺去官职。朱元璋将宰相的权力交给这样一个小心眼儿的家伙,那么党同伐异的权力格局是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的。

李善长出身淮西,对于淮西集团的内部人士百般庇护。在李善长身居高位时期,他所重用的官员基本上都是同乡之人。如此一来,在帝国的权力系统中,除了中书省的权力过重,还会形成一个盘根错节的淮人朋党。战争年代,掌权者需要乡人抱团相助,可等到江山坐稳,官僚集团的抱团只会削弱皇权。在这一点上,朱元璋有着清醒的认识。因为清醒,所以才让他无法容忍。

洪武四年(1371年),汤和、傅友德平定蜀地,天下已定。虽然还有一些敌对的小股势力在边境上打游击,虽然扩廓帖木儿领着北元骑兵还在和帝国的右丞相徐达缠斗不休,虽然梁王还在云南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但是辽阔的中原地带已经成为明朝的天下,平灭或者驱赶四方边境之敌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如果没有什么石破天惊的突发事件,大明王朝的版图格局基本上也就尘埃落定了。这时候的朱元璋已经在悄然转换着自己的角色,由一名军事统帅向帝国领袖转型。他开始着手改革沿袭于元朝的一揽子朝廷制度,在诸多的改革方案中,首要的问题就是宰相制度的存与废。

中书省的存在对于朱元璋而言是皇权专制道路上的第一大障碍,皇帝要大权独揽,势必要降低宰相的权力。要触及宰相制度,就不得不从帝国的权力体系中生生撕开一道缺口,否则的话就会师出无名。

制度的缺口往往存在于人,而人的缺口又往往发乎于人性。要废除一项制度,首先要废除制度内的人。朱元璋在这一点上也是有所顾虑的:一是将现任宰相拉下马,能否废除现行制度;二是废除此项制度,能否堵住天下流言。

现实容不得他继续犹豫。如果我们把一个新皇帝视为进京赶考的举人,那么朱元璋对于自己的这份答卷显然是胸有成竹的。这难免会让我们联想起六百年后的1949年的春天,中国革命胜利在即,中共中央向北平进发。毛泽东在离开西柏坡时说过这样一句话:“退回来就失败了,我们绝不能当李自成。我们一定要考个好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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