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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打一耙!坏死了!

她不客气地打他肩头,控诉:“你又欺负我!”

裴简攥住她的手,亲了下:“没欺负你。”

一语双关。

“后来我抱着你哄了哄,你就趴在我身上睡着了。”

顾灼并拢的腿松弛下来,无意识晃着,脑海里乍一下想的,竟是——

幸好,不然洞房花烛夜她什么都不记得,她亏死了。

应一声“噢”,表示自己知道了。

裴简没她这么云淡风轻,圈着她腰的手渐渐拢紧:“冷了就手腿并用缠着我,热了就把我踢开,躲一尺远。”

眸色幽深,嗓音也低沉:“夭夭,你挺没良心啊。”

顾灼缩肩躲他热到烫人的气息。

裴简不放过她,凑得更近,欲气更重:“知道我这一晚上怎么过来的吗?”

捏着她细腰的大手往上移,配合着话,步步紧逼。

知道她怕痒,故意隔着绡纱揉她,像揉一朵粉红的软云。

云在他手里变形,溢出指缝,又滑走。

捏一下,惹来一声难耐的猫叫似的轻哼,娇娇细细的,让人想更过分地捏她。

顾灼也情动,长睫颤着,眼眸湿润,想与他一起沉沦。

却仍是伸出细白的手指没什么力道地按在了他手腕上,软声叫停:“等、等一下。”

裴简很听话。

他忍了一夜,没怎么睡着,也不差这一会儿。

耐心十足。

顾灼斟酌了下,还是想跟他确认:“裴简——”

“嗯?”

“你真的不是因为我才要离开京城的,对吗?”她神色语气都认真,却有些情怯和试探的意思。

就像是得到一件世所罕见珍贵至极的礼物,太贪心地想据为己有,又担心,是否来路不正。

裴简担着辅佐皇帝的重任,长期离京的决定,该慎之又慎地权衡,不可掺杂私情。

顾灼不希望自己在他的权衡里占太多分量。

她承受不起。

方才,裴简跟她说昨晚的事儿时,解释过一遍,离京的决定与她无关,甚至去北疆也不全是因为她。

她不是不信。

只是,总觉得心落不到实处,像空中楼阁,像梦幻泡影。

听出她温软话音里的不安,裴简心疼得厉害。

两手一圈,把人抱得很紧,想给她安全感。

他同样很认真地看着她,声音温和郑重:“夭夭,不是因为你。”

把那些打算掰开了揉碎了解释给她听:

“离京一事,两年前就定下了。

是因为裴昭。

他性子温良仁厚,年纪又小,刚登基时,根本镇不住朝堂上那帮人。

世家闹得最严重那次,是我出面处置的卢家,手段残忍,震慑效果也立竿见影。

我当时只想着,裴昭要坐那个位子,最好不要让史官记一笔‘暴虐狠毒、登基便杀旧臣’的名声。却忽视了,他刚坐那个位子,正是需要向朝臣立威的时候。

自那以后,朝臣皆怕我,却对裴昭这个坐龙椅的人没了敬畏。

上朝时,裴昭敲定的事,朝臣敷衍回应,转头问我这个摄政王是否同意。平日里,裴昭批过的奏折返到朝臣手里,朝臣都要拿来摄政王府让我过个目。

朝堂上的事很多时候非常无奈,并非是我说一句‘本王谨遵圣意’就真能打发这些人去敬畏裴昭的。

你作为皇帝,收服不了朝臣,朝臣就是会轻视你。

这种轻视,大多时候也并非刻意。

科举入朝的臣子,或有济世安民之志,或有拜相封侯之愿,或两者兼而有之。不论是哪种,都需其经略之策、治国之法能被采纳、被施行、被重用。

臣子觉得皇帝软弱、无能、不堪指望,就会去找别的能掌控朝堂的人。

他们不会刻意轻视皇帝,但轻视成为了一种自然而然的结果。

我时常庆幸,小昭这孩子被皇兄和皇嫂教得很好,心性坚毅,与我也关系亲厚,才没在朝臣的这种轻视中选择怀疑我对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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