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县衙与府衙的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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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本官复查案子还要手续？”

张天顺感觉到莫名其妙，就好像和老婆住宾馆被警察以嫖娼的罪名抓到了派出所关了三小时一样，那种不理解与愤怒顿时如火山般爆。

明朝地方行政机构之中，案件复查确实需要一定的手续，最基本的一条便是有人击鼓申冤，知府衙门已经立案。

宁家有犯罪嫌疑的家属现在全部关押在了刑房的监狱之中，谁还会去知府衙门告状，很明显这就是张天顺想查，想从海量的卷宗之中找出纰漏。

尽管李翰林相信张师爷的文字功底和业务能力，但很难保证万无一失，即便是大街上的美女再好看，吹掉3o8之后是一张什么样的脸谁也说不清。对于卷宗，李翰林有自信，但没有足够的自信。

李翰林不急不慢的将朱元璋颁布的政令和大明律仔仔细细的跟张天顺解释，但张天顺似乎没有半点原谅他的意思，作为宝庆府的知府，连查阅辖区内一个县的卷宗都没有半点特权，他认为很丢脸，但更多的是觉得李翰林不给面子。

的确，李翰林确实没有给张天顺面子，因为他也不曾给自己面子，事情都还没查清楚就派府兵围了县衙，这是多大的精神伤害？如果换到现代，像张天顺这种执法行为，政府绝对要赔偿巨额的精神损失费。

李翰林虽然长的像个嫖客但压根不是嫖客，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抓了再说，等他从派出所回来，不管清不清白，至少在村子里他嫖娼的事实已经被四十岁以上的中年妇女证实了。

现在的情况是张天顺抓李翰林其实就是这个道理。

百里迢迢来到新化县衙总要做点什么吧？宁家垮了已经成了事实，看李翰林这自信满满的样子此案已经被判成死案，其实查与不查意义已经不大，今日前来，自己的最终目的还是查账！

复查案件朱老爷子不允许是怕造成资源的浪费，但查账朱老爷子从不阻拦，因为查出来钱大部分是老朱家的，何乐而不为。

张天顺对查案子业务确实不太熟悉，当了这么多年的官他也很少审一堂的公正的案子，并不是他当官的时候天下太平。而是吃完原告吃被告的张天顺已经恶名昭着，几宗案子下来，被告卖掉了老婆保全了自己，结果原告也需要卖掉老婆保全自己.......

在李翰林看来，台上坐着的这位知府大老爷绝对是人才，正常查案根据证据说话，按图索骥，这并不难，但想要判两方都输，想要吃完原告吃被告，真就不是简简单单的按图索骥能够完成的。

“查账可以，张大人，而且县衙必须配合知府衙门的查账，这一点不需要走流程，您随时可以查。还有就是本县衙是否有消极怠工的衙役、刀笔小吏等等，这些府衙都可以查，下官绝对配合！”

李翰林如实汇报道，但在汇报过程中他始终都没有开笑脸，因为张天顺刚才的恶心已经彻底激怒他了。

宁家的七百万两白银本来只用了六百万两，剩下的一百万两其实是准备用来贿赂知府和知府衙门其他官员的，但既然知府衙门之人给脸不要脸，这钱李翰林准备直接上交给朝廷，如此一来张天顺什么也得不到。

听到李翰林的答复，张天顺冷哼了一声，依旧板着脸恶狠狠的看着李翰林。早就站起身子的李翰林直接无视他的目光，盯着就盯着，没见过这么帅的县令？你能把老子怎么样？

学好《大明律》，走遍天下都不怕！

李翰林与张天顺就这样双眼对视，谁也不怕谁，最后李翰林直接说道

“主薄，将宁家抄家的账本拿来！”

张天顺也对着带过来的主薄一声命令

“查账！”

所谓的查账就是府衙税课司主事带领胥吏（平常也尊称为主薄）和县衙主薄的激烈对决，一个负责作假，一个负责打假，到底谁胜一筹，知府和县令都虚，尤其是张顺天。

费了这么大的劲，丢了这么大的脸，若是没查出一点事情，张天顺这辈子估计都不会来新化县衙。

账本一拿出，府衙税课司的主薄们迅拿出算盘飞快的算了起来，现场极度安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能听到“滴答滴”的算盘扣动之声。

县衙主薄带着手下的五个账房先生坐在右边看着他们查账，府衙的十一人则在左边复核，公案之上坐着张天顺，公案之下站着李翰林，李翰林与张天顺利用眼神在战斗，两大主薄队伍则利用专业在战斗。

傻子都看的出，这不是查账也不是查案，这是知府衙门与县衙的对决，但这场对决极不公平，知府张天顺输了最坏的结果是带着自己人离开县衙，而李翰林如果输了要的可是命。

这一次李翰林和知府衙门是彻底闹翻。

除了现场之人外，龙棣和龙青青对这场无声的战斗也非常感兴趣，如果说刚才二人的言语交锋算得上精彩的话，那接下来的主薄之战更加精彩，这样的战斗可比青楼看裸体美女跳钢管舞有趣的多。

“你说谁会赢？”龙棣问道。

“李翰林！”

龙青青毫不犹豫的说道，相当自信。

李翰林对其它事情或许会大大咧咧，但账务这种要脑袋的事情，他比谁都谨慎。其他的账务龙青青不清楚，但宁家的这本账主薄算了不下十遍，就连李翰林自己也和三了三遍，这本账，一个铜钱也不会差。

“大人，宁家的案子无误！”

税课司主事满头大汗的汇报道，他的压力很大，因为没查出纰漏张天顺绝对会飙，可宁家的账面上确实没有一个铜钱的疏漏，再厉害的主薄也无能为力。

“查了几遍？”张天顺有些难以置信，新化的主薄张天顺熟悉的很，因为他当新化县令之时也是这个主薄，马大哈一个，难道跟了李翰林之后变性了？

“三遍！”府衙主薄十分确定的说道。

李翰林哈哈大笑，但他每笑一声张天顺对他的仇恨便加重一分，可就在这时，张天顺大声命令道

“查以前的账！不查出点问题决不罢休！”

“什么？”这一次，李翰林也慌得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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