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船与带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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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之国。

一座朴素的大宅院内，一名扎着武士头的年轻孩子缓缓地向着宅府走去，腰上别着一把银白色的长刀，和他矮小的身体不成正比，让人不禁觉得这么大点的孩子是否能够挥动这把刀。

“三船大人。”带刀虔诚的跪坐在地上，前额的三根刘海微微晃动。

“无事，带刀。”座次的正上方，一个褐色头的年轻男子跪坐在深绿色的榻榻米上，神色威严，眼神轻柔，望着座下自己的爱徒，说，“带刀，你已经到了第一次游历的年纪了，放眼整个铁之国，在这个岁数能与你媲美的人...少之又少。”

带刀骄傲的昂起头，像只斗胜的大公鸡。

“不过你要小心，此次游历可不仅仅是铁之国，还有外面的国家，”三船忽然叹了口气，“武士已经逐渐被时代抛弃了，现在外面是忍者的时代，你此次游历一定要多加小心，碰见忍者一定要万分警惕！”

带刀闻言很是不屑，“忍者？一群藏头露尾之辈，哪里能跟高贵的武士相提并论！”他叫喊着，眼里没有丝毫忍者的一席之地。

三船知道年轻人嘛，总有那么一段时期，认为天老大地老二自己老三，像是带刀这样的天才武士更是极少遇见挫折，在他过去修炼的十多年里，他也不是未曾与忍者交过手，但三船一眼就能看出那些忍者的水平，顶了天了也就下忍的水准。

可年轻人总是不听劝的，三船也很清楚，只有当自己的弟子亲身经历了一些难以跨越的磨难，估计才肯好好沉下心来，沉淀自己的刀术。

“我给你规划了路线，这一次你就去草之国，那里比较适合你。”

带刀闻言不乐意，草之国？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他听都没听说过，他想要游历的是五大国，是拥有五大忍村的国家，作为一名好战分子，带刀相信以自己的居合斩足以砍断所有拦住他去路的敌人！

“三船大人！我认为我有资本也有实力去五大国游历，正巧，我很想会会被尊称为‘影’的最强忍者。”

三船没有答应。

带刀行礼后退席，只是心里有种莫名的火被压抑着，总感觉不泄一番会对心境有所伤害。

“滚开！你个没爹没妈的怪物！离我们远点！”

“嗯？”带刀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争执声，木屐踩在土地上，向着争吵的地方走去。

缘一再一次的被狠狠地推倒在地上，推倒他的还是前几天那几个男孩，一个个对着他挤眉弄眼，放声大笑。

“哈哈哈！小乞丐！小乞丐！小乞丐没爹没妈！”

“我不是小乞丐！”缘一忍不住反驳道。

“略略略！小乞丐就是小乞丐，你跟着的老乞丐呢？”

“应该死了吧！我前几天还看见两个乞丐在地上捡菜叶子吃。”信定捡起一边的石头，对准缘一砸去，身边的孩子也纷纷效仿，一时间缘一避无可避，只好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嘴里喃喃道。

“我不是乞丐，亮太郎爷爷也不是，他是我爷爷......”可一念叨那个名字，缘一的心里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疼痛难忍，自己最喜欢的爷爷也离开他了...缘一真的不讨人喜欢吗。

那块压在心底的巨石被不断填充，黑色长披散在脑后，火红色的眸子被悲伤取代，眼角挂着晶莹的泪滴，滴答滴答的掉在地上。

沙子进眼睛了......

带刀冷冷的望着这一幕，在铁之国这种场景并不少见，贵族的孩子高高在上，享受着万千荣耀，他们从出生起就是披星戴月，背负了家族的姓氏，自然也不是这些贫民的孩子能够相比的。

缘一啊缘一，你可真是个失败的孩子呢......

信定扔完脚边的最后一块石头，胸口微微起伏，看着依旧倔强的不肯求饶的缘一，顿时怒火中烧。

你一个贫民，一个没有家族的小乞丐，凭什么这么有骨气！

信定嫉妒地盯着趴在地上缘一，心中怒火中烧，他推开一旁的跟班，从他的怀里抢走那柄用来训练的竹刀，一步一步地朝着缘一走去。

竹刀已经很旧了，可打在身上仍然能够让一个成年人嗷嗷喊疼，哪怕是他们贵族平时训练的时候也要戴上护具，避免身体被打伤。

刀柄刻着‘广田’的字样，证明这柄竹刀来自于广田家族，贵族的威严不容挑衅，哪怕是一柄小小的竹刀也是如此，信定紧紧握住刀柄，用刀尖轻挑缘一下巴，赤红的眸子与之对视。

信定不禁有些害怕...他还没有如此近距离的看过这样的瞳孔，仿佛席卷着无穷烈焰。

该死！我在害怕什么？他不过是一个乞丐！一个马上就要被饿死的乞丐！信定恶狠狠地盯着缘一，嫉妒与怨恨席卷而来，几乎要将这个倔强的男孩吞没。

“哼！那就用武士的方法一决胜负吧！”信定大喊，将手上的竹刀扔给了缘一，说是扔其实并不准确，他只是松开手，刀柄砸在了缘一的脑袋上，“捡起它！捡起它！”

信定周围的孩子也跟着大喊，‘捡起它’‘捡起它’！

缘一颤颤巍巍地伸出手，瘦弱苍白的手臂抓住刀柄，哪怕是很轻的竹刀在这个三岁孩童的手里也难以把握，缘一太疼了，石子砸中了他的手指，尖利的划开一道道细小的伤痕，一滴滴血珠从沾满灰尘的伤口流出，然后凝固。

信定重新拿起一柄竹刀，右手上左手下，两手掌根处的凹槽贴住刀背侧的刀柄窄沿，这是典型的武士起手式，其他孩子一看见起手式顿时噤若寒蝉，他们知道信定动真格的了。

缘一别扭的学着信定的姿势，可他的手掌太小了，两个放在一起也堪堪才能握住刀柄，竹刀几乎要和他一样高了！

“呵......”信定嘲弄的笑了，往前踏了一步，双手高高挥下，缘一奋力抵抗，可岁数差距在那里，仅仅一击他就被打得差点握不住刀柄，虎口传来剧烈的痛楚。

信定乘胜追击，他要将缘一所有的尊严统统劈成碎片，然后狠狠地践踏，就像他父亲曾经斩杀的那些武士一样，羞辱败者的尊严，折断他的刀刃，凌辱他的妻子，烧掉他的房子......

缘一很快就招架不住，连连后退，可他又能退到哪去呢，没有人可以为他遮风挡雨，背着他去后山看星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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