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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 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一直在监视我……”杜晓菲脸色难看，她坐在椅子上, 身体微微发抖，望着江姜的眼睛充满了红血丝与笃定。
听到这句话, 江姜下意识看了叶冗一眼, 正好与叶冗对上了视线，他们的表情如出一辙的凝重。
杜晓菲没注意到两人的视线交换，她虽然在看着江姜的方向, 但是眼睛显然没有聚焦，她详细描述起自己的情况。
“……一开始是在宿舍里，我跟室友玩的时候, 会突然一个激灵, 感觉特别不对劲，有种被监视的感觉。这种感觉越来越频繁出现，也越来越强烈，吃饭的时候会感觉到，上课的时候会感觉到，甚至上厕所的时候都会感觉到, 我很害怕, 但还是安慰自己, 可能只是我压力太大，直到……”
说到这里, 杜晓菲吞了口口水, 眼里瞬间爬上了恐惧：“直到有一天, 我半夜睡醒，发现我的床边坐着人……”
江姜点点头, 追问了一句：“什么样的人？”
杜晓菲摇晃着脑袋，她看起来有点痛苦：“我不记得了，我明明能看清TA的脸，但是等我回忆的时候，却是模糊一片，我只记得TA坐在我邻床上，表情好像……很悲伤？”
“坐在你邻床上？你邻床没感觉吗？”
“我邻床是空的，也许是开学的时候就没安排人入住吧。”
叶冗在旁边冷眼看了许久，突然问道：“你为什么一直看着姜姜？”
杜晓菲有些茫然，她转头看向叶冗，疑惑的“啊？”了一声。
江姜倒是立刻反应过来了，叶冗虽然最近有点奇怪，但不至于现在还来这一套，他眯起眼睛：“是啊，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你不是说有人偷看你吗？你为什么不看四周的环境？”
按理来说，长期处于这种担心中的人，应该会比较疑神疑鬼，至少也会时常关注周围的环境。
杜晓菲沉默了一下，江姜看到她眼中闪烁的恐惧：“因为，TA被我留在家里了。”
“留在家里？”
“是，我跟室友说了这件事，她们都很担心我，觉得我大概是压力太大了，请假休息一段时间或许能够有所缓解，于是，我请假回家了。”
杜晓菲吞了口口水，江姜和叶冗都没出声，社团活动室很安静，她吞口水的声音很明显，空气好像都变稀薄了些。
“刚回到家的时候，这种感觉没有出现，我以为真的是我的精神太紧张了，但是当天夜里，那个黑影又出现了。TA站在我的床边，那张模糊的脸空洞地看着我，我能看到TA张开嘴，好像在说什么，我恐惧得浑身僵硬，我无法动弹，直到TA从我面前消失。
“我太害怕了，我跟家里人说了这件事，家里人都很重视我的说法，哥哥去外面买了监控回来，在客厅和我的房间都安装了摄像头……但是……但是什么都没有拍到。”
江姜已经猜到了，如果真的拍到了什么，杜晓菲也不至于这副样子跑来向他求助。即使他再靠谱，在同学们眼里，那肯定也是不如官方让人有安全感的。
杜晓菲又吞了口口水，江姜伸手去旁边的桌子上拿了瓶水递给她，杜晓菲接过了水，道了谢，紧张地捧在手里，喝了一口。
她看起来稍微好点了，喘了一口继续往下说：“家里人也怀疑我是压力太大了，所以带我去看了心理医生，但心理医生也说我可能是压力太大了，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但是我根本没办法好好休息，TA……开始影响现实了。”
江姜和叶冗又对视了一眼，听到现在他们也不能判断这到底是超能力的影响，还是确实是杜晓菲的精神出了问题，因为一切描述都是主观上的。但如果这个东西真的能影响现实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江姜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凶，安慰她：“你慢慢说，我们都是相信你的。”
杜晓菲点点头，或许是因为江姜说的相信她，她看起来轻松了不少，表情带了丝感激：“谢谢，你们是第一个相信我的，我就知道江社长你是个好人。”
莫名其妙被发了张好人卡，江姜嘴角稍微勾了一下，就当是笑过了：“你具体说说影响现实这块。”
杜晓菲立刻眼神放空，陷入了回忆：“一开始我还不确定，我偶尔能看到地上打翻了什么东西，但是一晃眼又看不见了，等过了好一会儿，我离开了这个区域之后，家里又会突然发现这个东西掉在地上。
“我确定这件事，也是在心理医生的办公室里，其实跟心理医生的聊天是有用的，我的精神放松了很多，我差点就相信了医生的话，以为真的是我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这个时候，医生的钢笔突然飞起来摔在了地上，红色的墨水洒了一条细细的线，从办公桌一直延伸到了墙面上，墙壁很白，墨水很红，在墙面缓缓流下，洇出了一道道弯曲的红印子。
“我吓了一跳，惊叫了一声，医生温柔的问我看到了什么，我说你钢笔掉了，医生低头看了看，笑着说‘哪有钢笔？’我再去看，钢笔和红墨水都不见了，你们知道吗？那一刻我有多么恐慌，我真的以为我出现了幻觉，这份幻觉这么的清晰，我感觉我快疯了，所以我开始哭。
“我一直哭一直哭，家里人听到我的哭声，赶紧进来把我带走，我走出了医生的办公室，准备跟家人一起回去，我觉得我完了，我疯了，这时候，我听到医生助理的惊叫声……”
说到这里，杜晓菲又吞了口口水，她赶紧喝了口水，喉咙上下滑动，眼睛瞪得又大又圆，露出了一大片眼白，她说：“我听到她惊叫‘你笔怎么掉地上了，墨水都弄到墙上去了’，我回过头看了一眼，之前看过的景象又出现了，钢笔摔在地上，红色的墨水在墙面洇出弯弯曲曲的痕迹。”
江姜搓了搓手臂，他感觉自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跟他之前处理过的情况都有点不一样，听杜晓菲细细描述出来，还真有点凉飕飕的，他问道：“那你问过医生钢笔是什么时候掉地上的吗？”
杜晓菲用力摇头，她的表情很恐惧：“我，我不敢。”
行叭，也能理解。
叶冗一直在旁边冷淡地看着，不出声也没有动作，他突然问道：“你刚才说，那东西被你留在家里了，是怎么回事？”
“……对。”杜晓菲好不容易缓解了一点紧张，立刻又揪紧了，她舔了舔嘴唇“我在家里休息了一段时间，没什么好转，我担心他们太担心我，于是主动要求回学校。等我回到学校，半夜惊醒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TA好像已经很久没来偷看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