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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新法革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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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会后，李政拉着赵可成问道：“沧州刺史为何不来啊？”
赵可成解释道：“听说是家父病危，沧州别驾代行刺史之权，由于公务繁忙，来了书信，刚刚在启程的路上了。”
李政却说道：“不来就不来吧，告诉他，不用来了。”
赵可成有些犹豫：“这.......”
李政道：“他现在来，馒头都赶不上热乎的了，让他就在沧州留守，必要时候我会去找他的。”
赵可成应诺：“诺。”
随后又对一旁的书吏说道：“我现在所做的每一句话，你记录在案。”
等到书吏应诺后，李政才开口对着赵可成说道：“天色已晚，城外的百姓恐怕饱受蚊蝇之扰，蚊蚋噆肤，则通昔不能寐矣，去寻些艾草蒿草送去，再收集些扇子，也一并送去。另外，寻几位医师，熬制一些风热的草药，一并送去。”
李政这样说道，心里却默默祈祷，千万别有人染上了疟疾生了瘟疫。
赵可成点点头：“下官这就去办。”
赵可成刚刚转身，李政又开口道：“等等，给他们搭几个棚子，粪便不要到处都是，搞得臭气熏天，粪水找几个夜香郎收集起来，用作肥料，了这么大的水，地不知道要荒废多少。你在信都城外找人弄个专门储存的地方，用大缸装好后加水稀释，盖上盖子，不要管他，等个一两个月，再分下去，让百姓给田里施肥。这件事让司仓参军负责，另外，城外灾民要十二个时辰派人看管，下人不下岗，一旦有什么情况，能帮忙的帮忙，帮不了的立马向上汇报，记住，是帮忙，不是叫他们处理。”
“诺。”
“告诉冀州各地官员，粮草数目全数统计。有余粮的县，留下两月的粮食，余下的调来信都，统一管理。赈粮每日价格由赈灾司管理，不得溢价。有不尊令者，无论官职大小，斩示众。各级官员下的文书，必须盖有官印，谁敢再以一张嘴到处下令，先砍了那听令的。”
赵可成应诺。
李政几乎没有停歇的说道：“深州的事情，可成你兼任着，各地城外的流民，愿意留下的，能就地安置的就地安置，窄乡实在无地可的，统一名册，送赈灾司，赈灾司调拨至宽乡。记住，他们的土地，当初朝廷下去多少，收回来就要有多少，卖了的地，也要收回来。”
“这.......这不合法律吧？”
李政却问道：“调走义仓粮食合乎法律么？饿死人合乎法律么？”
赵可成无言以对，但心中的担忧却不见半分减少。没钱的打有钱的，这个账，怎么算的过来。
李政继续说道：“另外，田被淹没，今年已经无法播种的百姓，也要各地统一名册后，递交赈灾司，由赈灾司统一调拨，开垦荒田，开垦出来的荒田，也不能送给他们，毕竟他们自己的田，今年不种，明年还可以种，荒田，以借调的形式，借给他们。等到丰收，官府收取他们这一年的用掉的开支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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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李政与一众官员视察城外流民。
民惧兵甲，不敢上前，只能远望。楚王政斥责兵甲，而后亲慰灾民，又令府库调来粮草二十石，亲自为民熬粥。宣读新法。
民无不掩面而泣，不能自已，一时间悲声震天，闻之潸然，山有猛兽俯而哭，林中鸦雀对月而泣。劫后余生的是没有喜悦的，只有庆幸和对于亲人的惋惜，他们其中很多人，没能等来李政和他的新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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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政自知新法会得罪很多人，他们有些人，努力了很久，才买了田地，以富裕自己。这是历朝历代，允许土地交易的原因，因为不光是豪族，百姓也是需要希望的，他们希望，他们不是一辈子的劳碌命，他们希望自己能通过自己的劳动，而改变自己子孙的命运。人类是否从树上跳下或许还有争议，但拼了命的学习攀爬金字塔，是无可争议的。这是历史行进的必然，至少在现在，那理想的国度，只存在于理想。
如今李政无论豪强勋贵，还是辛勤劳作的农民，一杆子打死，让他们退地退田。这样的阻力，是十分大的。故而，历史上这样的人，结局都不太好。明之张居正，宋之王安石。因为这样，就一定会有一些好吃懒做的人，懒得耕作，败了祖宗基业，结果因为一个法令的颁布，他们又有了地。等于白吃白喝二十年，结果一朝回到十年前。
李政在免掉刺史之后，他意识到，自己迫切的需要一帮以自己为主导的官员，他们不需要无理由的忠心于自己，只要听话即可。
于是当晚一边将新法规章书写，一边与张玄素商议河北局势。
张玄素说道：“我看，这些个刺史别驾，久居高位，今日这么一闹，怕是不会听从我们，搞不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还参殿下一本。”
李政点点头：“这是必然的，我一下子免了他们的官，他们现在估计人人自危，都在想着，怎么避开我，不可能是跟我一条心的。”
张玄素听后叹了口气，心里暗道李政做事鲁莽。但李政却不沮丧，而是说道：“不过，我也本来就没打算用这群附骨之蛆，我看啊，我们还是要直接一点，绕过他们，直接下到基层去。”
张玄素一听，愣了愣，不确定的问道：“殿下的意思是？”
“我看啊，还是召集受灾各县的县丞，直接来商议好了。”
张玄素一听，觉着有道理，想了想，越想越欣喜：“好啊，这样一来，避开了州一级官员，直接下到基层，不怕他们不听我们的，而受灾县数众多，不可能出现一家独大的趋势，或者一手遮天的局面，这样利于我们互相制衡，开展工作。”（不好意思，用了现代的方式讲述。张玄素跟在李政身边，多少学点近现代词汇，也应该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吧？）
李政笑了笑：“不管他有没有山头主义，在我这里，就一个山头，只有朝廷的山头。”
“山头主义这个词用的精妙啊，拉帮结伙，沆瀣一气，形同土匪蜗居山头，真乃山头，可何为主义呢？”
李政挥挥手：“主义主义，就是主张的思想和道义嘛。”
而后继续吩咐道：“你叫我们王府的军士们辛苦一下，多派一些斥候，三个人为一队，把通知下到各县，让各县县丞赶在午饭前，到这里来。”
张玄素有些后知后觉的问道：“县丞？”
“对！就是县丞。”李政确认道。
张玄素有些不解，轻声问道：“殿下，这一县之长乃是县令，县丞如今权轻而佐，会不会县令要好上一些？”
李政指着张玄素笑了笑：“你有所不知，一县之长轻动对于不利于县务，况且，让这么多的一县之长碰面，从我们这里走出去，谁能约束的了他们，而且如今我看呐，县令的权利有些过重了，是该削一削了，让县丞看着县令，这是权宜之计，但也是如今最好的办法。”
张玄素想了想：“殿下的意思是让县丞有了面见上官的机会，而在权力和官职上又不过县令，实现相互制衡？”
李政点点头：“这是其一，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我看全国都该有这样的体制，就从河北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