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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在雷州的某一个地方有座庄园,里面住着一对夫妻和他们的一双儿女。这位父亲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具体做什么营生已经无从考证,也并不重要。我们所知道的只是,这是一位慈爱而忠诚的父亲,在日后妻子早亡后也并未续弦,而是尽心尽责地独立抚养着他的儿女。而母亲则是一个温和慈祥的女人,可惜一直体弱多病,寿命太短。

他们的女儿聪明而乖巧,一直很听话,从来不招惹任何麻烦,但小儿子却让父母无比头疼。这个小男孩从小就沉默而木讷,即便是面对着自己的家人也很少说话,目光中所蕴含的阴沉往往让人不寒而栗。父亲想尽了各种办法,也没能改变儿子的性格。他一度以为这是因为自家的居所太偏僻,难以见到人,也曾想过要举家搬迁到更热闹的市镇去,但他的妻子一直很喜欢这里,死后的坟墓也在庄园里,所以这个念头一直都没能付诸行动。

可是儿子所干的事情愈发令人毛骨悚然。有一天父亲正在房中午睡,突然被女儿的尖叫声惊醒。他从床上跳起来,飞奔出去,循声找到了花园里。在那里,女儿正捂着嘴站在一棵小树旁,满脸的惊惧,而他的儿子正半跪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块长木板做着掘土的动作。

父亲走近前去,立刻被惊呆了。地上掘出了一个小小的土坑,而土坑旁边,赫然放着一只野兔的尸体。野兔的肚腹已经被完全掏空,连血似乎都被放干净了,因为从它的伤口处没有一滴血往下落。

视线转到儿子身上,儿子的双手沾满了血污,在父亲的注视下,他一脸的若无其事,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直到把死兔子完全掩埋了为止。

这只是第一次。从此以后,类似的事情频繁发生,野兔、麻雀、松鼠、山鸡……只要是能抓到手的小动物,好像都难逃儿子的荼毒。无论父亲怎样责备打骂,他还是一次次地在不同的地方挖坑,填埋着被放光血的动物尸体,甚至懒得去擦拭手上的血迹。父亲很痛心,但那时候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想办法给妻子治病上,对孩子的管教也只能是尽力而为罢了。

妻子是在儿子七岁那一年病逝的。当时她的丈夫正在出远门为她寻觅治病的灵药,可惜药还没运回家,人就已经咽气了。而在那之后,儿子的行为变本加厉。

亲生儿子在那么小的年纪就表现出如此暴虐的倾向,实在让做父亲的内心难安,妻子的去世更让他内心有愧。他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责任,毕竟男人照料孩子不如女人细心。于是他花钱聘请了一位女仆来专门担当姆妈照看儿子,以为女人的温柔体贴能慢慢转变儿子的戾气。

女仆来了,然后在一个月后就逃离了,这是可以理解的。假如你也像这位女仆一样,经常在睡觉时从被窝里拣出两条剥了皮的青蛙,或者在早上起床时从鞋子里倒出几只没头的蚂蚱,或者在水杯里发现几只死苍蝇,你大概也会觉得这样的地方实在没办法待下去。

这之后儿子变得越来越阴沉,越来越危险,附近的乡民都在偷偷传言,说这个儿子是魔鬼的化身,已经变成了传说中嗜血的血妖。人们说起他吸血的场面总是活灵活现,仿佛自己亲眼目睹一般,而这些流言也填满了痛苦的父亲的耳朵。当某一天清晨,庄园鸽笼里最好的一只信鸽被割断喉咙后,绝望的父亲终于痛下决心,决定要离开庄园,搬到雷州最大的城市毕钵罗港去居住,希望以这种热闹的环境来促使儿子改掉恶欲。然而就在搬家前的那天夜里,更为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那一夜风雨大作,暴雨如注,父亲怀着满腹心事难以入睡。他站在窗前,眼睛望向即将离别的妻子的坟墓。突然之间,一道电光闪过后,他发现坟墓前有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那里。

父亲心里猛一激灵,连伞也顾不得撑就冲下楼去。在妻子的坟墓旁,他看见了自己的儿子。这个八岁大的小孩浑身湿淋淋的,沾满泥浆,手里正抱着一颗白森森的人类头盖骨,而在地上,妻子的坟墓已经被挖开了一个大洞,骨骸散落一地。男孩就这样捧着母亲的头颅,冷漠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天空中咆哮的雷光把他的影子照得分外狰狞。

父亲的惊愕与愤怒像暴雨一样无法遏止,他几乎是用尽全力给了儿子一记沉重的耳光。儿子的身体像稻草般飞出去,头颅正好撞在了母亲的墓碑上,顿时脑浆迸裂。这时候父亲才意识到他做了什么,但已经太晚了,他的儿子当场气绝身亡。这个恶魔一般的小孩,以这种意外的方式结束了自己令人战栗的一生。

两天后,伤痛欲绝的父亲带着女儿离开了庄园,从此不知去向。只是在他妻子的坟墓旁边,又添了一座新的坟堆。

这座坟堆并没有墓碑。

后来这座庄园几经易手,先后有四五户人家都住进去过,却没有谁能住得长久,原因很简单:庄园里总是发生一些离奇的怪事,怪到足以让人吓破胆。

住在庄园里的人们,经常会发现他们的物品无缘无故失踪,或者无缘无故地被挪动位置。在安静的夜里,人们时常能听到凄厉的叫声,有时来自于屋内,有时来自于屋外。更恐怖的是,他们总能在不同的角落找到飞禽走兽的尸体,而且这些尸体无一例外地都被放净了血,有不少还被切掉了头或是掏空了内脏。还有的时候,庄园的门窗上会被鲜血涂抹上含义不明的奇怪图案,仿佛某种警告。

再后来,有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吓得她在寂静的深夜里发出把全家人都吵醒的惨叫。

“有一团……有一团烂乎乎的东西,好像一个被石头砸扁的大胖子,脸色和雪一样白,但是声音像个小孩……他说他喜欢小路,要我把小路借给他玩!”

女孩颤抖的诉说让大人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小路是女孩最宠爱的一只鹦鹉,在前一天忽然失踪,不知去向。

“声音像个小孩?男孩女孩?”女孩的父亲追问。不知怎么的,关于这座庄园第一代主人的传闻忽然涌上心头,让他背脊一阵阵发凉。

“听起来像是一个男孩,就和……就和我们去年见过的小园哥哥差不多大。”小女孩努力踮起脚尖,比画出一个八岁左右的男孩的高度。

父亲沉默了。他打手势让妻子陪伴着女儿,自己带着两个仆人,点起火把,来到了庄园的某处角落。这里有两座坟墓,据说是第一位庄园主人的妻子和儿子。出于对死者的尊重,后来的买主并没有移动它们。

在火把的照耀下,人们用充满惊恐的目光凝视着那座没有墓碑的荒坟。一只鹦鹉张开翅膀,扑倒在坟堆上,它的脑袋已经不见了。

“恶灵,”一家之主喃喃地说,“这是恶灵在作祟啊!”

我们还有另外一个小故事。

由于这座山庄不断传出闹鬼的流言,十多年之间连续换了好几位主人,渐渐庄园就荒废了,再也无人居住。有一天,两个胆大的贼溜进了山庄,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他们轻松推倒了腐朽的大门,踏着吱吱嘎嘎的地板和遍地的灰尘,细细搜遍了每一个房间,并没有发现任何值得一拿的物品。山庄已空,只剩下阴郁的空气在流动,长长的蜘蛛网在不断生长。

在离开之前,其中一个贼凭借他当年盗墓的经验,发现在主宅旁边的一个土堆有些可疑。于是动手把它挖开,期望能够找到主人埋藏的珍宝。两个贼一齐动手,很快把土堆挖开,里面果然埋了些东西,但这些东西却让两个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不出话来。

土堆里堆放着好几十个残破的人偶,有木头做的,有布做的,它们的共同特点是颜色都很怪异,全部呈现出一种无比肮脏的紫黑色。

就好像是当年一个个都曾经被鲜血浸透过一样。<span class="Apple-tab-span" style="white-space:pre"> </span>

童舟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了殇州,否则的话,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雪?视野里是一片纷纷乱乱的刺眼的白色,既看不清前进的方向,也看不清脚下的道路&mdash;&mdash;就算有,也早就被厚厚的积雪所掩埋了。她每走出一步都异常艰难,因为跨出去的脚会迅速陷没在膝盖深的积雪中,而不断变化的风向有时候像是在推着她行走,有时候则像是在把她拼命地往回拉。四周是高峻的冰壁和深不见底的雪谷,稍微迈错一步,就有可能滑入万丈深渊。

而她绝不能停步,这并不仅仅是因为停步反而可能被风吹跑,还因为寒冷,这场冰风暴所席卷起来的突如其来的寒冷。身上的衣服就像是纸做的,寒风穿过每一处缝隙直接刺激到皮肤,让她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ldquo;喂,你不是秘术士吗?&rdquo;她对着狄弦大喊,&ldquo;有没有什么秘术可以让雪停下来?&rdquo;

&ldquo;老子是秘术士,不是神仙!&rdquo;狄弦也大吼一声。在呼啸的风声中,他们说话都必须运足力气。

狄弦是一个伪装成人类的魅,在九州各地游荡已久,不过多数时候呆在雷州的销金谷。此人似侠非侠,似盗非盗,听说过他的人并不多,但这一带的人却都知道狄弦的优势:专门帮助各色人等解决各种难题,从皇宫大内的谜案到街坊四邻的小龃龉来者不拒,前提是只要你舍得给钱。这个人说起来貌似很风光,但最近日子过得很惨淡,原因是被一个叫童舟的同类缠住了。这个狡猾的女魅凭借上一代的赌约不断逼迫狄弦娶她为妻,这让狄弦相当头痛,却又不得不暂时把她带在身边。

童舟在由虚魅凝聚为实魅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些偏差,导致体内有一股无法控制的精神力经常折磨她&mdash;&mdash;这也是她赖上狄弦的原因,因为狄弦的精神力足够帮她压制体内的隐患。为了避免自己成为童舟的长期药罐子,狄弦也四处寻觅可以一劳永逸地为童舟解决问题的方法。半个月前,他突发奇想,要到雷州西北部的雾琅山捕捉产于当地的罕见生物&mdash;&mdash;雪魈,取其血为童舟治疗。然而路上花了七八天,山上转悠了七八天,雪魈没有见到,雪暴倒是没错过。现在两人在雪里迷失了方向,错过了最近的可以投宿的山村,狄弦自称运用秘术感应到天空星辰并借此修正了方向,但童舟强烈表示怀疑,并且产生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联想,&ldquo;喂,其实你是想把我骗到这冰天雪地里冻死,好借机扔掉我吧?&rdquo;

&ldquo;老子要扔掉你还用得着那么费劲?&rdquo;狄弦气哼哼地说,&ldquo;我至少有一百二十种办法让你死无全尸&hellip;&hellip;不许干扰我了!我被你骚扰得找不到星辰之力了!&rdquo;

童舟将信将疑地闭上嘴,费力跟在狄弦身后,怀着听天由命的悲壮情怀艰难跋涉着。她渐渐觉得浑身的皮肤开始麻木了,仿佛已经和身外的冰雪世界融为一体,只剩下冰的温度。好在狄弦伸过来一只手,一股热力从掌心传过来,她才感到四肢有了些暖意。这时候她的眼睛突然捕捉到了一丝亮光。

&ldquo;左边!左边!我看到有灯光!&rdquo;她急忙喊了起来。

狄弦也看到了那道在白色屏障中显得既微弱却又醒目的灯光。他右脚用力一跺,秘术流转到腿上,热气散发出来,令脚边的积雪迅速融化。他拉起童舟,加速地奔向那道希望的灯火。

没错,那的确是人点燃的灯火,而且靠近之后可以看得很清楚,满山遍野的白雪之中,竟然立着一栋像模像样的庄园,灯火就是从那里传来的。这可确实是救星,两人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庄园门口,摇响了大门边挂着的门铃。

然后两人就开始等。山庄里灯火通明,童舟竟发誓自己还闻到了阵阵饭菜香,眼前已经在幻觉中看到了一只令人垂涎欲滴的熏鸡在冒着腾腾热气,可是狄弦不停地摇铃,却始终没人出来应门。

&ldquo;这家住的都是聋子么?&rdquo;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童舟抱怨说。

&ldquo;照我看,明显是他们不想接待客人,&rdquo;狄弦回答,&ldquo;我已经用秘术放大了铃声,声音再大都可以引发雪崩了。&rdquo;

&ldquo;那就看他们能装聋作哑到什么程度了。&rdquo;狄弦还来不及阻止,忍无可忍的童舟就已经出手了。她猛地一拳砸在那扇结实的木门上,&ldquo;轰&rdquo;的一声,木门应声倒下,重重砸在雪地上。这一招果然灵验,很快一个像管家打扮的人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看着倒在地上的大门,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ldquo;真对不起,敲门稍微手重了点。&rdquo;童舟很淑女地微笑着。<span class="Apple-tab-span" style="white-space:pre"> </span>

活过来了。半个时辰后,童舟坐在温暖的炉火旁,一边揉着撑得发胀的肚子,一边惬意地想着。那名叫向钟的管家在一旁作陪,脸上的愠色仍然没有消退。

&ldquo;那扇门我会赔给你们的。&rdquo;狄弦说着,往桌上放了一枚金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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