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摊牌了，我就是老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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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山公路的尽头是一块挡路的石碑，路明非把车停在石碑前。

“去泉水那边泡泡脚？”路明非说。

说完路明非就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秋天的草甸，循着哗哗的水声来到山顶泉湖边上。唯一的光源是他们身后布加迪的车灯，泉水反光，水面像是镀了一层银。

诺诺选了一块岩石坐下，路明非也选了块岩石坐下，脱掉袜子。

两人强撑着泡了一会儿脚，突然同时指着对方大笑起来，笑得肆无忌惮。

“我感觉我被你看透了，你是怎么做到的？”诺诺说，“这是你的言灵吗？”

“恩，与其说是言灵，不如说是一种经验吧”路明非说。

“我总感觉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诺诺说。

“其实我不可能瞒过你的，你的能力是侧写，我瞒不过一个侧写者”路明非说“但是其中的因果就说来话长了。”

“我不怕话长，说下去。”

“很难解释，你就把它当成我的言灵吧。”路明非说“简单来说，我们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我经历过的。”

“就像穿越？”

“很难解释，你就当是一个梦吧。”

“这么说，你就是江北，故事中的主角就是你自己！”

“是的，故事中的一切都是我亲身经历过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又为什么把这些事情告诉我？”诺诺缓缓地说“你有这样可怕的能力，如果你想的话，一个人也能活的很好。”

“因为我会悔恨。”路明非紧紧地直视着诺诺，“悔恨那种情绪真可怕，让你恨不得回到那时候死在那里，可你连这一点都做不到。”

“至于为什么会告诉你？因为我需要一个同伴。一个理解者。”路明非又说“我希望有人知道我做过的事，我很怕被别人遗忘。”

“我认为人有两次死亡，一次是他的肉体被送往火葬场的时候，一次是他从所有人的脑海中彻底消失的时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路明非的眼神悲哀而又孤独。

诺诺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路明非，片刻之后说道“好，我愿意成为你的同伴，你可以信任我。”

路明非笑了笑，说道“好了，不说这些让人难受的话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准备送你一件生日礼物？

“你要不要猜一猜，我特地没有在书里写出来。”

“礼物？是花吗？还是什么饰之类的东西。”诺诺也笑着回应。

路明非指了指天空，说道“也可以算是花吧，不过……”“……sho me your f1oer……”

仿佛流星的光掠过天空，却是自下而上的，在高天里从一个光点爆成极盛的花，数百条光流坠落，瞬间照亮了两个人的脸。

“烟花啊！”诺诺猛地站了起来，蹦起来指着天空。

山下不断有烟花射上天空，仿佛一道道逆射的流星，那是花的种子在天空中四散，它们在黑暗中恣意地盛开，紫色的太阳般的蒲公英，下坠的青色吊兰，红色和金色交织成的玫瑰花，白色的大丽菊……路明非从未见过有人这么奢侈地放烟花，在短短的一瞬间之内把夜空变做了花篮。

路鸣泽许诺的花再次送到了，即便是跨越了一个轮回，自身也彻底消失，他也再次证明了自己是不会让路明非失望的。

路明非侧过头，诺诺的侧脸在烟花的照耀下流淌着淡淡的光，还有细细的泪痕。

路明非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前一刻诺诺还像个没见过烟花的小孩子那样使劲地挥舞手臂，转眼瞬间，眼泪流了下来。

“真美啊！”诺诺轻声说。

沉寂了片刻后，最后一枚巨大的烟花弹升上天空，在极高的天顶，它炸开了。晏紫、湖绿、水蓝、月白、鹅黄……各种颜色的光在巨大的金色背景上拼出了文字：“nono，happy birthday！”

“师姐，生日快乐！”在烟花的照耀下，路明非说道。

“恩，谢谢你，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诺诺嫣然一笑，那笑容纯粹而又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