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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在那个漫长而有趣的一天中,苏珊娜看到了很多东西,因为罗兰给了她这个机会,也因为早上的不适过去以后,她又精神焕发了。

就在卡拉汉一行人即将近到可以听见他们谈话之前,罗兰在苏珊娜耳边说,“待在我身边,别说话,除非我让你开口。如果他们把你当成我的女人,就让他们那么认为。”

如果是在别的情况下,她很可能对这个念头,也就是充当罗兰白天分忧夜里共眠的贤内助这一想法,说点刻薄话,但是这个早晨没有时间。而且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都绝对不是开玩笑;罗兰脸上严肃的表情足以说明这一点。还有,她也喜欢那个忠诚的,安静的附属品的角色。说实话,她喜欢任何角色。甚至当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没有什么事情能比扮演别人更让她高兴了。

也许这就解释了所有那些你需要知道的东西,亲爱的,她想。

“苏珊娜?”罗兰问。“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很清楚,”她回答他。“别担心我。”

“如果事情真像我想的一样,他们就不会注意你,而你却能看清他们。”

作为一个在二十世纪中叶的美国长大的黑人姑娘(奥黛塔曾经一边大笑一边拍手看完了拉尔夫·埃利森的《看不见的人》,她看书的时候总是像得到某种启示似的在座位上摇来晃去),苏珊娜完全知道罗兰要什么。而且她会满足他的。她的一部分——恶毒的黛塔·沃克那部分——一直在心里和头脑中仇视着罗兰的权威,但是她的大部分却恰如其分地承认罗兰的身份:他那一族的最后一人。也许甚至是个英雄。

2

苏珊娜看着罗兰介绍了大家(她自己是最后一个被提到的,在杰克之后被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她还抽空回味了一下,身体左侧的间歇性疼痛终于过去了,感觉可真不错。连挥之不去的头痛也消失了,那该死的头痛总是折磨她——有时在后脑勺上,有时在某一边的太阳穴上,有时就在左眼上方,就好像是潜伏期的偏头痛——已经一个星期了,或者还要久些。当然了,早晨总是很难熬。每天早上头一个小时或更长时间她都胃里翻腾,两腿乏力。她没吐过,但老感到自己就要吐出来了。

她没有蠢到对这些症状视而不见的分儿上,但她也有足够的理由判断这些症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她只希望不要像她妈妈的朋友杰西卡那样出洋相,那女人不是一次,而是两次肚子鼓起来。两次假怀孕,而且每一次看起来都像是要生双胞胎。三胞胎都有可能。但是当然了,杰西卡·比斯利的月经停了,这就很容易让一个女人认为她自己怀孕了。苏珊娜知道自己没有怀孕,原因很简单:她例假还来。他们在光束的路径醒来的那一天,身后二十五里或三十里外矗立着那座绿色玻璃砌成的宫殿,那一天她例假就来了。在那之后,又来了一次。这两次例假量都很多,她需要垫很多布才能吸收那些暗红色的血。在那之前她的月经量总是很少,有些月份不过是些血痕,妈妈把那称为“淑女的玫瑰”。但是她并没有抱怨,因为在来这个世界之前,来月经那几天总是很痛,有时简直是令人无法忍受的折磨。她回到光束的路径后的两次却一点都不痛。若不是她要小心地把那些布埋在道路的一旁,她根本不会觉得那是她一个月中比较麻烦的几天。也许是因为这边的水比较纯净吧。

当然了,她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一切并不需要一个宇航科学家才能弄清,就像埃蒂有时说的那样。她记不起来的那些疯狂而混乱的梦,早上的虚弱和恶心,短暂的头痛,剧烈的古怪的胃胀气,还有那些时不时折磨她的绞痛,这些都归结到了一点:她想要他的孩子,胜过世界上任何一样东西,她想让埃蒂·迪恩的孩子在自己肚子里长大。

她不想要的是一次丢人的大着肚子的假怀孕。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听见卡拉汉一行人走近了。现在你要做的是观察。观察罗兰、埃蒂和杰克没有看到的一切。这样就不会漏下任何东西了。她觉得自己完全可以胜任这项工作。

说实话,她这辈子从没像现在这样感觉好过。

3

卡拉汉走在最前面。他身后是两个男人,一个大概有三十岁,另一个在苏珊娜看来有两个三十岁那么老。年长的人脸颊饱满,估计五六年之后那脸颊就要变成垂下来的赘肉了。他的脸上从鼻子的一侧到下巴有一些纹路。“这些纹路说‘我想要’”,她的爸爸可能会这样告诉他们(丹·霍姆斯自己也有很多这样的纹路)。年轻的男子带着一顶破旧的宽边帽,年老的则是一顶干净的、白色的阔边高顶毡帽,那顶帽子让苏珊娜很想笑——就像是黑白西部老电影里好人戴的那种。但是,她也知道那样一顶帽子可不便宜,所以她推测戴帽子的人一定就是欧沃霍瑟了。“大农户,”罗兰是这样叫他的。据卡拉汉所说,这也就是那个需要说服的。

但不是我们来说服,苏珊娜想,这想法对她来说像是某种解脱。紧闭的嘴巴,精明的眼睛,最要紧的是那些像刻在脸上一样的纹路(还有一条纹笔直地穿过眉毛,到达眼睛上方),这一切都表明了欧沃霍瑟先生绝对像茅坑里的硬石头一样不好说话。

紧跟着这两个人的——离那个年轻人更近一些的——是一个高大,漂亮的女人,很可能不是黑人,但仍有着像苏珊娜一样的棕色皮肤。走在最后的是一个农夫打扮、戴着眼镜、看上去很诚恳的人,还有一个跟他长得很像,比杰克大概大上两三岁的男孩。谁都能看出最后这两个人的相似之处;他们肯定是老斯莱特曼和小斯莱特曼。

这孩子看上去比杰克大几岁,她想,但是他身上仍然有某种柔软温顺的气质。确实,但这并不是坏事。作为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杰克也许看到的东西太多了。做的事情也太多了。

欧沃霍瑟看着他们的枪(罗兰和埃蒂每人都佩着一把檀木枪托的大左轮;而杰克胳膊下面则夹着从纽约带过来的鲁格44,装在罗兰称之为码头工的绑腰带里),然后又看着罗兰。他马马虎虎地行了礼,半握的手在前额那儿蹭了一下,也没鞠躬。即使罗兰觉得被冒犯了,在他的脸上也是看不出来的。他脸上除了礼貌的兴趣之外,什么都看不出来。

“向您致敬,枪侠,”走在欧沃霍瑟旁边的男子说。他单膝跪下,低着头,眉头贴在拳上。“我是逖安·扎佛兹,路加的儿子。这是我的妻子,扎丽亚。”

“向您致敬,”罗兰说。“如果愿意的话,请叫我罗兰。祝天长,扎佛兹先生。”

“请叫我逖安。祝你和你的朋友们收成——”

“我是欧沃霍瑟,”戴白毡帽的人粗鲁地插了进来。“我们为见你们而来——你和你的朋友们——是卡拉汉和小扎佛兹让我们来的。我就不说套话了,咱们赶快进入正题吧。希望你不介意,我请求。”

“我很抱歉,但事情并不是这样的,”扎佛兹说。“我们开了个会,卡拉镇的男人们投票——”

欧沃霍瑟又打断了他的话。他就是那种人,苏珊娜想。她怀疑那人甚至都意识不到自己的行为。“镇子,对。卡拉镇。我是为了这个镇子和邻居们的福利而来,但我实在很忙,不能比这更忙了——”

“那就收割吧①『注:收割,charyoutree也指一种公开处决或用人当祭品的祭祀仪式,杀人树。』。”罗兰和气地说,苏珊娜知道这一句话的深层含义,觉得背上一阵发凉,欧沃霍瑟的眼睛却亮了。苏珊娜对于这是怎样的一天开始有了模糊的概念。

“来收割吧,对啊,我说谢啦。”这时,卡拉汉站在旁边,带着探究的神情耐心地注视着森林。欧沃霍瑟的身后,逖安·扎佛兹和他的妻子交换了一个尴尬的眼神。斯莱特曼父子俩只是等待着,观望着。“不管怎么说,你懂得倒不少。”

“蓟犁到处都是田地和农庄,”罗兰说,“我的谷仓里也堆着干草和谷物。哦,还有尖根。”

欧沃霍瑟对罗兰咧嘴笑了笑,苏珊娜认为那笑容颇让人恼怒。那是在说,我们知道的可不止那些,对不对,先生?毕竟我们都是饱经世故的人。“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罗兰先生?”

“我的朋友,你需要看耳科医生。”埃蒂说。

欧沃霍瑟疑惑地看着他。“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埃蒂做了个手势,意思是“你看,我就说吧,”接着他点了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

“安静,埃蒂,”罗兰说。他的声音仍像牛奶一样温润。“欧沃霍瑟先生,我们可以用几分钟时间来介绍自己并向对方表达良好的祝愿,这是当然啦。因为这才是有教养的,善良的朋友们应该做的,对不对?”罗兰停顿了一下——简短的、意味深长的停顿——然后接着说,“面对敌人的时候当然不是这样,可是这里没有敌人。”

欧沃霍瑟咬着嘴唇,死死地盯着罗兰,随时准备迎接挑战。但他在枪侠的脸上什么都没看出来,便又放松下来。“说谢啦,”他说。“逖安·扎佛兹和扎丽亚·扎佛兹,刚刚说过——”

扎丽亚行了屈膝礼,把假想的裙子在她的破灯芯绒裤子两边展开。

“——这是本·斯莱特曼和他的儿子本尼·斯莱特曼。”

老斯莱特曼把拳头举到前额,点了点头。小斯莱特曼,则一脸敬畏地(主要是由于那些枪,苏珊娜总结道)单膝跪下,右腿僵硬地伸在前方,脚跟就像长在地里一样一动不动。

“尊者,你已经见过了,”欧沃霍瑟介绍完了。他说话时带着那种不屑一顾的轻蔑语气,要是别人对他那么说话,他早就动怒了,因为他一向自视甚高。苏珊娜想,也许一个农夫比别人都发达的时候,他就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了。苏珊娜不知道他还要以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对待罗兰多久,他才能明白他根本毫无优势可言。有些人是不能被居高临下地对待的。他们也许能忍受你一时,但等到——

“这是我的同伴,”罗兰说。“埃蒂·迪恩和杰克·钱伯斯,来自纽约。这是苏珊娜。”他用手一指她,并没有朝她转过身去。欧沃霍瑟的脸上现出了那种表示理解的,大男子主义的表情,苏珊娜以前见过那种表情。黛塔·沃克有办法把那种表情从男人们的脸上抹去,苏珊娜相信欧沃霍瑟先生不会喜欢那种方法。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向欧沃霍瑟和其他人温顺地笑了笑,也用她那假想的裙子行了礼。她想,她的屈膝礼应该也像扎丽亚·扎佛兹一样优雅,但是当你下半截的腿和脚都没了的时候,行礼的样子看上去应该是有些不同的。当然了,新来的人已经注意到了她的身体缺陷,但她对他们就此有何感受并无兴趣。她好奇的是他们会怎样看她的轮椅。这轮椅是埃蒂在托皮卡给她找的,也就是单轨火车布莱因完蛋的地方。这些老乡肯定没见过这种东西。

卡拉汉说不定见过,她想。因为卡拉汉是从我们的世界里来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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