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风雪泪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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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时间，没有人再进过那个房间，只有少年阵阵低声的抽泣声从屋子里传出来；三天过后，白玛永远地沉眠在这座雪山上。

江措将她依旧葬在了那片藏海花之下，冰层之中。在她的耳边，江措放了一朵藏海花。

将一切都做好之后，江措从腰间取下一只藏笛，放到嘴下吹了起来，笛音在山谷中游荡，熟悉的旋律，是江措从小便给白玛吹过的那首。

直到远处的雪谷中出现了一道影子，白色的影子逐渐靠近——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鹰。

只见那只雪鹰在江措的头上盘旋了几圈后，稳稳的落在了他的肩上。

雪鹰的腿上绑着一个信筒，江措把信筒取下，从里面取出一封信，扫了一眼后将信收了起来，又从袖子里取出另外一封信，把它放到了信筒里。

雪鹰一跃而起。

江措转身向山顶走去，此时的天气与他回到这里的时候很像，空中飘下几片雪花。待到他快到山顶时，雪也逐渐大了起来。

江措有些庆幸他下山前带了一把鹿皮伞，山上的风雪很大，但他手中的鹿皮伞十分结实。

远远的，他看到前面的雪中蜷缩着一个身影——是张起灵。

张起灵像往常一样拿着凿子去凿那块石头，他以前不知道自已凿这个东西是为了什么。

他凿了几下，忽然发现自已手里的凿子，意识到自已正在做什么。

几乎同时，心中一股难以抵御的痛苦，涌上了他的心头。大雪中，他坐了下来，蜷缩成一团。

忽然，周围的风雪好像停了，张起灵睁开眼睛，发现雪并没有停下，但他的头上多了一把伞。

一个穿着白色藏袍的男人静静地站在那里，注视着他，风雪打在男人的身上，他却仿佛毫无察觉。

两行滚烫的液体滑过张起灵的脸颊，他用手抹了一下，是泪水。

泪水模糊了张起灵的视线，朦胧中，一只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张起灵和江措站在雪山顶上，雪已经停了，江措看向远处的山峰，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问道：“接下来，你要去哪？”

张起灵想了想，望向远处，伸出手指向那边的雪山。

“那里。”

那是墨脱雪山的深处，是一片无人区。江措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然后又不得已松开。

“一定要去吗？”

张起灵没有回答，眼神中却透露着坚定，目光望向远方。

江措没有再说什么，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他深入调查过张家这个家族，当小喇嘛告诉他眼前这个少年叫张起灵时，他便知道张起灵已经是张家族长了。

而“张起灵”与其说是一个名字，不如说是一个称呼，因为历代张家族长都是叫这个名字。

江措不知道张起灵要去雪山干什么，但他知道他没办法去阻止。两人并肩站了好久，江措才开口：“需要多久？”

张起灵沉默了好久，没有回答。

江措叹了一口气：“既然这件事你想去做，那我就不会拦着你。”

说完，他递给张起灵一根三寸长的竹哨，接着说道：“如果在雪山里遇到危险，就吹响它。”

张起灵接过竹哨，抬头想要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江措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朝山下走去。

“走了。”

他背对着张起灵挥了挥手，身影逐渐消失在雪原上，张起灵看着远方消失的身影，手中紧紧攥着那根竹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