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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很快就在章嘉隘口周边安置好了,无数的帐篷覆盖了泰恩城外所有的山丘,甚至一直延伸到两侧的山坡上,但除了隘口里面的一部分之外,其他部分并不那么容易被看见。艾伊尔人的帐篷和周围的山丘及荆棘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即使刻意去看,往往也会错过。艾伊尔们以氏族为单位,分别宿营在不同的山丘上,但在隘口内部的则以战士团为单位宿营,这些人之中大部分是枪姬众,但每个男性战士团也派了五十名代表进来。他们稀疏地宿营在泰恩城的废墟上,每个人都理解,或者是认为自己理解枪姬众维护着兰德的荣誉,但所有战士团都想保卫卡亚肯。

沐瑞,当然还有岚,在城下安置好了哈当的马车队,两仪师在这些马车上花费的精力几乎和她在兰德身上花费的一样多。马车夫们全都在低声咒骂着这座城镇的气味,同时尽量不去看那些艾伊尔从城墙上割下那些尸体。但在荒漠中熬过了数个月之后,即使这座城镇已经变成了一堆废墟,他们似乎还是很高兴能看到一些关于人类文明的景象。

奉义徒们在城下立起了艾密斯、柏尔和麦兰等智者的帐篷,这些帐篷正压在已经逐渐消失的通往山外的车辙上。兰德确信她们会说,选择这个地方宿营让她们可以同样方便地联系他和山下另外几十名智者,但现在所有来找他的人必须穿过或绕过她们的营地,兰德觉得这不是巧合。看见麦兰在指挥那些穿白袍的人,他有点惊讶。就在三天前,麦兰刚刚与贝奥结婚,她在一场典礼中成为贝奥的妻子和他另一位妻子——多灵达的首姐妹。很明显的,这部分和她的婚姻同等重要。对于兰德的惊讶,艾玲达感到很震惊,也许甚至是很愤怒。

艾玲达是和艾雯一同骑着艾雯的灰母马来到城下的,艾玲达坐在艾雯的背后,两个人的裙子都被拉高到膝盖以上。尽管肤色不同,而且艾玲达又比艾雯高不少,她不必抬头就能让目光越过艾雯的肩膀,但她们两个在一起却让人觉得很搭调,两个人都戴着一只象牙手镯、一条项链。她们出现的时候,搬运尸体的工作才刚刚开始。大部分乌鸦都死在地上,到处都是一团团黑色的羽毛;其余的乌鸦都飞走了;而吃得太饱、飞不起来的秃鹫还踽行在建筑物的灰烬之中。

兰德原本希望能避免让两个女孩看到这番情景,但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她们没一个跑到一边去呕吐。老实说,他不担心艾玲达,艾伊尔女孩见过太多死亡,早就习惯了,艾玲达现在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没想到的是,艾雯望向那些浮肿尸体的双眼里只有纯粹的怜悯。

艾雯让薄雾走到杰丁身边,倾过身子,将一只手放在兰德的手臂上:“我很遗憾,兰德,但你没办法阻止这一切。”

“我知道。”他对她说。只是因为鲁拉克在五天前无意中提起,他才知道原来这里还有一座城市,而那时沙度艾伊尔应该已经完成了这里的暴行,继续前进了。他和首领们的会议全都在讨论能否将行进速度再加快一些,或者是库莱丁在穿过章嘉隘口之后会有什么行动,现在他只能责骂自己是个傻瓜。

“嗯,只要你明白,这不是你的错。”艾雯催赶薄雾向前走去。兰德依稀还能听到她和艾玲达说话的声音,“我很高兴他能这么坦然,他总是习惯为他所不能控制的事感到愧疚。”

“男人总相信他们能控制周围的一切。”艾玲达回答,“当他们发现事实与他们想象的并不相同的时候,他们就以为自己失败了。他们总是学不会女人们早已清楚的简单事实。”

艾雯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这确实是很简单的事实,我刚看见那些可怜的死者时,我还以为他一定是正在某个角落里拼命呕吐。”

“他的胃那么脆弱吗?我……”

之后她们说话的声音就被那匹灰母马带走了,兰德满脸通红地在马背上坐直身体。他竟然在偷听她们说话,现在他简直是个白痴了,但他还是不禁要瞪一眼两个女孩离去的背影。他只会为应该由他负责的事情负责,仅此而已;他只为他能预先防范的事情负责,为他该预先防范的事情负责。他不喜欢她们谈论他,无论是在他背后还是在他的鼻子底下,只有光明知道她们都在说些什么。

他跳下杰丁的鞍子,牵着它去找亚斯莫丁,那个走唱人似乎是溜走了。在马鞍上度过了这么多天之后,能走几步真是一种享受。一顶顶帐篷沿着山谷立起,山坡和悬崖形成了不可逾越的屏障,但艾伊尔仍然以随时可以抵御突袭的模式布置他们的营地。他曾经试过与艾伊尔们一同走路行进,但他只走了半天,就重新爬回马背上。就算是骑着马想跟上他们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他们加紧步伐,就连马匹也会因为跟着他们而被累坏。

麦特也下了马,他蹲在地上,一只手拉着缰绳,一只手握着那根横放在膝上的黑矛。他的眼睛盯着那些敞开的城门,嘴里悄声嘟囔着什么,而果仁则在他身边的一丛灌木里寻找着叶片。麦特不止是单纯地盯着那里,他在观察。他的那些关于哨兵的评论是从哪里来的?自从第一次进入鲁迪恩之后,麦特现在总是会说一些奇怪的事情。兰德希望麦特愿意和他谈谈到底出了什么事,但麦特一直都不承认自己遇到过什么反常的事,尽管他永远都会随身带着那枚狐狸头的徽章和那根长矛,还有他脖子上的那道疤。梅琳达,这名和麦特在一起的沙度枪姬众现在也在麦特身边,一直看着他,直到苏琳过来吩咐她去做某些事。兰德寻思着,麦特是不是知道枪姬众们正在打赌梅琳达会不会为了他而放手弃枪,她是否会教麦特歌唱。每次兰德问她们“歌唱”是什么意思,却只是换来一阵笑声。

乐声引领他向亚斯莫丁走去,走唱人一个人坐在一块花岗岩上,膝上放着他的竖琴,那面红色旗帜的旗杆插进了坚硬的泥土里,骡子则拴在旗杆上。“你看,真龙大人,”他欢快地说道,“您的旗手正在尽忠职守呢!”说完,他的声音和表情突然完全变了,“如果你一定要带着这个东西,为什么不让麦特扛着它,或者是岚?或者是对你俯首贴耳的沐瑞?她一定会很高兴地扛着你的旗子,再为你擦鞋。小心,她是个狡猾的女人,当一个女人说她会全心全意遵从你的时候,你最好不要睡得太沉,并要时刻小心你的背后。”

“你带着它因为你是中选的,杰辛·奈塔。”亚斯莫丁愣了一下,连忙向四周望去,所有人都在远处忙碌着,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实际上,这句话也只有他们两个才明白其中的含意。“你对那片接近雪线的遗迹知道多少?它们一定是来自于传说纪元的。”

亚斯莫丁看也没看那座山峰一眼:“这个世界和我……进入沉眠的那个世界有着很大的差异。”他的声音显得很疲倦,身体微微发抖着,“我是在醒过来之后才开始逐渐了解这种差异的。”“死亡行歌”那令人悲伤的声音自他的竖琴中缓缓流泻而出。“据我所知,那里有可能是我出生城市的遗迹,苏若勒是一座海港。”

太阳大约再过一个小时就要被世界之脊遮住了,在这种高山之中,夜晚来得很早。“我很累,今晚我们就不要进行例行讨论了。”他们在公开场合便会如此称呼亚斯莫丁的课程,即使身边没有别人时亦然,再加上岚和鲁拉克的战斗训练,他从离开鲁迪恩之后就几乎没有睡过觉。“你准备好了就回你的帐篷吧!我要在早晨见到你。带着旗子。”现在还没有人能比他更适合扛这面该死的旗子了,也许他能在凯瑞安另外找个人扛。

当他转过身时,亚斯莫丁随意弹了几个音,然后说道:“今晚不会在我的帐篷外面编织什么烧人的网了吧?你终于开始信任我了?”

兰德回头看着他:“我像对待兄弟一样信任你,直到你背叛我的那一天。你和我之间有协议,对于你的教导,我可以让你得到比你应得更好的回报。但如果你背叛我,我就会撕碎那份协议,把它和你一起埋起来。”亚斯莫丁张开嘴,但兰德没容他说话:“该说话的是我,杰辛,兰德·亚瑟。两河人不喜欢别人用刀子捅他们的背。”

他暴躁地扯了一下花斑马的缰绳,没等对方说半个字就走开了。他并不知道,亚斯莫丁是否已经开始察觉到,一个早已死去的人正在取代他的存在,至少他不会让自己对他流露出半点破绽。亚斯莫丁肯定已经相信了他没有取胜的希望,如果这名弃光魔使再认为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思想,也许亚斯莫丁会认为他已经开始发疯了,并立刻就会抛弃他,而他现在还有太多的东西要学。

白袍的奉义徒正在艾玲达的指挥下架起他的帐篷,它的位置在隘口内很深的地方,那座巨蛇石雕的正下方。奉义徒们也有自己的帐篷,但那些当然要等到最后才能被搭起来。亚得凌和十几名枪姬众正守在附近,等待着护卫兰德入睡,即使每晚都有上千名枪姬众环绕他宿营,她们仍然会在他的帐篷边上安排守卫。

和她们还有一段距离时,他通过口袋里的那件法器抓住了阳极力,当然,他不必真正碰触到这个持剑的小胖男人雕像。秽恶和甜蜜混杂在一起,充满他的身体,让他感受到咆哮的火焰江河、崩裂的寒冰山峰。离开鲁迪恩之后,他每天都会这样导引,在全部的营地外设立结界。不仅是宿营在隘口里的这些人,隘口外的山丘和山坡上每一座帐篷都被包覆在他的结界里。他需要借助这件法器才能设立如此巨大的结界,而且至上力也才刚好够用。以前他觉得自己很强,而亚斯莫丁的教导让他变得更强。人或动物都可以毫无知觉地穿过这道结界,但若是暗影生物碰触结界则会发出一个帐篷里的所有人都能听到的警报。如果他在鲁迪恩就做了这样的事,那些暗之猎犬就绝对无法在他毫无察觉时潜入营地里了。

人类的敌人可以交由艾伊尔去负责,结界的编织虽然脆弱,但却纤细,想要让它发挥一种以上的作用很难,实际上,这种尝试有可能让原本的结界弱化到形同虚设。他本来可以将这个结界的功能设定成杀死暗影生物,而不止是发出警报,但那样的结界在所有男性弃光魔使和魔达奥眼中都会变成一个巨大的灯塔。没有必要把敌人主动引过来,尤其在他们根本无法掌握他的行踪时,现在这样的编织,即使是弃光魔使也只有在靠近后才能察觉,魔达奥则肯定会触响警报。

每次放开阳极力都是对自制力的一次考验,尽管有着那种秽恶的污染,尽管至上力时刻要将自己像河滩上的沙粒一样冲走,要烧毁自己,要湮灭自己。他飘飞在浩瀚的虚空之中,感受着空气在发丝间的每一点波动,看清了那些奉义徒袍服上的每一根丝线,体会着艾玲达温暖的气息。他还想要更多。但他也能嗅到泰恩的灰烬,那些烧焦的、腐烂的,甚至那些已经得到埋葬的,也发出一阵阵裹杂着泥土味的坟墓气息,但这些可以帮助他放开阳极力。阳极力消失之后,他所做的只有打开全部胸腔去呼吸炎热、干燥的空气。和刚才相比,那种死亡的味道似乎消失了,空气变得纯净宜人。

“看看我们有了什么。”当一名面容恭顺的白袍女子接下杰丁的马缰时,艾玲达说道。艾伊尔女孩的手里抓着一条褐色的死蛇,它像兰德的手臂一样粗,几乎有九尺长。血蛇的名字来自于它的毒牙,被它咬过的人在几分钟之内,全身的血液就会变成凝胶。兰德猜测蛇头后面那整齐的伤口来自艾玲达腰间的小刀,亚得凌和其他枪姬众都用赞许的眼神看着艾玲达。

“你有没有想过它会咬到你?”兰德问,“你难道没想过可以用至上力,而不是该死的腰间小刀?为什么你不先吻它一下?那时你一定是和它够近的。”

艾玲达站了起来。她那双绿色的大眼睛几乎让深夜的寒冷降临在她周围。“智者们说过,太频繁地使用至上力没有好处。”清脆的话音和她的瞳眸一样冰冷,“她们说,那很可能会造成导引过度,伤害到你自己。”她微微皱起眉,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似地说道:“虽然我很确定我还没接近过我的极限。”

兰德摇了摇头,钻进那顶帐篷里。这女人是不会听道理的。

在没有点燃的火堆旁,他才靠在一个丝垫上坐好,艾玲达就跟了进来。谢天谢地,她没有带那条血蛇进来,而是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件用灰色条纹毯厚厚裹住的长形物品。“你在为我担心。”她的声音仍旧冰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当然不是,”他说了谎。蠢女人,再这么不小心,她会丢了自己的性命。“我关心任何人,我不想有人被血蛇咬到。”

片刻之间,她只是疑惑地看着兰德,然后飞快地点了一下头:“好,只要你不是只针对我一个人就好。”她将那卷毯子扔到他的脚边,跪坐在火堆对面。“既然你不接受那个皮带扣作为我们之间债务的抵偿……”

“艾玲达,我们之间没什么债务。”他本以为艾玲达已经忘记了这件事,但艾玲达只是继续说下去,仿佛他根本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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