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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伊兰回到马车旁的时候,奈妮薇正一边换上一身正经的衣裙,一边还在夸张地抱怨着要自己一个人对付裙装背后的那些扣子。这是一套朴素的灰色羊毛裙,质料和剪裁都很不错,但肯定算不上精致。这身衣服在任何地方都不会显得非常惹眼,但在这种天气里无疑会显得很热。然而,她依旧很庆幸自己的穿着终于又恢复端庄了。但不知为什么,她也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自己穿了太多衣服,这一定是因为天气炎热的关系。

一穿好衣服,她立刻跪倒在小砖炉前面,打开铁制的炉门。

那枚扭曲的石戒指被牢牢地放进她腰间的口袋里,和岚的沉重玺戒、她的黄金巨蛇戒放在一起。爱麦瑟拉给她们的镀金珠宝小箱子和她从马戴辛的伦蒂·麦克拉那里得到的草药、小药臼、药杵都被放进了皮口袋里。她刻意用指尖隔着装药的小袋子一一辨别了每个袋子里装的草药——从百药草到可怕的叉根,然后是可以支领巨额钱款的授权书。六个钱袋中的三个已经不那么饱满了,里面的钱支付了马戏团前来海丹一路上的花费。也许瓦蓝对那一百枚金币没什么兴趣,但他在路费上绝对没有半点含糊。玉座的授权信和戒指放在一起,在萨马拉这里,跟塔瓦隆相关的讯息至今只有一些发生灾祸的模糊谣言,她也许还能用到这封信,即使信上签名的是史汪·桑辰。那只暗色木匣被她留在了原地,旁边是另外三个钱袋,还有那个装着罪铐的粗黄麻口袋,她完全不想去碰后者。最后是伊兰在那个遇见魔格丁的不幸夜晚找到的银箭。

片刻之间,她皱起眉盯着那支箭,脑子里回想着魔格丁,要尽一切可能躲开那个弃光魔使。我曾经击败过她!而她们第二次遭遇的时候,奈妮薇却像一根被挂在厨房屋梁上的香肠,如果不是柏姬泰……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那女人是这么说的。这是事实。我可以再次打败她。我可以的,但如果我失败了……如果她失败了……

她知道自己只是不想去碰炉子最深处的那个软皮袋,它给她带来的嫌恶感丝毫不亚于想到自己败在魔格丁手里的时候。她深吸了一口气,小心地伸手进去,拖着软皮袋的系口细绳把它拖了出来。她立刻就觉得自己做错了,她的手似乎就浸泡在邪恶之中,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强大的邪恶,仿佛暗帝就被封在这块昆达雅石中,正在全力攻破它。将它拿在手里,那种感觉比落在魔格丁手里还糟糕。幻想和现实是天差地远的,这一定是幻想,虽然她在坦其克的时候还没有这种感觉。她真希望能让伊兰拿着这道封印,或者就把它丢在这里。

不要傻了,她严厉地对自己说,它封死了暗帝的牢狱,你只是在胡思乱想。但她仍然把那个袋子像扔死了一周的老鼠一样,丢在瓦蓝给她的红色裙装上,然后手忙脚乱地把那东西紧紧地捆扎起来。这个丝绸的小袋被扔到她要带走的一堆衣服中间,随它们一同被放进她的灰色旅行斗篷里。一两寸的间隔终于挡住了那种阴森的感觉,但她还是想好好把手洗一下。如果她能忘记这个东西就好了。她真是在说傻话,伊兰一定会嘲笑她的,还有柏姬泰,而且她们会笑得理直气壮。

实际上,她把要带走的衣服足足打了两个包裹,舍不得留下任何一根线,即使是那件低胸蓝丝裙装,她当然不想再穿那条裙子。至于那条红裙装,她在把它连同里面的东西交给沙力达的两仪师之前都不会再碰它。但她总是禁不住要计算从坦其克以来她们损失的所有衣服、马匹、马车、那辆四轮厢车,还有那些染料。想到这些,她相信即使是伊兰也会为此感到痛惜的,那个年轻女孩总是相信她的荷包里永远都会有钱。

当奈妮薇还在打第二个包裹的时候,伊兰回到了车里,一言不发地开始换上一条蓝色丝裙。一直到她将双手伸到背后、开始系背上的扣子时,她才低声地嘟囔了几句。如果她请求的话,奈妮薇一定会过来帮忙的,但既然她没开口,她就只能在旁边看着这个女孩是不是受了什么伤。奈妮薇觉得自己在伊兰进来之前听到了尖叫声,可能她和柏姬泰真的打起来了……最后,她没有在伊兰身上找到任何瘀肿,她不知道是否该对此感到高兴。河上的一艘船就像这辆马车一样封闭、狭窄,如果这两个女人又要像斗鸡一样彼此乱啄的话,那它肯定比马车还要难熬,不过,这样也许可以帮她们发泄掉一些糟糕的脾气。

伊兰在收拾自己的行李时什么都没说,奈妮薇很和蔼地问她,刚才她为什么要像被刺草扎了屁股的兔子一样跑出去,又是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个女孩却只是扬起下巴,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仿佛她已经坐在她母亲的王座上了。

有时候,伊兰的沉默甚至比毒舌还令人难以忍受。发现留在炉子里的三个钱袋,伊兰顿了一下才拿起它们。车厢里的温度一下子降了许多,虽然那些钱本来就有伊兰的份。奈妮薇觉得应该让伊兰带着那些钱袋,她已经厌倦了不停地批评伊兰撒钱的作风,就让她自己管管钱,尝尝一枚枚钱币从手中流走的滋味吧!但伊兰肯定发现了那枚戒指已经被拿走,还有被留在那里的小木匣……

伊兰拿起那个盒子,打开盒盖,看着里面的东西咬了咬嘴唇。这是她们在提尔时就已经得到的另外两件特法器——一个两面都雕刻着紧密螺纹的小铁碟,还有一根五寸长的窄片,看上去像是一片琥珀,却比钢还要硬,里面不知用什么方法雕刻着一名沉睡的女子。这两件特法器都可以让使用者进入特·雅兰·瑞奥德,但不像那枚戒指那样好用,使用它们必须导引魂之力,这是五行之力中惟一可以在睡眠时导引的一种至上力。奈妮薇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既然她保管那枚戒指,那么就应该把这两件特法器给伊兰。伊兰用力将盒盖关上,转头瞪着奈妮薇,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然后将木匣和那支银箭一起塞进自己的包裹里。她的沉默却让奈妮薇有种遭受雷击的感觉。

伊兰也打了两个包裹,只是她的更大,除了那套缀满亮片的紧身衣裤外,她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奈妮薇原本以为伊兰没看见它们,想要提醒一下,却打消了念头,面沉似水的伊兰应该是看到它们了。奈妮薇深知和睦的重要,所以当伊兰示威似的将那副罪铐放进她的行李中时,奈妮薇压抑住自己的脾气,只是夸张地哼了一声。但光是从伊兰看过来的目光里,奈妮薇已经感觉到了足够的压力,等到她们离开马车的时候,伊兰的沉默已经可以敲成碎块用来冻酒了。

男人们都已经在马车外做好出发的准备,他们低声交谈着,向奈妮薇和伊兰抛来不耐烦的眼神。这不公平,加拉德和乌诺根本没有行李要准备,汤姆只是在背后背了装着长笛和竖琴的皮匣,还有一个小包袱。泽凌将锯齿匕首佩在腰间,手里拄着那根齐身高的细木杖,肩头上捆扎整齐的包袱比汤姆的还要小。男人们在衣服烂掉之前绝不会换第二套衣服。

当然,柏姬泰也做好了准备,手里拿着弓,箭袋挂在腰间,一个用斗篷打成的包裹比伊兰的小不了多少,就放在她的脚边。奈妮薇原本以为柏姬泰还会穿着瓦蓝给她的裙装,但看到她的装束,奈妮薇不禁愣了一下。柏姬泰的开叉裙和她在特·雅兰·瑞奥德中穿的松腿裤子几乎完全一样,只是颜色更近似金色,而不是黄色,脚踝处的裤管也没有扎起来,她上身的蓝色短外衣也和原来那件没有任何差别。

当克莱琳跑过来的时候,这套衣裤来源的疑团才被解开。克莱琳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耽搁太久了,一边将另外两条裙裤和一件外衣折好,放进柏姬泰的包裹里,将包裹重新打好之后,还说着自己是多么遗憾没能看到玛爱隆穿着这身衣服出现在表演中。克莱琳并不是惟一在一片忙乱中抽时间过来和他们道别的人,亚柳妲带着她的塔拉朋口音祝他们一路平安,无论他们要去什么地方。然后她又送了他们两匣火棒。奈妮薇叹息着将它们塞进包裹里,她刻意留下了亚柳妲以前送给他们的火棒,伊兰把它们推进了储物架最里面,一袋豆子的后面——那时她还以为奈妮薇没看见它们。派塔提出要护送他们到河边,同时假装没看见妻子紧绷的眼角。提出同样要求的还有查瓦那兄弟、变戏法的金和班。不过当奈妮薇告诉他们没这个必要的时候,虽然派塔皱起了眉,但他们却难以掩饰地松了一口气。奈妮薇必须尽快把话说完,加拉德他们看上去已经快没耐心了。令人惊讶的是,就连蕾特勒也过来露了一面,她带着微笑,口里说着为他们的离开感到遗憾,眼神却仿佛是在说,如果能让他们走得更快一些,她宁可为他们背行李。奈妮薇很惊讶赛兰丁没有来,但也因此感到庆幸。伊兰也许和这个女人有些交情,但自从那次意外冲突之后,奈妮薇一直对这个女人会出现在她周围而感到紧张,也许赛兰丁对这件事轻松的态度更加增添了她的紧张。

瓦蓝是最后一个过来的人,他挤过人群,手里还拿着一把要送给奈妮薇的枯干憔悴小花——光明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找到这些花的。他向奈妮薇表明了矢志不渝的爱恋,用无数溢美之词赞颂了她的美貌,戏剧化地立下誓言——就算是走到世界尽头也会重新找到她。奈妮薇不知道这些话中哪一句让她的脸颊变得更热,不过她很快就用冰冷的目光抹去泽凌的笑容和乌诺的惊讶。她不知道汤姆和加拉德是怎么想的,至少这两个人有足够的理智,保持了表情的庄重。奈妮薇没办法让自己去看柏姬泰和伊兰。

最糟糕的是,她必须站在这里听瓦蓝把话说完,当瓦蓝将花束塞进她手里时,她的脸变得更红了。如果她想说些冷嘲热讽的话把瓦蓝气走,只会更加激发瓦蓝的斗志,同时为周围的人增添更多闲聊的话题。当这个白痴终于以精心安排的动作舞起斗篷、鞠躬离开的时候,奈妮薇终于松了一口气。

奈妮薇手里还拿着那束花,大步走在其他人前面,以免看到他们的面孔。她一边走,还一边气恼地猛推着没有背好的包裹。一直等到再也看不见那片马车营地的地方,她才用力地将那束破烂小花扔在地上,充满暴力感的动作让刚才没走进营地的拉冈等夏纳人相互对望了几眼。这些穿着粗布衣服的夏纳士兵刚才一直蹲伏在路边的草丛里,每人在背后的大剑旁背着一卷毯子(当然,都是很小卷的毯子),但身上都挂着足以支撑数日的水囊,每三个人就带着一只罐子或锅。这很好,把烹饪的任务交给他们就行了!奈妮薇没等他们决定靠近她是否安全,已经一个人走上了泥土大道。

瓦蓝·卢卡是她怒火的源头,他竟敢那样羞辱她!她应该把他那颗灌满了暗帝口水的脑袋砸个稀巴烂!但她怒火的目标是亚岚·人龙。岚从不曾送花给她,当然,花不是重点,岚曾经用真正深沉而诚挚的话语表达过对她的心意,这是瓦蓝·卢卡完全无法相比的。她对瓦蓝的威胁不是说着玩的,但她相信,如果岚说要带走她,那么任何威胁都无法阻止岚,即使是导引也不行。即使她要导引,只要一个吻,她的意志和双膝都会降服在岚的脚下。然而,能有一束花依然很好,总比徒然地解释他们的爱为何不能成真要好得多。男人和他们说的话!男人和他们的荣誉!与死亡结婚了,是吗?他与暗影的孤独战斗!他一定要活下去,他一定要和她结婚。如果他敢有别的想法,她一定要把他紧紧抓在手里。现在干扰他们的只有一件小事,那就是他和沐瑞的约缚。想到这里,奈妮薇差点就发出了挫折的尖叫。

当其他人追上来的时候,奈妮薇已经沿着大路走了百多步远,所有人全都斜眼望着她。伊兰大声地哼着,一边努力调整着背上的两个大包裹,她一定是把所有的东西都带上了。柏姬泰假装低声地自言自语,但奈妮薇完全能听见她的声音,弓箭手所说的话依稀是在嘲讽某个女人跑步快得像跳下河崖的卡潘女孩。奈妮薇对她们两个都没做出任何响应。

男人们的队形相当松散,加拉德与汤姆和泽凌走在最前面,夏纳人跟随着乌诺,在三名女子的两侧组成长形列队。他们全都警戒地搜索着每一丛灌木、每一个坑洼,并且做好随时拔剑作战的准备。走在男人们中间,奈妮薇觉得自己很愚蠢,这些男人一定以为这片空地上会突然冒出一支军队,他们也一定以为她、伊兰和柏姬泰都是无力自保的弱女子。实际上,一路上他们没看见任何陌生人,就连路边那些低矮的村舍显然也早就被抛弃了。加拉德的佩剑还留在鞘内,但泽凌已经提起了他的手杖,而不是拄着它作为步行的借力工具。小刀出现在汤姆的手间,立刻又消失不见,而他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就连柏姬泰也将一支箭扣在弓弦上。奈妮薇摇摇头。想袭击这支队伍的暴徒们一定都要有些勇气才行。

当他们到达萨马拉的时候,奈妮薇觉得自己真应该接受派塔和查瓦那,还有她能找到的任何人的帮助。

萨马拉的城门都敞开着,根本无人守卫,六股黑色的烟柱从灰色城墙后面冒了出来。奈妮薇经过的街道上空无一人,破碎的窗玻璃在她脚底吱嘎作响,除了远处隐约传来的喧嚣声之外,这是奈妮薇能听到的惟一声音了,而那让她觉得这座城里似乎充满了一群群大黄蜂。家具、破碎的衣物、陶制和铁制的壶罐,以及一切能在商店和住宅中找到的物品,在石板路面上比比皆是。它们是被暴徒抢出来的,还是被逃难的人们丢弃的,奈妮薇不得而知。

萨马拉的居民们承受的不仅是财产的损失,一具穿着优质绿丝外衣的尸体从一扇窗户里半挂出来,一个衣衫破烂的人被吊死在一家锡镴店铺的屋檐下。有时候,她能瞥见路边的小巷子里倒放着一个像是破旧衣服包成的包裹,她知道那其实并不是包裹。

这时他们走到一栋房屋旁边,房子破碎的大门只有一扇还挂在仅存的一根铰链上。门里面,一团火焰正舔舐着木制楼梯,烟尘刚刚从火中冒起。奈妮薇在这条街上没看到别人,但放火的人应该离开没有多久。她牢牢地握住腰间的匕首,拼命地四下张望,似乎是要将四面八方同时尽收眼底。

有时候,那种夹杂着怒气的喧嚣声会变得更大一些,仿佛那种含意不清的愤怒吼叫就来自相隔不到一条街以外的地方。有时候,它又消退成一片模糊的噪音。但麻烦来得突然而又毫无声息,那一大群男人迈着大步从前面的街角转了出来,整条街道立刻被他们挤满了。他们的样子像是一群正在猎食的恶狼,没有一个人说话,队伍里只传出靴子踩踏地面的声音。看到奈妮薇一行人,他们就像是被扔进一根火把的干草堆,整整一群人都毫不犹豫地扑了过来。他们发出震耳欲聋的号叫,手里挥舞着干草叉、刀剑、斧头、棍棒等所有可以当成武器的东西。

奈妮薇的心头还燃烧着足够的怒火,让她能够拥抱至上力,她想也没想便这样做了。片刻之后,伊兰身周也出现了光晕。奈妮薇有十几种方法可以阻止这群暴徒,只要她愿意,她能杀死比他们多十倍的人,但这样做有可能会引起魔格丁的注意。她不知道伊兰是不是也想到了这一点,她只知道自己渴望这样的怒火和真源。是魔格丁,而不是这些暴徒让她这样的渴望难以实现。她拥抱着至上力,却不敢做任何事。不能心存侥幸,她几乎希望自己能切断伊兰正在进行的编织,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一个高个儿男人身上穿着一件破烂的红色外衣,从那件外衣上的金、绿两色刺绣来看,它原先一定不属于这个男人。他凭借着两条长腿跑在暴徒队伍的最前面,头顶高高挥舞着一柄劈柴斧。柏姬泰的箭射穿了他的一只眼睛,他跌倒在地上,立刻被其他人踩了过去。暴徒全都面孔扭曲,发出一声声混乱的咆哮,没有任何人能阻挡他们。奈妮薇半是恼怒、半是恐惧地尖叫了一声,抽出腰间的匕首,并且开始认真准备导引了。

如同撞在礁石上的波涛一样,暴徒们的冲锋被夏纳人的钢刃粉碎了。这些只留着顶髻的男人穿着之破烂丝毫不亚于他们的敌人,但他们有条不紊地使用着他们的双手大剑,暴徒们的冲击只能止步于他们单薄的横队前面。人们叫嚷着“先知”便倒在地上,但又有更多的人爬过他们攻了上来。傻瓜泽凌还戴着锥形圆帽,细木杖被他舞成一片虚影,不停地挡开各个方向的攻击,敲坏了许多手臂和头骨。汤姆留在防线后面,来回奔跑着,干掉了一个个挤过防线的暴徒,瘸腿似乎完全没影响他的速度。他的两只手里只是各握着一把匕首,但不止一个持剑的人死在他面前,走唱人满是皱纹的面孔如同冰雕一般冷硬,但是当一个穿铁匠皮背心的粗壮大汉抡动着干草叉挥向伊兰的时候,他发出不亚于任何暴徒的激烈吼声,一刀割断了那个人的喉咙,用力之猛,几乎把整颗头颅砍了下来。柏姬泰站在所有人的最后面,冷静地射穿了一颗又一颗的眼珠。

但真正冲散这群暴徒的却是加拉德一个人。他双手交握,静静地看着他们冲过来,仿佛在等待下一首舞曲响起。甚至直到他们的脚快踢到他时,他才抽出自己的佩剑,然后开始了舞蹈,伴随着无比的优雅和流淌在他身后的死亡河流。他没有和组成阵线的夏纳人站在一起,而是挥开一条道路,一直走进了暴徒群的中心。一路上留下了一块空地,正是他佩剑所及的范围,往往是五六名手持刀剑、斧头和棍棒的暴徒向他围攻过来,却在眨眼间全都丢了性命。到最后,所有暴徒的疯狂和他们对鲜血的渴望都已经无法继续与他对抗。他的身边出现了第一批逃跑的人。暴徒们丢下武器,纷纷逃向他们刚才转出来的那个街角。当所有暴徒都从奈妮薇的视线里消失的时候,加拉德已经走到距离夏纳人二十步的地方,一个人站在许多死人和将死之人中间。

奈妮薇打着哆嗦,看着他弯腰在一具尸体的外衣上揩净了剑刃,即使在这样做的时候,他的动作还是那么优雅而美丽。奈妮薇觉得自己要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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