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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孙王宫内。天朝副使冯野王立于殿前,慷慨激昂道:“万年大王已被杀害,副使徐大人亲耳听见叛军四处宣扬,确定无疑。不知大王不尽快兵,还要调查什么?”大王都乐并不答话,只是侧头看向别处,若有所思。一旁侍立的乌孙国军师中郎将王义周开口道:“副使大人不要着急,出兵打仗不是儿戏。大王既然说还要调查当然有大王的道理,副使听大王旨意行事即可!”“不要着急?”冯野王愤然道,“大王亲弟被杀,大王不着急?我们三人冒死从莎车赶来报信,刚才便在校场等了一个多时辰,不知还有什么事比大王亲弟、莎车国王被杀更重要?”“当然有!”一直不做声的乌孙国王忽然高声说道,“五百二十条人命算不算?”

冯野王刚才在现场亲眼目睹人间惨剧,心头兀自砰砰乱跳,惊怒之下,脱口而出道:“大王威则威矣!但若论以仁义治国,爱民如子,恐怕相去甚远!”“仁义治国?”年轻的国王冷哼一声,道,“你们天朝君主,历朝历代,有哪个真的是以仁义治国?有哪个不是商君弟子,口称仁义而实行诈力?”“看来大王欲奉商君之法”,野王接口道,“商君之法大行于秦,虽致秦以强,统一六国,自称始皇帝,却最终二世而亡,为天下笑。不知大王以为如何?”“非商君之法无以强秦,更无以统一六国。后来之事,皆因所传非人,致国政败坏,岂是商君之过?”都乐反驳道,“便是你们天朝先帝,穷兵黩武,四处征伐,致我乌孙国破家亡。对内又杀死亲生太子,一口气诛杀三千多人,这难道是仁义治国?贵使又以为如何?”野王没想到年轻的蛮邦国王能说出这样的话,不由愣住,加之又涉及本朝秘事,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都乐见问住了野王,不由颇觉得意,继续居高临下道:“今日念在你是天朝使者,才与你废话许多。若是本国朝臣,本王不问,谁敢多言?谁敢像你这样与本王说话,早就拖出去斩了!”野王血冲顶梁,高声道:“大王说得不错,我是天朝使者!于公来说,莎车国生反叛,我有权代表天朝调集周边国家兵力讨伐平叛;于私来说,莎车王是大王亲弟,也是我的多年挚友,我有责任提醒大王尽兵。请问我前面所言有何不妥,大王要把我拖出去斩了?”都乐一拍桌子正要作,天朝副使徐世成赶紧站起来,冲乌孙王一躬到地道:“大王息怒!大王所言甚是英明!大王为一国之君,出兵打仗非同小可,自当先调查了解清楚,所谓‘庙算胜者胜’是也。冯副使一则因莎车王是大王亲弟,对大王失弟之痛感同身受;一则因与大王令弟在长安交往十年,亲如兄弟,故而情真意切。大王胸宽似海,当能体谅包涵!”

都乐听徐世成话说得到位,又一想若真杀了天朝使节也不是小事,便强压了压怒火,怫然道:“本王不需要你们来教我做事!在乌孙国内,不管是谁,都要听我号令行事!”徐世成连连拱手称是,拉着野王回去落座。野王虽仍颇觉不平,但也从刚才情绪中清醒过来,低头不语。

见都乐不说话,王义周开口道:“冯大人也不要过于急切!令尊虽被困莎车,但无论是何情况,想来没人敢轻易伤害天朝正使。冯大人孝情可愍,但也不可因此催我乌孙仓促决定征伐大计!”冯野王又气又急,脸都憋红了,但知道多说也无用,索性再不开口。殿上一时陷入沉默。

正在此时,从殿外匆匆进来一名内侍,来到军师王义周身后,低头耳语几句。王义周略一思索,躬身来到都乐身旁,低声耳语几句。都乐缓缓点头,用询问的眼光看了看王义周。王义周扭头看一眼冯野王这边,继续低声耳语几句,都乐又一点头。王义周起身对殿外高声道:“大王命莎车使臣觐见!”

冯野王几人大惊,莎车竟然主动派人前来,应该是呼屠徵派来的,用意何在?只见莎车使臣一行三人走进殿来,俱都白衣白帽,重孝在身。野王定睛一看,为的正是莎车右将乌托。只见那乌托甫一进殿,便高喊一声:“大王……”“扑通”跪下,膝行向前大哭道:“大王……莎车大变,万年大王被叛贼所害……”

都乐虽早有准备,但得到确切消息还是一惊,猛的一拍桌案,怒道:“是谁敢害万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仔细讲来!”乌托连磕几个响头,哽咽道:“是左军酋长也!三天前也因顶撞大王而险些被大王处死,因此怀恨在心;于前日半夜起兵作乱,攻进王宫,杀死了大王。后来辅国侯得到消息,紧急调兵平乱,经过几个时辰激战,终于将也诛杀;其同伙五十七人,也已尽数诛杀。”说着从身后跪着的随从手中接过一个油布包,双手高举过顶道:“这是也人头,辅国侯命小臣呈献大王过目!”内侍手捧托盘上前接住,正准备端过来,都乐一摆手,内侍赶紧躬身退在一旁,苦着脸将人头捧在面前。

冯野王再也忍耐不住,“腾”的站起身来,高声道:“大王,乌托一派胡言!明明是呼屠徵起政变,杀害万年大王,却嫁祸于也;想用也等人的几十个人头来顶罪,大王不可上当!”乌托转过身来,用红肿的眼睛盯着冯野王道:“冯大人,小人没想到你也在这里。不知大人所言何意?你不在莎车城中,如何便敢肯定大王不是也所杀?”坐于野王身旁的徐世成闻言起身,先对都乐一拱手,道:“大王,乌托大人未来之前,小臣已大概向大王禀报过前日凌晨在莎车城中所见所闻,此刻小臣再详细说一遍。三天前,小臣等人随冯大人进入莎车城,万年大王设宴招待,后我们至国宾馆下榻。睡到大约一更时分,忽听外面大乱,且王宫方向火起;小臣听到街上有士兵骑马传令道:‘辅国侯有令,封锁道路,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后来又有一百余名士兵全副武装闯入国宾馆,声称奉辅国侯号令,保护天朝使团,任何人不得外出。冯大人不放心万年大王,坚持要率使团护卫队赶赴王宫保护大王,结果被来人当场拘押,并缴了使团护卫队的械。我看情况不对,和单将军趁乱逃出。路上听到有军官传令,说大王已死,一切听辅国侯号令。我们知道生政变,直接翻过城墙逃了出来。恰巧在城外遇到冯副使。”徐世成一口气讲完,朝上看看,见都乐在凝眉静听,继续道:“大王请想,莎车王宫护卫上千人,也部落才多少人?听说男女老少加起来才两三千人,如何可能冲进王宫杀害大王?若如乌托所言,辅国侯平定叛乱,为何却要拘捕天朝使团正使?还将护卫队缴械?显见是心中有鬼,怕使团介入坏了其阴谋,请大王明察!”

都乐不做声,看看乌托。乌托道:“徐大人所言不错,王宫护卫是有一千人,但恰是这护卫之中有也内应。事当晚大王醉酒沉睡,十几名内宫护卫悄悄打开宫门,引也等反贼进宫,突袭杀害了大王。”冯野王质问道:“王宫护卫都是大王亲信,为何要里通外贼?”乌托面露难色道:“这个……若不是冯大人问到这里,小臣真不敢说。万年大王平时容易怒,有时脾气上来了就鞭打身边护卫,因而许多护卫心怀怨恨,有人勾结外贼就不稀奇了。”乌托停下来看看徐世成,继续道:“当日晚宴你们也看见了,大王因小事便要杀也,故而才逼得也狗急跳墙,弑主造反。这些经过徐大人刚才似乎没有向大王完整讲述!”徐世成脸色微变,反问道:“右将还没有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既然辅国侯力挽狂澜,平定叛乱,又为何要拘押天朝正使?冯大人现在怎样?”乌托道:“当日夜间凶险万分,辅国侯记挂使团安危,故而才派人保护;但冯大人执意要带人去王宫,当时辅国侯正在指挥围剿宫内叛贼,枪林箭雨之地,岂可让天朝大使犯险?二位放心,正使大人现在安全的很,正在国宾馆休息。”冯野王冷笑一声道:“休息?那正使现在是否可以自由行动?为何没有离开莎车?”乌托道:“当然可以自由行动,天朝正使谁敢怎样?”停下来对都乐一拱手,继续道:“待禀明大王后便可恭送冯大人离境。”野王张口还想说些什么,但抬头看看都乐,硬生生把话吞了回去。

见双方都不再说话,都乐缓缓开口道:“呼屠徵为何不来?”乌托赶紧又跪下,重重叩头道:“辅国侯自知辅佐万年大王不力,罪该万死,本当亲来觐见大王请罪!只因国内大乱初平,危机四伏,故辅国侯不敢擅离。待局势稳定之后,便立即来向大王请罪领死!”

都乐“哼”了一声,起身来到内侍面前,打开油布包,抓住头拎起人头,仔细端详;甚至还凑近鼻子闻了闻,惊得内侍险些将手中托盘掉到地上。良久之后,乌孙大王幽幽道:“你是说,反贼都死了?”乌托又一叩头道:“是的,大王!反贼五十七名负隅顽抗,被辅国侯当场诛……”话未说完,忽见都乐猛一扬手,将也人头朝他甩来,怒吼道:“几个猪头便想换我弟性命?”那人头正好砸在乌托怀中,“扑通”一声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出老远,血水四溅。乌托吓得魂不附体,趴跪在地连连叩头,带着哭音喊道:“大王恕罪!大王息怒!辅国侯还有下情命小人单独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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