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对劲的卢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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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大哥“闭关”的第六天。

村民都已经知道自家家主正在闭关突破，生怕别人不知道有人给了清源顾氏的两兄弟两颗开脉丹。这几日，村中若有事，基本上都是由顾余处理。

每日闲暇之余，除了在家门口练长刀，在灵田上督促收割灵稻，基本上就是带着大侄子虎头，在河岸边，寻一处有树木遮阳的地方钓鱼。

“哈哈哈，小顾家主颇有闲情雅致。竟然每回都能看到在这钓鱼。”有一群仆从打扮的，每次一人带头，从石桥走过来。看到顾余和未来的少主在这钓鱼，也都很熟络的样子拱手问好，甚至聊起天来。

“可不是嘛，每一回都钓到了。哎，咱这手感也是没得说。”见是又有一批人过来，肯定是来邀请去南湖卢氏的。于是顺口搭话，那站一边看叔父钓鱼的大侄子虎头，还不失时机的晃动木桶，双手托着把，示意让来人看看他叔父钓的鱼儿。

桶中水色浑浊，见不到什么鱼，搞的来人摸不清头脑，这清源的小顾家主，怎么净睁眼说瞎话呢？

顾余也不解释，带着斗笠，一副高人模样，老神在在。也不管大侄子的天真，如何给他拆台。想着肯定是清源的村民最近渔网放多了，导致没什么渔获。

不过好在，钓鱼佬绝不空军，这不，每隔着两天，就有一批“鱼儿”上钩。还是卢氏的，但不一定就是大哥要的那种渔获。

毕竟大哥现在想啥，此前都在倒腾什么，他自己也想不明白。就比如，他现在怀里的开脉丹，两瓶，还好好的“躺在那”。当真是无力吐槽。

假闭关就算了，唬的那卢氏家主，隔着泾川李氏，还总要过来喊自己和大哥上门去叙叙情谊。不过顾余也知道，这卢氏这般殷勤，也是相当不对劲了。

见那人告明来意，顾余也是颇为无奈地回答，甚至直接吐苦水：

“唉，我也是没得办法。我大哥说他要闭关，我只好呆在族里给他护法，顺便安排点族里的事。”

“要没有这茬的话，我早就想去南湖，找上各位讨口茶喝，也好过在这闲的。”

“只盼着大哥能够早点出关啊，我也想去好好谢谢卢家主的恩德，不然被困在这当真也不是个事。”

说完，甚至带点火气，将那自制的简易鱼竿就地一扔，就要往回走。关联刚刚的言语，应是确实被憋得慌了。那为的奴仆，轻蔑之情已然浮在脸上，不过反倒引用了他们家主的话，“安慰”起顾余：

“哎呀，小顾家主，可别说这等话。我们家家主说了，这湖山武者虽是没几个，但他却是知道，武者开脉能闭关过五天的，已是属于难得的天骄体质了。”

“家主令我等来询，不过是盼着，想着您和您的兄长啊。不过我们家主爱才，总是等得了的。眼下还未出关，我等便留下拜帖，这就回去复命，不打扰小顾家主。”

说罢，在顾余“虚情假意”强作挽留之下，又是拉扯了一会儿之后，便拱手拜别。带着其余的随从往村外走出去了。

到这已是将要接近正午时分，顾余便牵着大侄子回家，帮着嫂子准备饭食。接着偷偷放了一份到门口，便也不管大哥是不是在里屋闭关了。

另一边，清源顾氏与南湖卢氏之间相去十几里，中间还隔着个泾川李氏，不过说起来，这南湖卢氏的地盘，还真是风景颇好。家宅颇为壮观，外围周遭村户佃农的房屋更是挤在一起，可见人口之多。

并且，南湖卢氏不仅仅占地面积大，与清源顾氏在独峰南坡不同，因为地理的影响，这里基本上都是平原，算得上是良田颇多。

此时，南湖卢氏家宅客堂，正中茶几两侧，两张太师椅雕刻华丽，腿足厚重，一仙风道骨的老者，此时正坐于其上，神情思索，似是思考着什么。躺下有一跪地者，正要抬头，拱手禀告。老者一侧的副位圈椅上，有一位青年，正在细听两人问答。

那老者正是此前赠丹给顾氏兄弟的卢玄嗣。而那跪地禀告的，正是刚刚顾氏前去清源村邀请顾氏兄弟去南湖卢氏的随从。卢玄嗣率先开口问道：

“如何，还是那般说辞？”

“是的，只是顾余表现的颇为不耐烦。”

那禀告之人，已经存了轻视之心，顺口继续接了一句：“看那样子，对家主您颇为谄媚，没什么城府。”

谁知下一刻，卢玄嗣直接将手中把玩的茶盏，运功递了出去，打在那人的一侧肩头。

虽然没有要了命，但这会儿已是见了血，与随从深色的衣服混在一起，不知内里是否血肉模糊。咬牙硬撑着，不似与之前顾余说话时的那般模样。

随即就听到卢玄嗣语带怒气的警告：

“养不熟的东西，是谁教的你，自作主张影响主家判断的？”

“滚，这回小示惩戒，再有下次，自己解决也莫要脏了主家的手。”

那挨了调教的随从，自鬼门关前走了一趟，在卢玄嗣开口让他滚蛋之后，连连称谢忙退了出去。

随从走后，卢玄嗣转头望向坐在侧面安静看这一幕的青年，前一刻还咬牙切齿，眼神狠厉，到这会儿，此算是带了点温情，甚至言语都柔和了起来：

“清书，去趟泾川李氏，跟他们提一句这事。最后再去一趟清源顾氏，替阿爷再确认下，清源顾氏有没有第二境修为的气息。”

那青年原叫卢清书，是卢玄嗣的孙子。卢氏子孙、旁支不少，但也就只有这卢清书，和孙女卢清韵，这两人天赋颇高，深得卢玄嗣疼爱。

听罢，卢清书一阵疑惑，不知这么做原因何在，直接问道：

“阿爷要是有什么谋划，我们去的这么频繁，不会被起疑心吗？”

“而且，那顾氏兄弟也不过是占了山脚小地的乡野村夫，阿爷为何如此上心。”

卢玄嗣倒也不恼，反而回到主位，拈着胡须思虑了一会儿，反而温言解释道：

“起疑心是不用怕的，起疑心他们也不一定猜得出来尾。”

“这两兄弟，大的颇有心眼，小的倒像武痴，小的那顾余应该不足多虑，只是把好用的刀，但没什么主见。”

“需要多虑的，是那顾景之，看人做戏，喜形于色。阿爷我活了大半辈子，也是不敢肯定真蠢假蠢。别是条蛇才好。”

“那李氏的废物，闭关五天出来只不过马马虎虎。你去暗示，我要试试成色。”

“阿爷对顾氏上心的原因有很多，你只需要知道，这才是阿爷替你谋划好的后路。”

听到这里，卢清书点了点头，随即出门而去。堂中只剩下一个卢玄嗣。那卢玄嗣坐定，仰头，靠在太师椅的搭脑之上，闭目捂头作思索状。好一会儿，低声自语，语气无奈：

“唉，可惜清韵是个女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