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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眼说得好,当初满世界异相恶兆,只怪咱理解不了——独眼虽然瞎了只眼,打起马后炮来倒是又准又狠。

青天白日里雷劈亡魂山。一道闪电击中了邪兽墓上的青铜封印,削去半边禁制符文。石雨天降。塑像流血。几座神庙的祭司报告说发现了没有心肝的祭品。有头畜生被开膛破肚后仍逃了出去,始终没能擒回。在城邦卫戍部队驻扎的钢叉兵营里,图克斯神像上下颠倒。连续九天九夜,十只黑秃鹫在营堡上空盘旋;有一只甚至赶走了原先住在纸塔上的老鹰。

占星师们不肯解读星相,生怕因此送掉自家性命。有个疯子预言家在街市间游逛,号称末日迫在眉睫。离开营堡的不光是老鹰,当初生长在外墙上的常青藤也枯萎凋零,被丛生藤蔓取代;除非赶上艳阳天,否则城墙看上去就是黑黢黢一片。

但怪事年年有。翻回头牵强附会起来,管他什么事都能被傻子们说成预兆。

本该早做准备。我们好歹也有四位能力不俗的法师,时刻警惕着险恶未来。不过,他们还没厉害到能用小羊羔的五脏六腑占卜的地步。

话说回来,最优秀的卜算师总是搜集汇总各种异相资料,通过历史预言未来。

绿玉城蹒跚而行,随时准备一跤跌下悬崖,摔进混乱局面。珍宝诸城中的这颗璀璨明珠日渐衰老颓丧、疯疯癫癫,充满社会堕落道德沦丧的臭气。就算夜里有什么怪东西在街巷间逡巡爬动,也只有傻瓜才会感到惊奇。

我把所有窗户通通打开,指望港口方向能起点小风,有臭鱼烂虾味也不在乎,但那点气流连张蜘蛛网都吹不动。我搓了把脸,冲头一位病人扮个苦相,“又长阴虱了,卷毛?”

他没精打采地咧嘴一笑,面色异常苍白。“闹了点胃病,碎嘴。”他脑瓜顶像颗磨光发亮的鸵鸟蛋,却被人调侃得了这个诨名。我查查执勤表和轮岗安排,上面没有他希望装病的理由。“闹得厉害,碎嘴。真的。”

“哦。”我摆出专家做派,绝对有模有样。尽管暑热逼人,但他浑身冷汗涔涔。“最近跑到军营食堂外面吃饭去了,卷毛?”一只苍蝇落在他头上,活像个耀武扬威的征服者,但他没有发现。

“对。三四次吧。”

“嗯,”我调了杯臭烘烘的乳状混合剂,“把这玩意儿喝了。一口干。”

刚喝了一口,他就把脸皱得像颗老核桃,“你瞧,碎嘴,我……”

我闻见那味儿也直反胃,“喝了,伙计。我弄出这东西之前,已经死了两个人。波基吃了我这药,捡回一条命。”这些消息早就传遍佣兵团。

他喝了药。

“你是说我中毒了?天杀的蓝党给我下了药?”

“别紧张。你会好起来的。没错,看起来是这么回事。”我不得不把斜眼和疯子阿布开了膛,这才发现事实真相。那是一种慢性毒药。“到那边的帆布床上去,吹吹凉风——但愿这该死的风能醒过来。躺好别动。让药劲儿上来。”我把他安顿好后又说,“跟我讲讲你在外面吃了啥。”

我拿过笔和一张钉在木板上的表格。我对波基做过同样的调查,在疯子阿布死前也提了这个问题,还让斜眼的队长仔细回忆他最近的一举一动。我相信毒药来自营堡驻军经常光顾的酒馆。

根据卷毛的描述,我发现一个完全匹配的答案,“啊哈!咱们找到那杂种了。”

“是谁?”他说着就要坐起身。

“你歇着。我去见团长。”我拍拍他的肩膀,到隔壁房间看了一眼。今天上午的病号就卷毛一个。

我故意绕远,沿着俯瞰绿玉城港口的特里詹城墙往前走。行到半路,我停下脚步举目北眺,望过防波堤、灯塔和要塞岛,看着浩渺无垠的苦痛海。近海商船在连接珍宝诸城的水道网络中穿梭,斑驳帆影点缀着脏兮兮的灰棕色水面。高处的空气厚重凝沉雾气蒙蒙,连地平线都难以看清,但靠近水面的空气正在流动。岛屿周围总有一股小风吹拂,但它始终不肯靠近海岸,简直像在躲避麻风病。海鸥在高空盘旋,看上去近在眼前。它们显得脾气暴戾、迟钝懒散,就跟这个季节的大多数人一样。

今年夏天,我们仍然为卑鄙腌臜的绿玉城市政官效劳,保护他免受众多政敌和纪律散漫的本地部队骚扰,却得不到半点感谢。我们忙得屁股冒烟,到头来还要被人下毒。报酬还算凑合,但不值得搭上这条小命。我们的前辈要是知道佣兵团落魄到这种地步,恐怕会觉得无地自容。

绿玉城破败衰落,却又古老迷人。它的历史就像个注满黑水的无底洞。闲来无事,我以探寻那幽影重重的内幕为乐,试图将事实从虚构故事和神话传说中剥离出来。这活儿并不简单,过去那些史学家们,哪个不是一门心思讨当时的权贵喜欢。

对我来说,最有趣的年代要算上古王国纪元,那段历史最是残缺不全。正是在尼姆王统治时期,邪兽凭空出现,带来了长达十年的恐怖,最后受制被俘,封印在亡魂山上的黑暗墓穴中。这段骇人往事余音未绝,至今仍在各类传说中出现,常被母亲们拿来吓唬不听话的孩子。但现在早就没人记得邪兽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我彻底断了消暑去热的念头,继续朝前走去。站在凉亭中的哨兵们,脖子上都搭着毛巾遮挡热气。

一股小风让我打了个激灵。我转头看向海港,只见一艘大船正绕过岛屿。这头巨兽硕大笨拙,让周遭的独桅帆船和小帆船相形见绌。鼓满风的黑色船帆中央凸起个银色骷髅头,双眼红光四射,火苗在断齿后面跃动不休。图案周围还有一圈闪闪发亮的银带。

“那是什么鬼东西?”一个哨兵问道。

“我不知道,小白。”那艘船的尺寸比华而不实的风帆船更引人注目。至于它上面那些花样,黑色佣兵团的四位二流法师也玩得出来。但我还从没见过五层船桨的军舰呢。

还是先把要办的事办了再说。

我敲敲团长的房门。他没有应声。我不请自入,发现他正躺在大木椅上打呼噜。“嗨!”我大喊道,“着火了!叹息区暴乱了!乱舞攻到黎明门了!”乱舞是古代的一个将军,当年差点把绿玉城夷为平地,人们现在听到他的名字还会瑟瑟发抖。

团长镇定自若,眼皮都没动一下,脸上也没点笑模样,“你太放肆了,碎嘴。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按规矩办事?”按规矩办事的意思是说先去打扰副团长,除非蓝党正在攻打营堡,否则不要吵醒他。

我跟他讲了卷毛和那张图表的事。

团长把脚从桌上放了下来,“看来慈悲又有活儿干了。”语气冷峻森然。黑色佣兵团可容不得旁人对自家兄弟下手。

慈悲是团里最狠辣的队长。他估计十几个人应该够了,但还是让沉默和我一道跟来。我可以治疗伤员。要是蓝党想来硬的,沉默这个法师就能派上用场。法师让我们稍等一会,等他去树林里遛个弯。

“你到底干吗去了?”等他带着破破烂烂的包袱回来后,我随口问了一句。

沉默笑而不答。他绰号沉默,就是因为随时保持沉默。

那地方叫防波堤酒馆,是个消磨时间的好去处。我曾在那儿度过不少漫漫长夜。慈悲安排三个人堵后门,两扇窗子各有两人,又派另外两个伙计上了屋顶——绿玉城的所有建筑都有屋顶活门,到了夏天,人们习惯在房上睡觉。

他带着剩下的人马从防波堤正门闯了进去。

慈悲是个牛皮哄哄的小个子,最喜欢装相摆谱。瞧他进门那架势,应该在前头安排个鼓号队才合适。

酒馆里的人全傻眼了,直勾勾地盯着我们的盾牌和出鞘利剑,还有透过护面甲露出的一丁点儿冷峻表情。“维罗斯!”慈悲吼道,“给我滚出来!”

开店的是一家子。话音未落,他家老爷子就跑了出来,侧着身扭扭捏捏往我们这边蹭,好似一只准备挨踢的蠢狗。酒客们嘀嘀咕咕起来。“闭嘴!”慈悲声如惊雷。别看他身子骨小,吼起来能吓死人。

“各位老爷有何吩咐?”老头问道。

“去把你那窝儿孙都叫出来,蓝党佬儿。”屋里的椅子一阵吱嘎乱响。有个兄弟把手里的兵刃往桌上使劲一拍。

“都坐好了,”慈悲说道,“吃你们的午饭,好好待着。过一个钟头就放你们走。”

老头开始筛糠,“咱不明白您的意思。老爷,咱们犯了什么事儿?”

慈悲露出一脸坏笑,“他还挺会扮清白。谋杀罪,维罗斯。两起毒杀。还有两次毒杀未遂。照法官们的规定,应该判处奴隶刑。”干这种事,慈悲乐在其中。

我向来不太喜欢慈悲。他永远都是个爱拔苍蝇翅膀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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