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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给欣安准备的生辰礼到底是什么?”

话绕一圈又绕回来。

文如玉摊手:“原打算过几日与你再商议一番。先前打算送簪子,可问了南珠,说那是送给姑娘的定情信物,不合适送她。现下剩余半月,要找出一份足够名贵珍惜又无他意的礼物出来,着实有些为难我。”

“信物?你都找南珠问了什么?????”

文如玉伸出食指轻轻一压唇:“秘密,等你生辰便知。”

他铁了心不肯说的事情,旁人无论如何都问不出来。独孤雅荻不费那力气,掰着指头一一替他算,“先要足够名贵,各地的特产都可以,咱来南边走一趟,不妨带些南边的东西回去,我拿去各家府上走一走也好。再要不带含义,太过普通也不行,最好是像与她不甚熟悉的兄长所赠……有了!水晶!”

文如玉在脑子里飞快地将南边特产都过了一圈,不曾想起这水晶是何物件,抬眼疑惑看向她,见她连连比划,“就是那种彩色的像琉璃一样的石头!在采玉的时候一并挖出来那种!”

“那不是不值钱的东西么?找来的工匠都说不能雕,一碰便碎了。”

“找找,有没有那种石头切做两半,里边都长满水晶的?找一块来,加一个底座,将里头的水晶略略修整一些,不就是一件顶好看的摆件了么!”

闻言文如玉捂着额头想了半晌,一拍手:“的确有一件,几年前北地收税抵上来的,一直在库房积灰。这就传信回去——萧墨!”

萧墨在屋外远远应了一声:“王爷写个信我带回去!”

文如玉翻身下床,三两下写好书信,打开门塞给萧墨,而后回头看见独孤雅荻还在原处愣,走过去将人抱起往床榻内侧挪了几分,自己才在她身边坐,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什么愣?”

“收税?!”独孤雅荻被吓得一激灵,猛地往后一倒,文如玉及时伸手垫在她脑后,免得她的后脑勺撞到墙上。

独孤雅荻靠在他掌心里,喃喃自语,“收税……你为什么收北地的税?!”

文如玉听得好笑:“本王可不是挂名的镇北王,而是切切实实立功受封,有封地封号,享一方供奉的异姓王。北地三百里边城,收了赋税,三成进贡到朝廷,五六成充作军饷,剩下的奇珍异宝都放进镇北王府库房。”

独孤雅荻哀嚎出声:“为什么——”

见她只空嚎而不落泪,文如玉更觉好笑,低头亲一下她的额头,“以后都是你的。等今年十月北地的税收上来,你亲自去挑。”

莫名其妙又被亲,独孤雅荻摸摸额头,应了一声:“那你记得。”

文如玉又亲她一下,问:“你不醋了?”

“我才没有!”独孤雅荻自然不承认,轻哼一声,瞪他。

文如玉眉梢眼角的笑藏也藏不住,顺应道:“好好好,没有。”

“真没有!我若是醋,难道你要因我犯了七出将我休了不成?!”

“不会,一定不会。”文如玉笑得越开心,“有人在意我的感觉很好,我很喜欢。你如此可爱,疼都来不及,当然不会休——”

独孤雅荻环住他的腰,趴在他胸口不说话。

感觉到透过薄薄一层中衣透过来的温热,文如玉心满意足地搂着她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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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的日子又过了半月余。这段时间,文如玉天天带着她上街闲逛,从城东绕到城南,从戏台走到河边,坐渡船,吃花糕,看皮影,听说书,在路边的茶摊上歇脚,看码头上往来的渔夫、商贾吆喝、卸货、交谈,悠闲得不知今夕是何年。

直到五月中旬,欣安生辰过后,萧墨带着厚厚一沓信件敲开门,沉浸在棋盘里的二人才恍然惊觉,默契地一人分走几封信件读起来。

萧墨轻手轻脚关了门退出去,对屋外的南珠点点头,双手压在脑后,吹着口哨晃晃悠悠走了。

南珠目送他消失在转角,推开隔壁屋门坐下,研墨铺纸开始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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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独孤雅荻先将手中的信看完,在铜盆里点起烛,将信件一一烧干净,长出一口气:“生意都走上正轨了。另外欣安……这一次生辰,皇后为她大办宴席,只可惜你不在,那场面,啧啧啧……”

文如玉将几封挑出来的信卷起,在手心敲两下:“猜猜,结果如何?”

“无非是户部尚书下台,再狠些牵涉再广些,有何异样?”

文如玉似是赞扬又似叹息,“八九不离十。端木炎与席雁先生、大理寺联手难,不仅弹劾户部尚书与南疆叛徒勾结,还拿出税收与赈灾账目,责问赈灾银钱去了何处。圣人责令严查,一查现诸多与那芙城郡守一般尸位素餐的江南地方官,贪污长达十余年,数目高达数百万白银,连带吏部也吃了瓜烙。从昨日开始,刑部一一量刑处置,每日都有新消息。”

“当真是狠心。”独孤雅荻摇头,“活该。”

“今年科举由席雁主办,出的题就是如何治理贪污。此事一出,圣人连连夸他有先见之明,早挑出可用之人。”

“什么?!科举考了贪污?!”

这下换做文如玉惊讶:“你不知道?我以为早有人给你传了信,忘了给你说。”

“没有啊……”独孤雅荻无奈耸肩,“我又不是神仙,哪能无所不知?萧墨与南珠送来的信都是筛查合并过的,没有重合,你不说我自然就不知道。”

文如玉拍拍额头,“我的错,这下记住了。”

这点小事不至于过分追究。独孤雅荻牵过他的手拍两下示意没关系,文如玉继续道:“我猜席雁先生早有想法,科举便是试探圣人态度,此一事正正好是打瞌睡送枕头,借机处置一批出头鸟。”

“正是。想来先前大雁师父要你离京,也是想你避开这些风浪,安安稳稳等到大婚。”

文如玉亦是心有余悸,手按在胸口,“幸好听了先生的话,让他们都安稳些,不要动作。若是圣人铁了心查,我们都落不得好,少说要脱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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