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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玩什么？”
“我若做了驸马，想来会一直与他们混在一处。都是重臣家的儿子，纵使手握千金，违法乱纪的事情不敢做，不过是赛马、打马球一类的闲事，打时间罢了。”
独孤雅荻来了兴趣：“打马球？在哪儿？”
文如玉惊讶：“你会打？”
“兴许会吧？想来两处规则不一样，得从头学，该算不会。但你若说纵马、击球一类的技巧我倒是熟悉，只怕有些办法不能用，显得我门外汉了。”
文如玉愕然：“怎么你也玩……这在京中可是众人瞧不上的玩意。”
独孤雅荻点点他的胸口：“都说了，咱们‘臭、味、相、投’，你才看我顺眼咯。”
“罢。前次去的京郊那处马场便是地，秋日草枯，正适合打马球。”
“难得让你寻到一大块平地，你可得带我去纵马。”
“若想跑马，不必拘泥在那处。过几日晨间早起，踏着朝霞去城外爬山，到山顶正是日头烈的时候，寻个树荫野炊去，晚间再回来。正好猎几只野味去，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君子远庖厨，你何必亲手做？”
“军中饮食单一，我烤肉手艺一绝，无人能拒绝。”文如玉自信满满。
独孤雅荻不会扫他的兴，笑着应了：“那晚饭也在山上吃吧。晚上我不想回来，想在山上看星星，有没有夜宿的地？”
“你想宿在山上，将帐篷带上便是。此等行军之物府上最多，等找一套好些的，睡得舒服些。”
独孤雅荻戳戳他：“这会儿不怕有蚊虫？”
文如玉将酒杯递到她唇边，“多亏你。以前行军不近水，尤其夏日，蚊虫肆虐当多加防范。你那香囊我拿去营中让人仿着配方做了许多，蚊虫不敢骚扰，连大夫也轻松许多。”
“当然，那可是南疆的避虫药，能驱五毒。中原缺些药材，配方有所改动，驱赶蚊虫足够。”
提起药材，独孤雅荻想起事情来，抬眼看文如玉。
文如玉挑眉：“你可醉了？”
“若是一坛子烧刀子，我便醉了。只这几杯清酒不至于。”
“那便说。”
“正事哦？不怕扫兴？”
“总是闲谈怕你困倦，穿插着说无妨。”
独孤雅荻便正了神色往下说：“虞逢鹊与端木念、乃至赵浮岚的毛病一样，出生时亏了底子，寻常药方作用有限。我知道食补的方子，坚持三五月能见效，约莫一年能好个七八分。”
“赵浮岚你说便是，他都会听；小念你去厨房嘱托一句便是；至于虞逢鹊，这得问问她自己可愿。普度寺，即便是皇祖母也插不上手，每年生辰都得老老实实去寺里。”
“虞太师为何能将孙女送进去？”
“当年虞家续弦太急，连守孝都没过就要抬平妻，说孩子不能没有母亲，他打的什么心思一眼便知。虞太师被气得上普度寺静心修行几日，方一下山便将孩子接走，说尼姑庵的师太可怜孩子，给她取名逢鹊，愿意养着。带走了孩子，自然不能再干涉续弦一事，虞府风风光光大办一场，京中不少人传闲话。”
“不出所料。逢鹊这些年可有下山？”
“几乎不曾。她幼时还想着跑回去，师太纵着去了几次，回家便被那主母针对，险些送了命，此后便安心在山上，不想回家了。师太不曾强求她什么，隔三岔五还会给她些零用钱，让她下山吃点好的补补身子。虞逢鹊也乖觉，不在寺里做破戒的事情，逢香火旺盛之时还会去帮着做些活，扫扫地、做点素斋，几家信佛的老妇人都认得她。”
“难怪你认识，其他人见她也不意外。”独孤雅荻拍拍脑袋，暗暗记下，回去便派人去查查哪几家信佛，转而继续与文如玉闲聊，“你可去过普度寺？”
“我……霍天浩去过，去求姻缘签，求到上上签，签文竟然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拉着赵浮岚念叨数日说怎么可能有转机，想不到应在你身上了。”
“赵浮岚也去了？他求的什么？”
“说没什么想问的，事在人为，方丈点了头，他便不费那功夫摇签了。”
“你为什么没去？连陪着太后去都不曾？”
果然忽悠不过去。文如玉默了片刻，答：“我去了。封王那一年，七月底，皇祖母生辰前去的，想着求个符一类，托僧人在皇祖母生辰时转交。我独自上山，直到进了正殿都无一人领路，甚至于在正殿站了片刻，洒扫的僧人全都走出去，剩下我一个人。
“而后方丈进来，喊我下山去，说尚不到时候，无事莫要再进寺。我问何时才是时候，方丈将话说得极重，直言除非生死攸关。我那时年轻气盛，气得扭头就走，此后再未去过山上。”
“你问过原因么？——先别说，让我猜猜，是不是因为你身上血腥气太重了？”
文如玉挑眉：“你又怎么知道？遇见过？”
“算是。西边佛教更昌盛一些，上至皇家下至百姓都信佛，有个规矩就是边将不进寺，怕血腥气惊扰了。”
“有这说法么？”
“至少我见过的那个是这样，别人不知道。我毕竟不是信徒，只是好奇，有惑解惑而已。”
“原因不重要，我也无甚好问，不去便是。其他人也都知此中故事，去寺里不会邀我，我乐得清闲。”
独孤雅荻郑重其事地拍拍他：“看来在皇祖母膝下尽孝的任务得交给我了。”
文如玉猛地笑出声来：“你别将人气出个好歹来。”
“气什么？我是那种人吗？”独孤雅荻振振有词，“抄佛经我擅长，我还抄过梵文呢！”
一不小心又说多了话，独孤雅荻忙转移话题：“虞逢鹊现下不好在山下住，还是得回去，山下没个落脚的地方。”
文如玉又记上一笔，应了：“她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让她自己解决便是。”
“也是，晓燕姐护着呢，轮不到我操心。”独孤雅荻接着倒酒，“晓燕姐好像不信佛，如何与她认识的？宁国公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