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穗有枝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宜小说jmvip6.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温若娘轻轻地扣了三下书房的门就提着食盒走进去了,只见林书鹤端坐在围棋桌前右手举着那颗白色棋子还没有落下,温若娘进来时他也没有抬眼看她。
屋子里的熏香不同于以往的气味,清甜中带着察觉不到的一丝苦味;经常放在书桌上的那盆五层塔松此时也换成了一盆水仙;温若娘环视了一下四周又往茶桌那边走了几步,从食盒里拿出几碟点心,就准备离开。
这时,林书鹤落下了手中一直举着的那颗白色棋子,他看向正准备离开的温若娘,冲着她的背影淡淡说道,“坐下吧。”
温若娘怔了几秒,回头谢礼,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妾身给大人准备了茶点,看大人再忙就不忍打扰。”
“去侯府谈的如何?”林书鹤的眼神转向棋盘问道。
“萧侯爷不太乐意与大人的合作,说是要看大人的诚意。”说这话时温若娘一直小心翼翼的看着林书鹤的脸色,害怕他突然大雷霆。
林书鹤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棋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抬起头看向温若娘,说道,“你不去,我也知道他会怎么说。”
“那,大人还让我去?”
“让你去,只是再去看看这个老家伙的态度。不然我怎么知道他到底想不想跟我合作。”说完林书鹤就哈哈大笑起来,“这个老家伙还要我的诚意,显然是动心了又不好开口。”
“那接下来,怎么做?”
“等。”
温若娘一脸迷茫的看着林书鹤,问道,“只是等吗?”
“耐着性子等就行了,他,会主动上门的。”林书鹤一脸笑意的盯着自己的棋盘。
上庸城的时疫日渐严重,城里能出来正常走动的人越来越少,而因为感染时疫被扔到路上的尸体却越来越多。据说这个时疫很是古怪,感染上先是热三天,到了第四天就会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到了第六天就会变得全身僵硬,第七天基本就断气而亡。所以在感染烧之时就要立马把病人隔离开来,以免被感染,但很多人一开始并不清楚这个时疫的严重性,导致很多人一感染便是一家人一起。
后来因为道路上的尸体越来越多,官府便派人把这些尸体拉到郊外烧了;为了更快地解决这个时疫的问题,官府们还把死在家里的尸体全部拉到外面去烧,但是担心尸体拉走了但毒气还在屋子里就直接连着房屋一起烧;偶尔也会一不留神有火星子落到旁边的人家。为此,城中的老百姓暗地里都生起了一些怨言。
可这些事情作为上庸城的知府大人吴治遇却一点都不知情。时疫刚一爆的时候,他聚集了城里所有大夫来细细问诊这件事,也让士兵为百姓们熬煮了基本的预防之药,却因为找不出这个时疫的病根所在,导致患上时疫的人越来越多,他一份折子一份折子的上奏却迟迟得不到回应。于是,再时疫爆的半个月后他决定亲自前往京城。
而此时的他却跪在大殿外,求圣上召见他。来来回回的太监不忍吴治遇在这炎炎烈日下暴晒,去向圣上汇报了好几次,都被赶了出来。原因是因为圣上最近让人新建了一处宫殿,正在与宠妃观赏,没有时间见臣子。
“吴大人,您回去吧。”一个内务府的总管跑过来说道。
吴治遇艰难地抬头看着面前的人,长时间的暴晒以及缺水让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他声音微弱的说道,“总管,再帮帮我,上庸城的百姓快要死光了啊!”
他这次来是想让朝廷拨点银两,再去太医院派几位有经验的太医随他回上庸治疗时疫,而现在看来,事情变得难上加难。
“吴大人啊,不是我不帮你,刚才为你去请圣上的那几个小太监都被打死了啊!现在谁还敢去啊!”
吴治遇听了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死过去,再总管的好说歹说的劝说下并答应他会在圣上心情好的时候转达他的意思才同意离开。
他颤颤巍巍的被一个小太监扶着往宫门口走去,走几步就回头看看,他还在渴求着圣上突然会传召于他,或者直接下命令让他带着银两和太医回去。可每次回头看见的只有冷冰冰的大殿和一脸忧愁的总管。
空旷而寂静的道路上,没有一个人能听到他希望破碎的声音。
许家旧宅里,温棠看着舅母熟练的给舅舅洗漱擦身换洗衣物,心里还不免有些感慨舅母的痴情,但是当她注意到舅舅的胳膊上和小腿上都有青青紫紫的伤痕时,心里更是一阵唏嘘。她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一脸平静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小姐,许大爷身上好多伤痕啊。”小荷小声地跟温棠说,“我还以为许大奶奶是个多好的人呢,能照顾一个瘫子这么多年。”
温棠抬眼看了看小荷。
小荷也觉察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一下子把嘴抿了起来。
“不过是为了博个好名声罢了。”
“小姐不打算管管吗?”
“人家夫妻俩的事情,轮得到我来管吗?”温棠挑了挑眉看着小荷。
“我就是觉得许大爷怪可怜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温棠抿了一口茶,面无表情的说道。
小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其实母亲走失这件事,许大奶奶并没有完全说清楚。当初是许宥故意把许以桑弄丢的,他见不得自己的妹妹明明是个女子,却学什么一学就会,父亲和母亲明显对许以桑更为赞赏,甚至还表明若是许以桑真的可以扛起整个许家的荣耀和责任,那以后把许家托付给给许以桑也无可厚非。这让许宥产生了危机感,他找个机会说带许以桑去买糖果吃,却带着她走向了城外,丢下许以桑自己就跑了。
而这些事情许父和许母知道后并没有惩罚许宥,只是随便责怪了两句,还觉得是自己太宠爱女儿导致儿子心生怨怼,并不是什么大错。所以再找寻许以桑这件事上并没有多上心,这些都是温棠偷听母亲和她的奶娘说话而知道的,起初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看见许家这种下场,她不知为何,心里觉得有些畅快。若是母亲泉下有知,也会开心吧。
他这次来是想让朝廷拨点银两,再去太医院派几位有经验的太医随他回上庸治疗时疫,而现在看来,事情变得难上加难。
“吴大人啊,不是我不帮你,刚才为你去请圣上的那几个小太监都被打死了啊!现在谁还敢去啊!”
吴治遇听了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死过去,再总管的好说歹说的劝说下并答应他会在圣上心情好的时候转达他的意思才同意离开。
他颤颤巍巍的被一个小太监扶着往宫门口走去,走几步就回头看看,他还在渴求着圣上突然会传召于他,或者直接下命令让他带着银两和太医回去。可每次回头看见的只有冷冰冰的大殿和一脸忧愁的总管。
空旷而寂静的道路上,没有一个人能听到他希望破碎的声音。
许家旧宅里,温棠看着舅母熟练的给舅舅洗漱擦身换洗衣物,心里还不免有些感慨舅母的痴情,但是当她注意到舅舅的胳膊上和小腿上都有青青紫紫的伤痕时,心里更是一阵唏嘘。她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一脸平静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小姐,许大爷身上好多伤痕啊。”小荷小声地跟温棠说,“我还以为许大奶奶是个多好的人呢,能照顾一个瘫子这么多年。”
温棠抬眼看了看小荷。
小荷也觉察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一下子把嘴抿了起来。
“不过是为了博个好名声罢了。”
“小姐不打算管管吗?”
“人家夫妻俩的事情,轮得到我来管吗?”温棠挑了挑眉看着小荷。
“我就是觉得许大爷怪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