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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友的父母我虽没见过,但在他们的视频通话中被迫打了个照面。当时女友非要拉我入镜,我心里十分恼火,只是忍到她结束通话才发出来,自那之后她就不敢再试图让我和她父母建立什么联系。
沾染上那种社会底层只会给我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我自已家的烂摊子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女友的这句话让我联想了许多难堪的画面,比如他父母会不会跑过来跟我闹,跟我要钱,如果我没有满足他们的贪欲,会不会跑去我的事务所甚至我家,反正他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对我声誉和商誉的损失是难以估量的。我做律师这些年见识了太多人性的本元面目,人为了利益丧心病狂到什么程度都不值得惊讶。
我在脑海中快速预演了如果事态发展到最糟糕的境地,我该怎么收拾她,法律在我手里是一柄颇顺手的枪,即便是跟了我二十年的结发妻子,我都能让她净身出户,何况是一个黄毛丫头。
不过,在那之前,还是要尝试用最小代价去处理。
我先给她回了个电话,听着她哭哭啼啼一番,耐着性子安慰几句,让她先不要跟父母说,我们当面谈。
我去找她,带着新买的名牌包,但她丝毫没有往日的兴奋,只是用肿得厉害的眼睛看着我。文艺作品里总爱描写被泪水冲刷过的眼睛会格外清亮动人,不会的,眼泪会让结膜充血、结缔组织疏松肿胀、毛细血管扩张形成黑眼圈,让人看起来目光浑浊,颓废又丧气。
我在眼前的人身上寻不到半点从前的可爱,只有厌烦,但我还是竭力安抚她,给我的行为找了几个合理的理由,也分析了打掉这个孩子对还在上学的她同样利大于弊,最后承诺给她买台车。
我的逻辑无懈可击,这是我温和且低成本的lanA,如果她还不识相,我的lanB是假意妥协让她留下,再想办法让她流产。
甚至想到能够真正亲手杀掉那“东西”,我心中隐隐还有一丝兴奋。
什么寄生胎,什么命宫,在那个废物弟弟死的那一刻,这一切就该结束了,或者我亲手让它结束。
女友似乎也被我说动了,但她犹豫很久,还是说道:“我想和我爸妈商量一下。”
我心头火气:“你已经是成年人了,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跟你爸妈商量什么?”
“我爸妈……”女友红着眼睛看了我一眼,“这么大的事,我不知道怎么决定。我爸妈觉得女孩儿不用读太多书,终究是要嫁人的,我、我不知道,我下定不了决心,要不你和他们谈吧。”
我想是我低估了女友的智商,她权衡不了眼前的一台车和肚子里的未来支票哪个更划算,她也说不过我,但她会寻找外援,她知道自已的父母尽管没有学识,却有着底层的生存智慧和来自市井的厚脸皮,这些都是极强悍的武器。
我只好把怒意隐藏在面皮之下,用缓兵之计,说再让我考虑考虑这个孩子的去留。
必须想个别的办法,一个更好的办法。或许就该用lanB,三个月内流产是很寻常的事,把药掺在食物里,实操起来应该不难,这就是她自找的吧,是“它”,自找的……
为了稳住女友,我晚上留宿她的公寓。
闹了这几天,女友想讨好我,主动爬到我身上,卖力地想要调动我的情绪,可我怎么弄都没反应。我再难堪,也只能装出云淡风轻的样子,借口自已太累了。
女友也顺势给我台阶下,只有我自已知道,我已经有两三个月硬不起来了。说实话我也没那个心情,这段时间又累又糟心,我最最渴望的是一次良好的睡眠,只有被失眠症折磨过的人,才能明白那是怎样一种煎熬,如果让我在睡觉和睡人之间单选一,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但操蛋的现实是我两样都不行。
我依然靠药物入睡。这一觉睡得很沉,也没有做梦,最难得的是,睡眠时间很长,我甚至没有听到手机闹钟响,醒来时都十点了。
女友不在家,应该是去学校了。炉子上有她留给我的已经凉了的烧麦,我用微波炉热了一下,草草吃了,就赶去了事务所,今天还有个重要的会。
大概是昨天的安抚起了作用,女友除了早上提醒我记得吃早餐外,一上午都没烦我。
我手头的一个案子,本来应该要下判决了,最近听到内部风声,可能要上审委会,那是我们极力想要避免的,昨晚充足的睡眠让我有不错的精力来商议这件事怎么处理,我已经许久没有感到身体这么轻松了。
晚上应酬完回到家,已经很晚了,见女友还没有给我发信息,我有些意外,便主动关心了她两句,这几天必须稳住她,给自已一个做决策的时间。
我没等她回我微信,洗了个澡打算睡觉,可刚躺在床上,我就不由得想起那天梦游闯入女儿房间的事,顿时有些心绪难安。
我犹豫再三,下了床,好几年来,主动敲开了妻子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