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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迫去回想几个月前的那个晚上,我和女友在酒店快活,而老三在雨夜中被捅死的那个晚上。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我跟老三的死会有什么关系,可是看着“他”给我留下的这些森冷诡吊的文字,我无法不去怀疑,这一切都是“他”预谋好的——“他”想寄生到我身上。

老三的案子迟迟没有进展,前期的线索都中断了,所以朋友才会根据动机推断又反查到我身上,一定要确定我那天晚上的不在场证明是否属实,而我的证词无懈可击,因为从我的角度,我当然不是凶手,可是,那天我去酒店实地考察过,我是有趁着女友醉酒熟睡、绕开监控离开酒店的条件的,无论这种做法听起来多么荒谬,但只要有实施的可能,警察就不会放弃追查,所以我才一直没有被排除嫌疑。

但我在逻辑上还是不相信“他”用我的身体杀死了老三,因为这件事里有太多矛盾,绕开监控离开酒店是个有预谋的行为,带着刀也是有预谋的行为,但在难以清理血迹的车内杀人和毫无章法的抛尸,又像是没有预谋的激情杀人,整个案子中所有的细节都值得推敲,它们可以反映犯案者自已都没有察觉到的心理,这种介于有预谋和没有预谋之间的作案方式,太不合理了。可是我又想,如今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哪一件是合理的,甚至已经超过了科学可以解释的范畴,我又怎么能用人类的常理和逻辑去判断一个……一个称不上是什么的鬼东西。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他”杀了老三吗?如果是又如何呢,多一条人命少一条人命,与我而言都是一样的,反正我早就想让那个拖累我的废物早点去死,或许“他”是唯一能够直视我的内心,把我的恶与欲无限放大,甚至疯狂地去执行的人吧。

我拉开床头柜,里面横七竖八地堆放着十几种不同的药物,我每天都要吃下好多粒,换取我从出生开始就自动拥有、如今却几近丧失的生理功能——睡眠。

吃完药,我闭上眼睛,等待自已进入睡梦中,自从意识到“他”的存在后,我惧怕入睡,我常常撑着大半夜不睡,等白天去办公室补觉,实在没办法要一个人睡时,也是胆战心惊,生怕“他”做什么出格的事,这还是第一次,我希望早点和“他”在梦中交换主导意识,我希望当我再次醒来,能在手机上看到“他”回答我的问题。

我睡到半夜醒了过来,靠药物获得的睡眠,代价就是醒来后会头晕眼胀,浑身骨头酸痛。我不应该这么快醒的,至少该睡到清晨,妈的,难道我的药又要增加剂量了?再这么下去,我不用等待法律的审判,先把自已吃死了。

我浑噩地下了床,突然,耳中传来一些奇怪的窸窣声,在夜深人静空荡荡的公寓里显得格外诡异。我去摸索床头灯的开关,却于黑暗中发现门缝里漏进来一层极浅淡的光晕,这么晚了,谁在客厅?但这又不太像客厅灯,水晶大吊灯加上射灯,光线是很亮的,这个光太小、太暗了。

我好奇地推开门,发现光源是从不远处的妻子的卧室散发而来——那奇怪的响动也是。

我第一反应就是,谁在妻子的房间?

我勃然大怒,想到妻子用那充满蔑视又快意的眼神看着我,告诉我她也和别的男人搞过,想到我们多年分居后重新睡在一起的第一个晚上,她就和那不人不鬼的东西春宵一度,她早就给我戴了绿帽子,现在又把人领回家?这个贱人,一定是为了报复我,一定是为了恶心我!

我满脸狰狞,一步步朝妻子的卧室走去,我的脚步很轻,可我分明听到“咚、咚、咚”的声响,那是我剧烈的心跳。

伴随着身体的接近,我的官能开始敏锐地捕捉到更多信息,我闻到一丝腥臭的气味,像是血,我看到妻子敞开的门内有人影缓动,我分辨出那窸窣之声,很像是人在咀嚼……

恐惧像蛰伏于走廊深处的黑暗,正向我快速蔓延而来,笼罩在我头顶,攫住我的心脏,让我的步履开始迟疑,感知危险的生物本能大声告诫我不要再往前走了,可我的两条腿好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操控着,颤抖却又坚定地走进了妻子的卧室。

我看到。

我看到如地狱般恐怖的一幕。

一具半腐的尸体躺在妻子的床上,她面若肿泡、浑身溃烂,身上各处淌着浆黄色的组织液和紫黑色的血迹,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宫腔的位置被利器以十字型划开,肉糜一般软烂的内脏稀稀拉拉地流出来,而此时,一个人,一个男人,背对着我坐在女友的尸体旁,用手在她的宫腔里翻搅着、寻找着。

我大口大口呼吸,死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男人缓缓地、缓缓地转过了脸来,他用那张我看了四十年的再熟悉不过的脸,冰冷地看着我,然后,轻轻一笑,唇形嚅动,无声地说道:“我们是共生的。”

我们是共生的。

我们是共生的。

我们是共生的。

诅咒般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越来越响亮,我尖利地喊了一声,凶猛地扑上去,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嘶吼着:“去死吧,去死吧——”

尖叫、挣扎、厮打,我像守护领地的老狮王,面对入侵者的挑战,决心殊死一搏,我宁肯战死,也绝不把我的一切让给“他”!

突然,我的脸上传来剧痛,一阵眩晕之下,我那模糊黯淡的视界里竟逐渐扩散进光,我听到微弱的呼喊声,更清晰地感知到与我对抗的生理力量。

我猛然“睁开”眼睛,眼前的画面就像被遥控器切换,从黑暗、血腥、可怖的地狱变成了暖色调的卧房,只是此时屋内一片狼藉,床单被褥皱成一团,床头柜上的东西被洗漱扫落,妻子瘫软在床上大口喘着气,她头发蓬乱,双目圆瞪,眼底爬满了红血丝,一张脸惨白如纸,脖子上有道道青紫色的勒痕,失禁的尿液染透了睡裙和床褥,空气中散发着尴尬的骚味。

我眼角有血留下,疼痛让我无法再正常地撑开眼皮,但我还是低头看看自已的手,又看看一片狼藉的妻子,浑身剧烈颤抖着。

我差点把妻子掐死!

妻子缓过神来,惊恐万状地瞪着我,拖着瘫软的身体往床里挪,像是躲避恶鬼罗刹。

“我……”我想解释,可该如何解释?

我终于确信,我所有阴暗的情绪都会被“他”无限放大,每个人心中都有邪念,只是大多停留在幻想阶段,可“他”却会去实施,究竟是“他”触发了我的恶,亦或“他”就是恶本身?!

我踉跄着后退一步,哑声说:“我、我梦游了,我不知道……”

妻子的表情还是像见了鬼,非常小声地哀求:“你先出去好吗。”她的口吻中甚至不敢有一丝指责的意味,生怕激怒我。

“那不是我。”我求救一般看着妻子,“真的不是我。”这一刻我真的很想把一切和盘托出,一个人孤独地背负着如此荒诞又恐怖的故事,我已经到了承受的临界点。可妻子会相信吗,她会不会觉得我吃药吃傻了、吃疯了?我又该如何形容我的遭遇,人格分裂了?精神错乱了?被鬼附身了?

或许我真的疯了,或许这一切都是我长期缺乏睡眠所产生的幻觉,或许只要我能好好睡一觉,老三没有死,女友没有死,我身体里也没有寄居着恶鬼。

妻子却看不见我的求救,显然她才是那个想大声喊救命的人,她瑟缩着:“老公,求你了,先回房间,好吗。”

我失魂落魄地退了出去,我看着妻子从床上跳下来,狠狠撞上门并反锁。

我回到自已的房间,走进浴室,看着被妻子抠的血肉模糊的眼角,我能感知到疼痛,疼痛是人体对内里病变和外界伤害的提醒,但对于我来说,疼痛好像没有意义了,我不想处理,甚至觉得如果能感染死了,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我看到床头上放着的手机,我拿起它,打开记事本,“他”果然回复了我:你不是一直希望他死吗。

我扔下手机,软倒在床上。眼前全是“他”对我说的那句话——我们是共生的。

共生?不,你是寄生的,你是一个寄生胎,你是一个该死的寄生的恶鬼!

我心中迸发出一个想法,杀死寄居者的唯一办法,是杀死宿主。

如果我死了,“他”是不是就能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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