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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到了一些坏消息和一些好消息,坏消息是我正式被刑拘了,司机正在不停地往外倒对我不利的信息,他跟了我多年,知道我太多事,好消息是我可以在警方指定的三甲医院进行监视居住,虽然环境远比不上私立医院,但总比拘留所好,而司机也并不好过,他给女友的消费记录和在他出租屋里搜出来的与女友有关的物品,都让他有口难辩,同时他还做了一件蠢事,那就是把我给他的二十五万存进了他老妈的账户,银行卡在他自已手里,他或许是有私吞的念头,或许是不敢放在出租屋,无论如何,此举都像在隐匿非法收入。
我庆幸自已选了一个最好栽赃的人,同时在审讯的时候有意在时间线上用了一些蒙太奇的手法,引导警察去怀疑几个女友失踪的时间段,由于我对司机用车时间和他生活规律的了解,那几个时间段他几乎都拿不出不在场证明,而我正好相反,都在不在场证明。
找不到女友的尸体,加上小区那14天自动抹去没有痕迹的监控,让警察无法判断女友出事的正确时间,就让他们去查吧,去猜吧,去找吧,我制造的线索越繁多,他们破案的难度越大,再加上合伙人高超的业务能力,我依然有希望脱身。
现在最大的不安因素,反而来自于竞争对手,究竟是谁给司机出了律师费,想要与我的整个事务所对抗?如果竞争对手真的对我恨之入骨,倒贴也要让我万劫不复?我甚至已经开始回忆从业二十年我得罪过的那些人,真要数的话,一时还数不过来。
我换医院的那天,妻子带着女儿来了。
这是短期内我最后一次见她们娘俩,正式刑拘后,我除了律师就不能再见到别人,家人朋友的信息也只能通过律师传达,我将在此与妻女告别。
女儿看到我暴瘦二十斤后的病态模样,一下子红了眼睛,扑到床前,问着“爸爸你怎么了”。
女儿平素与我不亲近,主要是我要求高又控制欲强,她怕我,我也不知道如何与青春期的少女相处,我们之间几乎没有交流,所以也鲜少有感情外露的时刻。
当我颤抖着抱住她的时候,脑海中回忆起了许许多多的画面,她出生时我心中不免失望,但也有初为人父的雀跃和紧张,我两手小心翼翼地承托起她又轻又小的身体,她是个懵懂脆弱的小动物,是与我血脉相连的后代,是我百分之百的责任,可又想到妻子难产,险些死在手术床上,恐怕无法再生二胎,而她偏偏不是我想要的儿子,心情分外复杂。还有她成长过程中的点点滴滴,回光返照般涌入脑海,不知为何,我有种以后再也见不到她的恐惧。
我摸着她的头,哽咽道:“爸爸生病了,需要离开一段时间治病。”
女儿泪眼婆娑:“那你能好吗,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能去看你吗。”
每一个问题都像尖刀凌迟着我的心,我抹掉快要脱框的眼泪:“我一定会好的,你好好学习,听妈妈的话,爸爸过段时间就能回来了。”
妻子也在一旁掉眼泪,她心疼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低声说:“爸爸会好起来的。”
就在我与妻女做艰难地道别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叫着,下一秒就推开了门。
我惊讶地看着那个歇斯底里的老太太,正是我的母亲。
“儿子!”母亲一把推开护士要来搀扶或阻拦她的手,“我都说了我儿子在这儿,谁敢拦我!”
一屋子人都呆住了,显然没有任何人预料到她的到来。
警察听到骚动也赶了过来,合伙人不希望警察吓到女儿,低声解释了几句,把警察请了出去。
“妈!”我和妻子异口同声地叫道,“你怎么来了?!”
“我儿子这样了你还瞒我!”母亲指着妻子叫道,“你瞒着我干什么!”
我忙道:“妈,是我不让她说的。”我拼命给母亲使眼色,示意她这里又有外人又有外孙女。
母亲红着眼睛看着我:“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呀。”
妻子解释道:“妈,我们是担心您的身体,才暂时不告诉您的。”
“难道你们能瞒到我死吗。”母亲又激动起来。
我只好让所有人都出去,只留下我和母亲。
母亲流着眼泪,磕磕巴巴地问我是不是老三早就出事了,我这几天编故事骗人,编得心力憔悴,此时一句谎话都不想说,干脆承认了。
母亲痛哭失声,我麻木地看着她,假意安慰几句,但心里只觉得吵,希望她别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