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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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门二十七年，灰熊丘陵，琥珀松木营地

丽丝一行在名为斯皮尔·奎尔的月溪旅中尉的带领下缓缓行进在营地之中，他似乎是有意压低了行进的度好让周围的人都能清楚地看到来者的样貌。

果然，行进道路两侧的士兵们在看到了来者之后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并向他们投来了冷漠又鄙夷的目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到周围的气氛有些怪异和压抑，尴尬到极点的卡特尔队长赶忙轻声向身边的安玻问道，“你的大人和月溪旅有过节？”

“我还想问你呢！你不是月溪旅的军官吗？”，安玻同样一脸尴尬地反问道，但是她的脸上却多了一丝疑惑。

“我和我的部队也是北伐前夕刚编入月溪旅的，在此之前我们一直在赤脊山的石垒服役”，卡特尔队长立即回答道，“这状况参军以来我还是第一次见！”。

“这状况有生以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安玻也补充道。

此时的她感到了身体的极度不适，她走动的脚步和摆臂甚至都开始不自然了。她偷偷地看了一眼走在前方的丽丝，只见丽丝正微微地低着头只是默默地往前走着。见此情形，安玻和卡特尔队长再次对视了一眼并尴尬地耸了耸肩。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来到了一座木屋跟前，安玻和卡特尔队长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气。

“就是这里了，这里原先是护林员小屋，现在被征用为临时指挥所了”，这时斯皮尔·奎尔中尉简要地介绍了一下，然后便直接往里走了进去。

经过了一个局促的前室，他们很快便来到了木屋的内部。只见木屋的内部呈进深大面宽小的矩形布局，在矩形空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方桌，上面铺满了各种地图。

方桌的正上方还吊着一个巨大的烛火吊灯，借着幽幽的烛光，依稀可以辨认出一层的上空沿着外墙还有一圈二层的环形空间。

此时，几名军官正围立在方桌四周激烈地讨论着战况。

“长官，我们的访客到了！”，斯皮尔·奎尔中尉来到了一名留着灰白的半长中分头蓄着满脸胡子的中年军官面前，他收起了原先狂放不羁的表情严肃地行了一个军礼并报告道。

“格里安·斯托曼！”，看到中年军官丽丝的内心似乎突然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她开口轻声念出了他的名字。

这位中年军官正是月溪旅的最高指挥官格里安·斯托曼！这位战功赫赫的前暴风王国西部荒野月溪镇治安官、前暴风王国皇家第五步兵团少校副团长、前洛丹伦联盟暴风王国临时混编步兵团上校团长、前白银之手骑士团骑士，自黑暗之门开启以来历经了第一次大战的暴风城保卫战、第二次大战的希尔斯布莱德丘陵战役与洛丹伦王城保卫战并参加了对部落的大反攻。（第二次大战：以部落登陆希尔斯布莱德丘陵为始至黑石山大决战为止的宏大战争，联盟以惨痛的代价赢得了最终的胜利。）

战后，已经加入了白银之手骑士团的他曾亲眼目睹了同为骑士团成员的洛丹伦王子阿尔萨斯·米奈希尔在自己王国的斯坦索姆城对自己的子民所犯下的残忍暴行以及因此而引的人间惨剧。

在得知家乡的悲惨变故之后，他又毅然回到了西部荒野组建了自治武装——西部荒野人民军，并最终成功剿灭了盘踞在那里的犯罪组织——迪菲亚兄弟会。

如今，昔日的人民军被正式“收编”为了暴风王国军团的独立旅团——月溪旅。作为月溪旅最高指挥官的格里安·斯托曼再次带领着他的子弟兵们离开了故土踏上了新的征程！

“斯皮尔，派出去的斥候回来了吗？我要马上知道那些兽人和维库人的最新战况！还有，和弗里曼男爵的部队取得联系了吗？”，听到自己下属的报告，格里安·斯托曼并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直接反问道，显然他目前的心思全都放在了眼下的战局上。

“还没有，长官！但是我们刚刚接收了一批落单的西部卫戍要塞支援部队士兵，他们似乎是从前来支援的飞艇上掉下来的”，说着斯皮尔·奎尔中尉瞥了丽丝一眼并继续说道，“我们正在安顿他们并收集可靠的战场信息。”

“这还远远不够！”，听罢格里安·斯托曼突然猛地将拳头砸在了桌面上并愤怒的咆哮道，“救援队回来了吗？他们救回来了多少人？”。

“目前，我们只在河谷岸边找到了几具搁浅的尸体”，看到格里安·斯托曼已经暴怒，斯皮尔·奎尔中尉慌忙回答道，“搜救目前还在继续！”。

“给我找！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格里安·斯托曼咆哮道，“那是三百条鲜活的生命啊！他们都是我们西部荒野的孩子！”。

“恕我直言”，这时丽丝突然插话道，“今天的早些时候我在蓝天河河口见过弗里曼男爵，据他亲眼所见，那些士兵早在四天前就已经被冲入了大海。我很遗憾，指挥官，但是我们应该把有限的资源都用在更需要的地方，不是吗？”。

听到丽丝的声音格里安·斯托曼顿时瞪大了双眼，他先是有些不敢相信，紧接着他便将他那双有着碧蓝色瞳孔的眼睛恶狠狠地瞪向了丽丝，爆燃的怒火几乎就要从他的眼瞳里迸出来。

“丽丝·杰克曼！你还有脸来这里！”，认清了来者之后格里安·斯托曼便立即快步来到了丽丝的面前并将右手高高地举到了空中。

已经明白了即将生什么的丽丝却不仅没有任何的躲闪，反而还紧紧地闭上了双眼静候对自己“惩罚”的降临。

伴随着一记异常响亮的耳光，顿时整个房间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然而就在这时，丽丝却现了异样：她的身体并没有生任何的异常变化。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却吃惊地现一个身影已经挡在了自己的前方。

“卡特尔队长？”，丽丝顿时惊呼道。

“长官，不可！”，挡在丽丝身前的正是卡特尔队长，她独自替丽丝承担下了来自格里安·斯托曼的暴怒耳光，她哭泣着说道，“一切都是我的错！”。

“卡特尔！”，看到卡特尔队长，格里安·斯托曼再次愤怒地咆哮道，“你都干了些什么！你的斥候部队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没有现部落的动向？为什么不阻止亚顿？！”。

“够了！现在不是兴师问罪的时候！”，这时丽丝赶紧插话道，她深深地明白现在绝不是陷入争吵的时候，他们还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局面需要面对。

“对了，还有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了！”，格里安·斯托曼看着丽丝继续怒吼道，“如果不是你，我们又怎么会到这里来？西部荒野的孩子受的苦还不够多吗？为什么硬要把他们拉到这里来白白送了性命？”。

说着，格里安·斯托曼再次抬起了他的右手。

然而这次丽丝却并没有逃避，她与格里安·斯托曼四目相对并庄重地说道，“因为……为了联盟！面对共同的威胁，我们必须团结一致！”。

紧接着整个房间便是一阵长久而压抑的沉默。最后，情绪逐渐稳定下来的格里安·斯托曼还是缓缓地收起了自己的右手。

“哼，团结一致？倘若当初在斯坦索姆城骑士团能够团结一致，倘若当时我没有逃避而是选择宰了那个畜生！那这一切会不会就不会生了？”，格里安·斯托曼的眼神开始变得幽怨了起来，他看了看在场的众人又看了看丽丝，他的内心似乎平静了不少，他叹了一口气并继续说道，“我没有资格向任何人咆哮，是我对不起他们！这一切本不该生的！”。

“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格里安！”，丽丝的表情已经变得一脸地严肃，她似乎完全没有在意刚才格里安·斯托曼的失态而是一如往常地平静地说道，“我是暴风王国的国王特使！我谨代表暴风王国的国王——瓦里安·乌瑞恩陛下，前来此地巡察东部军团的进军情况！格里安·斯托曼，月溪旅的最高指挥官！我要和你单独谈谈！”。

于此同时，龙骨荒野东南部海岸，血色十字军的舰船上

“大将军，大将军！……”，舰船上士兵们的喝彩声一浪高过了一浪，甲板上的精彩战斗似乎已经让他们深深地沉迷其中。

亚顿大口地喘着粗气，如雨的汗珠不停地从他的额头渗出，他那粗陋的亚麻衬衣已然被汗水完全浸透了。

他本能地紧握着双手剑，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闪耀着金色光芒的身影一丝也不敢懈怠，仿佛稍一松懈他便将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此刻，他已经彻底领教了这位血色大将军的实力。在先前的数十个回合的战斗中，他基本只能勉强地抵挡住布丽奇特·阿比迪斯的凌厉攻势而鲜有反击的机会，更多的时候他事实上只是在疲于奔命而令他无比确信的是她已经有多次机会可以直接结果了他的性命，但是令人奇怪的是她却并没有这么做。

“她是在戏弄我吗？”，亚顿在心中暗自判断道，他感觉到自己作为一名联盟战士的尊严已经受到了侮辱，于是他用尽了身体仅存的最后一丝力气咆哮道，“士可杀不可辱！”。

“说得好！既然你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那我就成全了你！”，说罢布丽奇特·阿比迪斯身上的金色光芒愈加地闪耀了，她再次一跃而起并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利斧。她的招式与第一回合的如出一辙，但是这次她确信亚顿是不可能躲得过去了。

伴随着一声清脆响亮的金属撞击声，整个舰船都淹没在了闪耀的金色光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