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艾兰雅达的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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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林恩眼前的女兽人身高过两米，四肢修长，身着造型精美的暗金色鳞甲，头戴镶嵌红宝石的三尖王冠，无疑正是女王艾兰雅达。
与其他兽人不同，艾兰雅达的脸型细长，五官线条锐利，从颧骨到耳后隐约能看到细密的鳞片，整张脸给人一种偏向蜥蜴或其他爬虫类的感觉，再加上赤红的皮肤与熔岩色调的瞳孔，似乎印证了一个传闻。
阿鲁尔女王，艾兰雅达拥有红龙的血脉。
只不过……
这张脸对林恩而言太熟悉了，他曾经与这张脸的主人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那时候对方是一名叫做“阿雅”的佣兵，林恩为了对付一群可疑的邪神信徒，招募了一批佣兵，其中就有她一个。
“自从在龙脊山脉分别后，我们有半年多没见了吧，林恩。怎么样，是不是很意外？”女王艾兰雅达看着林恩，笑容满面。
“我的心中惊喜多过意外，在那时我就觉得陛下您的谈吐不凡，只是没想到一位骁勇善战的佣兵，居然会是阿鲁尔的女王陛下。”
“看在我们并肩作战过的份上，没必要‘陛下陛下’地叫个不停，还像以前那样，我叫你林恩，你叫我阿雅，不好吗？”
“在阿鲁尔的王宫之中，在我面前的自然是我的领主，艾兰雅达陛下。”林恩后退一步，向艾兰雅达俯身行礼。
有句话说得很好，“工作的时候称职务”，林恩可不会傻到真的在王宫里乱叫女王的化名。
艾兰雅达微笑地拍了拍林恩的肩膀，转身来到那张铺着绒垫，镶嵌黄金的御座旁坐了下来。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急匆匆地把你拽到这里来呢？”
“自然是陛下相信我能胜任维齐尔的工作，想要让我为王国服务。”
“还不止如此，我叫你过来，是打算让你担任大维齐尔的，不然我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地除掉萨拉特呢？”
林恩短暂沉默了一下，决定还是先有话直说。
“我还以为，陛下打算今天除掉前任大维齐尔，所以才把我征召过来的。”
比起为了让自己上位而要除掉前任，林恩觉得还是需要自己来填补大维齐尔死后的空缺这种说法更为合理。
“我可是认真的，林恩，你还记得你以前说过的话吗？关于这个国家，还有‘征服者’乌尔别格的那些？”
林恩汗流浃背。
当初和化名阿雅的艾兰雅达闲谈的时候，他一时没管住自己的嘴，对阿鲁尔王国的制度，还有当初建立这个国家的兽人征服者，乌尔别格大放厥词。
虽然说的都是些目睹王国现状，有感而的大实话，但是谁能想到会落到现任的兽人女王耳朵里呢？
“三百多年前，我的先祖乌尔别格征服了阿鲁尔，外来的兽人部族和本地的人类领主矛盾重重，先祖他懒得治理，便把国家分成了两块，那些兽人部族自己管自己，治理人类的事情则全都推给了那些人类领主。这些事你看得我比清楚，是不是，林恩？”
“这种分治为王国带来了长久的和平。”林恩谦卑地答道。
包税制加部族自治，能不和平么。
当然，根据阿鲁尔的历史，之后的几位兽人国王或有意或无意地做了些集权改革的，比如效仿古代阿拉姆帝国建立的中央官僚系统，也就是维齐尔制度。
然而可悲的是，包括国王在内，大部分兽人对于治理毫无兴趣，最后还是人类贵族来担任维齐尔，再加上兽人部族都是突出一个不服管束，因此，这个维齐尔制度也没多大用处。
“所以我已经厌倦这个国家了。”艾兰雅达摇了摇头，“手下是一群从来不会好好执行命令的维齐尔，一堆只要有一点不合心意就作乱的酋长，这样的国王无聊透顶。”
艾兰雅达还是个改革派，林恩暗想。
“比起王冠上的宝石，还是淬金之王锻炉里的兵刃更适合我。”
说到这里，艾兰雅达突然从御座上站了起来，大步迈到林恩身前。
“你来做我的大维齐尔，把这个国家改造成我想要的样子！”
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兽人女王下达了命令。
“我来做大维齐尔？”林恩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完成的第一项工作就是搜集前任大维齐尔的罪证，很难想象外边大厅里那些领主会用什么眼神看我。”
“尽管放心，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艾兰雅达只是一笑，“至于那些人，用不了多久我就要统统摆脱他们。”
“当然，我不会一下子把没有功劳的人送到高位上的。”
艾兰雅达突然抓着林恩把他举了起来，把后者吓了一跳。
“你是个贵族，我知道，你们都想要更多土地。”艾兰雅达松手把林恩放了下来，“你的领地凡迪亚的东边，从埃斯港到凡湖，那一片土地都赐给你，怎么样？”
“无论什么理由，我都没资格接受这些土地，陛下。”
艾兰雅达口中的这片土地，单算面积已经是凡迪亚领的两倍还多，埃斯港更是阿鲁尔王国的第一大商业港口，林恩可不认为世上有这种好事。
“埃斯港的总督在我父亲的时候，每年至少上缴八千枚金币，但是我即位这五年，他们一共只送来了不到两万枚金币。”
艾兰雅达伸出三根手指，在林恩的脸上晃了晃：“两万金币欠缴税款，加上一万金币的利息。我们做个交易，你帮我从埃斯港征收三万金币税款，我就把那片土地给你。当然，埃斯港的商税除外。”
“等你带着黄金回来，你就是新任大维齐尔，以及埃斯和凡迪亚两地的领主，怎么样，很划算吧？”
林恩算见识到什么叫做算盘打的叮当响了，自己帮艾兰雅达处理欠税的埃斯港总督，再搜刮三万金币，最后换来一个死亡率1oo%的宫廷相职位和去掉了收入大头的埃斯港所有权，这生意对艾兰雅达来说稳赚不赔。
而且，艾兰雅达嘴上说着什么并肩作战的战友情，用起自己来可一点都不含糊。自己刚到王都，干的第一件事是查账，现在要干的第二件事是征税，全都是最能得罪人的活。
回想起今天刚被自己烧死的那个税吏，林恩怀疑这样下去自己未必能活到明年开春的七鲜节。
如果说以前艾兰雅达也是这么使唤那些大维齐尔的，那他们的惨死倒不让人觉得奇怪了。
但是对于女王的要求，林恩还能说什么呢？
他只能俯身行礼：“是，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