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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高个缓缓坐回椅子,志得意满地接受跟班们的阿谀之词。
轮到赵砚石击球。
赵砚石走到球桌边观察半晌,又举杆在桌上接连比划了几下,直到瘦高个和他的跟班们都等得不耐烦了,他才向瘦高个指明目标袋口。
因为白球贴近库边,他只能竖起球杆自上而下击球,前有彩球遮挡,赵砚石又仔细调整了几番,这才架稳手势。
跟班们嘘声不断,纷纷指责赵砚石故意拖延时间,瘦高个心里却冷笑不止,他一心认定赵砚石指定的袋口有无数遮挡,绝不可能入球,且看赵砚石故弄玄虚这么半天,这一杆究竟要以个什么形式出丑。
赵砚石出杆,白球划出一道肉眼可见的弧线,堪堪错过遮挡的彩球击中库边,弹射之下,竟以一个诡异的线路穿过球堆,直奔一颗花球。
瘦高个瞬间冷汗淌得满满一背脊都是,这才明白赵砚石不是不会加塞,而是之前击球入袋难度不大,没有加塞的必要。
在众人的注视下,白球稳稳命中花球,两球撞击,花球被击入事先指定的袋中。
这一杆充分展现出赵砚石出色的击球技巧及毫米级的精准度,果然远台球爱好者范畴,具备与职业选手一争长短的实力。之前金蛰所说“打遍昭州无敌手”,不算夸口,的确有这种可能性存在。
瘦高个与跟班们像是一群被狠狠掐住脖子的鸭子,不出任何声音;金蛰则高声叫好,瞿晚亭更是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剩下的花球位置大多都不错,赵砚石再接再励,一杆一杆将各个彩球击入袋中,顺利拿下第三局。当中有一颗紧贴库边且离袋口甚远的,赵砚石不假思索抬手就打,彩球接连触库两次,翻袋滚入指定的袋口,又是一杆职业水准的击球。
瘦高个啪的将球杆狠狠砸在地上,猛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指着赵砚石厉声指责道:“你故意隐藏水平引我加注,之前的约定,通通不算数。”
赵砚石仍摆着一张波澜不惊的扑克脸,他问:“我之前让你认输,你不肯,自己非要加注,这怪得了我?而且你说我故意隐藏水平,依据何在?我难道有任何故意失误的行为吗?”
瘦高个张口结舌,答不出赵砚石的问题。
加注确实是自己主动提出,赵砚石并没作任何引导,甚至还提议要他认输,可不涉钱财;至于隐藏水平一说,赵砚石确实没漏过任何一个机会,把能打进的球全部打进。
至于他用的杆法朴实还是华丽,展现的技巧是平庸还是高,这些显然不是判定他有没有故意隐藏水平来挖坑的标准。
挣扎良久,瘦高个从裤兜里取出钱包,抽了五张百元大钞扔在球桌上,道:“你赢了三局,五局三胜,那会儿的赌注是五百元。一千元的赌局还没结束,我今天有急事,先走一步,下次有机会再继续赌约。”
交代完这句场面话,他从身后的女生手里一把夺过自己的外衣,挥手招呼跟班:“我们走!”
“道歉!”赵砚石沉声喝道。
瘦高个闻言霍然转身,恶狠狠地盯着赵砚石,道:“一千元的赌局还没结束,道什么歉?”
“那就结束它。”赵砚石说道。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瘦高个一脸狰狞,“你别得寸进尺。”
瞿晚亭连忙走到赵砚石身边,扯扯他的袖子轻声道:“算啦算啦,球也胜了,钱也赢了,我的气已经出过了。”
赵砚石拍拍她的肩,道:“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操心。”
他又看向瘦高个,扬声道:“这么说,今天你是不肯向我的朋友道歉啦?”
“仗着自己牛高马大想动手是不是?”瘦高个有恃无恐:“你动一下我试试,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金蛰看赵砚石与瘦高个已经公然撕破脸,心底也有些慌张,小声向赵砚石道:“差不多了差不多了,我刚刚找人问过,这家伙是个修炼者家属,有靠山。今晚就到此为止吧,事情搞大了不好收场。”
“交给我。”赵砚石胸有成竹,他放下手中的球杆,拎起自己放置在一旁的背包,从中摸出一柄木制弹弓与一颗石子,向众人展示一番,随后道:“我从小就爱玩这个,打得很准。”
瘦高个完全摸不着头脑,赵砚石突然搞这一出,出乎他的意料,他朝地上唾了一口,大咧咧地道:“拿这小孩子玩意儿显摆,你想干嘛?用它打我啊?”
赵砚石不理他,将石子套入皮兜,拉开皮筋,弹弓指向二三十步外一根依墙而立的球杆。略瞄了瞄,他松开手中皮兜,石子疾飞而出,啪的一声命中球杆。球杆被石子击打得整个儿跳起老高,随即又掉落在地上。
瘦高个的跟班们都是心头一凛,原来眼前这大个子不单台球打得准,玩弹弓也出类拔萃,精准度高得惊人。
“今天不向我的朋友道歉,”赵砚石一边将弹弓塞回背包,一边道:“那你最好从此就躲在宿舍里别出来,否则哪天运气不好,在学校里溜达被我撞见,吃这么一下,头破血流是小事,鼻子将来塌不塌,眼睛从此还看不看得见东西,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威胁过这一句,赵砚石又笑了笑,接着说:“最重要的是,我肯定会躲得好好的,你抓不到我,拿不出半点儿我用弹弓打你的证据。”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真有赵砚石这个弹弓手伏在暗处随时可能冲自己的脑袋下手,瘦高个在学校里的日子就别想好好过了,肯定成天提心吊胆疑神疑鬼。除非出门就套一身盔甲,还不能露脸,否则说不好就要吃他一粒石弹。
瘦高个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低头权衡了近一分钟,终于认怂,他对瞿晚亭道:“这位女同学,之前我出言不逊,说错了话,对不起。”
这句话说完,他不愿再多待片刻,大踏步走出台球厅。四个跟班当然亦步亦趋,紧紧随他而去。
金蛰目送几人消失,这才逐一抓起球桌上的钞票,塞进赵砚石手里。
赵砚石却不收,说:“这钱你拿着,我们三个乐队玩了近一年,几乎都是你一个人在花钱,排练用的民房,也是你掏腰包租下来的。这五百元钱,就贴补给你,或者将来有用到钱的地方,从这里出好了。”
金蛰想了想,道:“行,我就给乐队当个兼职出纳。”他把钱塞进裤兜。
“走吧走吧,快回学校。”瞿晚亭过来拉扯赵砚石与金蛰:“走晚了只怕那家伙找人报复。”
卫陌把她摁进椅子里,道:“我就是想等等看这家伙会不会找人来报复。要是没找,今晚就到此为止;要真是找了人来,那我跟他没完,还有五百元的赌债,他别想轻易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