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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听着我的小叔叔的故事长大的,这导致我变成了一个胆小的人。

我上面写的这些事儿,我的小叔叔并不是一口气告诉我的。他就像是个说书人一样,今天说一点儿,明天说一点儿,说得兴起的时候,他还会唱上一段。我还记得那些夏日的午后,他穿着黑土布的长褂子,衬得露在外面的手脚很白,翘着三根指甲留得长长的手指头(是的,他至今仍然留着指甲),指使我在古戏台的屏风后面搭了个竹榻,我的小叔叔就躺在那儿吹凉风,跟我讲这些故事,他骤然亮出嗓子唱起来的时候,我想那些前来参观古戏台的游客们肯定吓了一跳,以为这儿闹鬼了,有一次他甚至把一个女学生给吓哭了。这种时候,我的小叔叔就会特别得意。要是人家寻着戏音来找他,要他唱一段,他就会故意板起脸来,非但不肯唱,还做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给人家难堪。我的奶奶说,他自己的眼睛瞎了,心里不快活,就希望全天下的人都跟他一样不快活。

有一阵子,每到黄昏时分,总有几个老票友到古戏楼上来找我的小叔叔,他们带着鼓板,牛筋琴,小抱月,小叔叔心情好的时候,偶尔也跟他们唱上几段乱弹小戏,但小叔叔从来也没跟他们说起过这些故事。

我一直到了去县城上学的年纪,才知道那么多年以来,我原来是小叔叔的唯一一个听众。这倒不是说,我的小叔叔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专门给我讲这些瘆人的故事来吓唬我,相反的,他讲这些事儿的时候自己也饱受惊吓——这么说起来我的小叔叔像是个自虐狂,但其实并不是这么回事,我有一个学心理学的朋友告诉我,像我的小叔叔这种情况,反复讲述令自己恐惧的经历,其实是为了克服恐惧。我听了笑一笑,不置可否。

只有我知道,我的小叔叔并不是为了克服什么恐惧才跟我讲这些故事,他在我的整个童年时代反复地告诉我这些故事,是因为他再也找不到其他人可以诉说。没有人相信他的话,也没有人想听他的故事,事实上,他在我们这儿是一个出了名的文疯子(相对于那些会动手打人的武疯子而言),只不过那时候我小,并没有发现那些人打量小叔叔的眼神有什么异样,我也不明白,他们故意让小叔叔唱上一段,实际上是为了羞辱他来取乐。

这也是为什么小叔叔的故事每次说到他戳瞎了自己的双眼就戛然而止的缘故。

无论我怎么软磨硬泡,我的小叔叔也不肯告诉我接下来发生了什么。这对于一个喜欢听故事的孩子来说是一种相当大的折磨,哪怕这些故事在晚上都变成了可怕的梦魇,常常在半夜里把我自己给吓醒过来,到了白天的时候,我仍然无法克制自己的好奇心,缠着小叔叔问“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每当我这么问的时候,我的小叔叔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如果我继续问下去,他就会用手边抓得到的一切东西来丢我,有一次其中甚至包括他抱在怀里暖手的大花猫。那只猫上一秒还给人好端端地抱在怀里,下一秒就被小叔叔抓着脖子一声号叫冲我扔来,但那只猫非常之贱,我的小叔叔这样对它,它还是只认他一个人,我都抱不得它。

我后来才知道,我的小叔叔从来不告诉我“后来”怎么样了,是因为如果说他失明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像是一个噩梦的话,那么他醒来之后所发生的事,则让他分不清楚,究竟是噩梦更可怕,还是现实更可怕——或者说,现实只是小叔叔的另一个噩梦?

后来究竟怎么样了?

告诉我的人是周易。那是我们在县城念书的时候,他在学校第一眼就认出了我,说我是“戏疯子家的老幺”。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这么一个诨名,我说:“谁是戏疯子?”他闭起眼睛,翘起三根手指头,我就知道他在说谁了。

我不假思索,一握拳头就冲上去,给他一顿好揍。

这是我生平打的第一架,居然不是为了女生,而是为了我的小叔叔,一个比我大了二十岁有余的老男人,这真是相当奇怪的一件事。如果小叔叔平日里很疼我,那还说得过去一点,可他明明对我非常的坏,但凡是我的奶奶看不到的地方,他就拼命欺负我,我还为了他跟人打架,我都替自己不值得。

周易说,这有什么值得不值得,他是你叔啊,哪怕他是个戏疯子。

这一回,我只是冲着他挥了挥拳头,并没真的揍他。因为那个时候,我跟周易已经成了朋友。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因为小叔叔的缘故,我打了生平第一架,结交了这辈子第一个朋友。我跟周易说,我过去真的连一个朋友也没有,我的童年都是跟我的奶奶和小叔叔度过的,白天就跟着我的小叔叔摇着船去古戏楼,古戏楼四周都是水,没有船家来接,我哪儿也去不了,可有小叔叔给我讲那些怪吓人的故事,给我讲他肚子里装的戏文,教我拿凳子腿雕小木偶,偶然还教我唱几句,我便也从来没有因为少了同龄的玩伴而感到孤独过,可奇怪的是,也从来没有同龄的孩子来找我玩过。我所能接触到的人,除了小叔叔之外,便是那些老票友,他们的年纪好像比小叔叔还要大,比我更不知大了多少辈。

周易说,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你叔是个戏疯子,你老跟他待一块儿,谁敢来找你玩啊。

原来说到底还是小叔叔的错。我的心里可真是恨透了他。我说,你们为啥管他叫戏疯子,就因为他过去是个唱戏的?

周易很吃惊地看着我,说,你居然不知道,你奶奶没告诉你吗?你的小叔叔是个疯子。

他见我又把拳头给攥起来了,赶紧说,你别冲动,我也是听人说的。我就是好奇,这事我们这儿的人都知道,怎么反而你不知道呢。

我说,我只知道我知道的东西,一个人永远不可能知道自己不知道些什么,有的时候,甚至连他知道的东西都会突然变成不知道的。所以你就说吧,我不揍你。

周易说,他不知道我的小叔叔是怎么瞎的,只知道他被送到县医院的时候,整个人都严重脱水了,两只手上鲜血淋漓,小拇指的手指甲盖里还有残破的眼球组织(我特别记得周易用了这么一个科学的词),他的嘴里一直在念叨着一条大船,还要求医生把他绑在病床上,以免他控制不了自己,变成黑相公被大船带走了。医院里的护士认出了他是县剧团的角儿,就去通知了县剧团,可没想到县剧团的人来了没多久,民兵队的人也来了。他们是来找我的小叔叔问话的。

我从周易的嘴里知道了我的小叔叔未曾告诉过我的“后来”,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小叔叔宁愿向我这么个小毛孩子一遍又一遍地讲述那一个噩梦般的夜晚,他宁可选择面对那条从梦魇中悄然浮现的大船,如果那是一个噩梦,他也宁愿停留在噩梦中,不愿醒来。

如果换作我是他,我也会这么想,不,也许我早就疯了。

可是,谁知道我的小叔叔究竟有没有真的发疯呢?毕竟他们叫他“戏疯子”。

周易说,其实后来发生的事很简单,民兵队的人来找我的小叔叔,是为了他那几个我小叔叔的老同学的下落。这几个人失踪之后,民兵队就盯上了小叔叔,现在这事说来有些可笑:他们是怀疑这几个人叛逃出国了。我们这儿山多,当年有很多人逃到山里,山里人知道路,只要你肯出钱(当时的价钱是一块梅花牌手表),就会有人负责把你带出山里,用某种办法绕过边防,再跟蛇头安排你偷渡出境(这是要另外花钱的)。其实很难说当时逃到山里去的人,最后是偷渡成功了,还是干脆死在山里了,因为他们都没有再回来过。不过当年确实有很多人从我们这儿走山路过边防,所以山里才会一直有民兵队巡逻。偷渡出境,在当时就是投敌叛国,这是比任何反革命罪都要严重的罪名,民兵队认定了那几个失踪的我小叔叔的老同学是往山里去了,是叛国投敌的反革命分子,于是我的小叔叔就倒了大霉。

后来发生的事可想而知。民兵队绝对不会接受我的小叔叔讲给我听的那套故事(但不知为何他们相信确实有那么一条白色的大船,而且异想天开地认为那是条偷渡船,小叔叔的那几个老同学就是坐了那条船偷渡叛逃了,他们要从我的小叔叔嘴里挖出关于这条大船的消息。他们还把这条白色的大船当作重大敌情给报告上去了,结果上头的人来了,到渠河一看,就把民兵队的头头给狠狠地骂了一顿,说让他们自己去瞅瞅这河道,这水深,如果真有这么条大船,不知早就搁浅在哪个滩子上了,还轮得到他们来搜。民兵队丢了这么大一个面子,自然不会让小叔叔好过,可他们也很奇怪,竟然怀疑小叔叔是杀人凶手,他们怀疑那几个我小叔叔的老同学都被小叔叔给杀害了,让他交代究竟把尸体给藏哪儿去了——总而言之,他们怀疑我的小叔叔是个敌特分子,这在当时是一种很致命的怀疑,我的小叔叔遭受了这种怀疑,又无法让人们相信他的故事(或许,除了天真如孩童,没有人会信他的故事,我长大了之后也不信了),于是他只剩下了一种选择:让别人相信他是一个疯子。

我前面说过,我的小叔叔当年在县城里念书,在我们这儿,这是一件很风光的事。我的小叔叔从小生得好看,他从不下地干活,养得白白净净,后来又去了县城念书,在我们这儿是数一数二的体面人,尽管他后来自甘堕落,放着好好的读书人不做,去当了一名戏子,那也是县剧团的角儿,无论台上台下,我的小叔叔都被捧得高高的。如今他的眼睛瞎了,嗓子虽然没废,但却再也登不了台,当不成角儿了,更何况他在民兵队里被关了整整一年,在这一年里面,我的奶奶撇着小脚往县城跑了不知多少回,我们这儿的人都知道了,我的小叔叔犯了大事。后来民兵队终于承认他是一个精神错乱的疯子,把他给放了,他回到了自己的家乡,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他是一个疯子。至少在别人眼里,他从一个风光的体面人变成了一个又疯又瞎的残废。这样的现实对我的小叔叔来说,是一场永远也不会醒来的噩梦,如果他那个时候没有疯,那么他迟早有一天会被这个现实给逼疯。

这是周易对我说的话,在他看来,无论我的小叔叔是什么时候疯的,他都是一个疯子。这留给了我一个难题:如果我的小叔叔是个疯子,那么他讲给我听的那些故事,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那些像灰色的梦魇一般困扰了我整个童年的故事,如果只是一个疯子的胡言乱语,那么我以后就不用在梦中被吓得尿裤子,这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划算的好事,可我居然在这个时候犹豫了,不愿意去相信我的小叔叔是个疯子。

我心里面隐隐地觉得,有什么地方很不对劲,疯子之所以是疯子,是因为他的行为异于常人,可我却看不出我的小叔叔有什么异于常人的举止。我问周易,说,除了你听说的这些事儿,我的小叔叔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们都管他叫戏疯子?

周易说,你不觉得你的小叔叔很古怪吗?

我说,我没觉得啊。

周易说,你的小叔叔不是经常对着空气自说自话?我跟你说,疯子都这样。我有一次去镇子上,见到你小叔叔站在路边,好像在跟人吵架似的,嘴里又是诅咒又是骂人,可他的面前偏偏一个人也没有,他就这么对着空气骂了整整一个小时,好多人都围着他看。这些也都算了,最吓人的是有一阵子晚上,他天天在古戏楼里唱戏,那里原本就偏,去的人少,突然有人唱起戏来,还以为是古戏楼闹鬼了。几个胆大的小年轻就结伴去看了,结果看到你的小叔叔就一个人在台上又扮又演,好像有人在跟他对戏似的,可台上明明只有他一个人,演完了还对着空气连连鞠躬谢幕,就好像他还是个角儿,台下都是来捧他场的观众,可台下偏偏一个人都没有。那几个小年轻看得心里发毛,回去一说,就有很多人偷偷去古戏楼看你小叔叔唱戏取乐,“戏疯子”这三个字也就是那阵子渐渐叫开了。

我说,你得了吧,我从小就跟我的小叔叔待在一起,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对着空气自说自话。你要说他在镇子上骂人那一回,我也在场,那个人欺负他是个瞎子,故意挡他的路,想要戏弄他,我的小叔叔是被逼急了才骂人的,你们倒好,一个个都在旁边围观,却没人主持公道。还有你说的古戏楼,我的小叔叔可不是一个人在唱独角戏,我记得是有一阵子晚上,总有几个老票友来找我的小叔叔,他是唱给他们听的……

我说到这里,猛地咬住嘴皮子,我终于发觉是哪儿不对头了。

那个古戏楼,四面都是水,我和小叔叔要到古戏楼上去,是让船家摇着我们过去的,小叔叔的那几个老票友,他们不摇船,是怎么上到这个古戏楼上来的?还有那些要小叔叔唱一段的游客,他们也没有摇船,他们是怎么走到古戏楼上来的?船家一早上摇船把我跟小叔叔送到古戏楼上,接着就把船给划走了,做他的生意去了,直到傍晚再来接我们回去,古戏楼附近因为游客少,根本没有设什么摆渡船,这也就是说,除非那些人是从水里游过来的,可他们的身上却一滴水也没有。

我明白了,难怪小叔叔不去搭理那些跑到古戏楼上来的“游客”,也从来不让我去搭理他们。只有那几个“老票友”,他们带着鼓板月琴来找他,我的小叔叔抵御不了这种诱惑,才跟他们唱了几段,只不过在别人眼里,我的小叔叔一个人又扮又演,他的的确确就像是个戏疯子。

周易看着我,像是在琢磨什么怪器,他说,你怎么啦。就算我刚才说错了什么,你的脸色也不用难看成这样,你不是又想揍人了吧。

我说,我不揍你,你说得一点儿也没错,我的小叔叔就是个疯子。

我也看着周易,我过去从没这么仔细打量过他,他的五官在我的眼里是一团模糊的影子,这个人淡得像风一样。我在来县中之前,难道真的从没见过他?他当初是怎么一眼把我给认出来的?他是怎么说来着的?“戏疯子家的老幺”,我老是跟着小叔叔待在古戏楼,除了那个船家,都不认识几个人,他倒知道我。我的脑子里闪过几张脸,就像灰蒙蒙的蒲公英被风吹散了,看不真切,那个总是在古戏台的围栏下面探头探脑的小孩是不是他?可小孩子又是怎么上到古戏楼上来的?难不成,难不成他也是……

是又怎么着呢?我也不怕他。我在心里冷冷地想着,把嘴角往上一抽,对他笑起来。我的面前没有镜子,但我知道,我笑起来的样子,一定跟我的小叔叔很像。因为周易往后退了一步,皱着眉头说,你干嘛笑成这样,妖里妖气,怪吓人的。

我说,我得谢谢你告诉我这事儿,要不是你告诉我,我还不知道我的小叔叔是个戏疯子,现在我知道了,我也得告诉你一件事,作为回报。

我说,如果我的小叔叔是个疯子,那我肯定也是个疯子,我现在在这儿跟你说话,指不定在别人眼里看起来,我就是在对着空气说话,谁知道呢。

周易说,哟,你把我当什么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挪了挪身子,他站到了树荫底下去了,我看不到他的影子。

我说,你别怕,我就是把话先跟你说清楚了,我不管你是什么,我都当你是朋友。

周易说,就冲你这句话,就算你跟你的小叔叔一样是个疯子,我也交你这个朋友了。

他说着把手伸给我,我们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握了握手。周易的手握在我的手心里,对我来说,那是一只实实在在的手,即使他的手冰凉如秋天的河水。

在我即将讲述的这个故事里,他是除了我的小叔叔之外,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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