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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康直接去屋里找的郑解秋。
王爷招呼也不打一声,直接闯了进来。红栎、红桢正忙着替王妃娘娘穿好身上那件礼服,陈康上下打量一眼,这一身锦罗丝缎耀人眼睛,再加上那满头珠玉,王妃往太阳下一站妥妥的能反光。
“你过来啦?哎……你娘喜欢这样的吗?”
看郑解秋递来满是抱怨的目光,陈康掩了笑与他道:“我娘是喜欢珠玉翡翠,但我母妃素来喜静,她自己其实是不大喜欢这种颜色的。”
“嗯?你娘和你母妃——不是一个人吗?”
王爷倒坦然摇了摇头:“不是。”
这叫郑解秋一噎,一时不知道该答什么比较好。他已穿戴的差不多,只差耳上耳铛未戴。陈康走近,在梳妆台边看了一眼,取了一对珍珠的过来。红栎自觉退去一边,由王爷为王妃带上。
“我娘在我年幼时就病逝了,之后便是我母妃带我长大。”那对珍珠有小拇指甲盖大小,正好压住了那一头金贵,收敛几分,“虽非亲生,但她也待我极好。”
郑解秋这人讲话不经脑子:“啊,原来你不是淑妃的亲生子?我还以为你长得那么好看,是因为和淑妃像呢。这样看来……你娘一定也是个模样俏丽的美人胚。自古红颜多薄命,你娘不在了,真是可惜。”
美吗?陈康微微扬了扬嘴角,笑很快消失了。
“好了,进宫吧。月琴姑姑会让你穿着一身,并不是给我母妃看的。”
“我们去见你母妃,不给你母妃看又是给谁看?”郑解秋一面挽着陈康的手往外走一面问到。
陈康答:“后宫之内,遍地眼线。你穿的如何,行径如何,谈吐如何,当然不止我母妃一人看。宫里面那么多人,人人都好奇,我的王妃是什么模样。你若是人淡如菊,衣着寡鲜,便会有人猜测你我新婚夫妻,是不是感情不和。”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新妇光鲜,人面桃花,衣着自然也就华贵讲究。”到了马车旁,陈康先上了车去,伸手拉郑解秋上来,他一双眼望着郑解秋,淡淡道,“女为悦己者容,你若真心恋我爱我,当然会费心费力在外在上想方设法讨好我,吸引我的目光。”
郑解秋不懂:“可天这么热,穿那么多我都要憋出痱子了。我要是女人,想吸引你目光穿的少不就是了,还穿那么多干什么!”
陈康大叹了一口气,果然这莽夫是不会懂的,与他说这些真是对牛弹琴。
“哎,你别叹气啊,我又哪里说错了?”
王爷扶着额头靠车窗坐着,冲他摆了摆手语气略微不耐烦:“没错没错。你若是只身着片缕我当然立马被你吸引了目光!”
“你这个语气说话绝对有问题。”但郑解秋也懒得自讨没趣,手一挥,“算了,我也不问。女孩子怎么想的我反正从没弄懂过。我也不指望能弄懂,要弄懂了……咿,那就奇怪了!”
这一回入宫相较之前少了许多礼节,多了许多便利。陈康携新王妃直接去了淑妃所居奉黎宫。
今日来,病秧子当然还得装出病秧子的样子。马车将至时,更是好一阵咳,郑解秋陪着陈康在马车里看他作妖,一面装咳一面把一小瓶子鸡血倒在了帕子上。
郑解秋拍着他的背,配合地喊给外面人听:“叔角,叔角你没事吧?来人啊!递茶水进来!”
那帘子撩开一角,陈康就借着机会清清嗓子,尔后才跟新婚妻子下了车。
郑解秋搀着陈康,小声询问:“进了宫要演的那么严重?你咳出血了,那要是有人给你叫太医怎么办?”
“就是在宫里才演的严重。太医怕什么?”这便说着,行几步,一阵风吹来,将郑解秋手里捏着的那块给陈康擦血的帕子倏忽吹上天去。一宫女手快,将此捡了起来,瞧见了上头鲜血,吓得一时僵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陈康小声提醒郑解秋:“好了,好去把你帕子拿回来了。”
王妃这便松开了手,转回身去走到宫女面前:“给我吧。”
那宫女连忙一跪,两手把这帕子递过来。
扶着陈康跨进奉黎宫的宫门,郑解秋低声道:“这下好了,是不是明日整个后宫都该传誉亲王拜访母妃,咳出血的事儿来?”
“嗯。”
听陈康那么冷漠的答复,郑解秋皱了皱眉头:“你真是要把自己假装死了才好?”
“有那么多人都盼着呢。”
听了这句,郑解秋就不说话了。陈康瞥了他一眼,不晓得这人怎么忽然不高兴,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说了“死”那件事?
这就有些好玩了。
太监高声禀报了淑妃娘娘,新婚夫妻总算进了屋。郑解秋一进屋就闻到一股浓郁的佛门檀香,再去细听,还能听见隐隐约约诵经声传来。
“等等……叔角,你可没告诉过我你母妃还在宫中修行啊。”
他这话音刚落,便听一个温和女声略带调笑地响起。
“康儿,你又在我宫门前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