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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如何出来的。
向女帝效忠,得此机会能来接回殿下。
如何效忠?淑妃娘娘眼下如何?
亲手软禁淑妃。娘娘如今被困奉黎宫中。
她安排的?
是。
一张又一张的字条被小炉烧毁。碳上的暗火将这些字迹纸张一点点吞噬,马车中有焚烧味渐渐弥漫开来。
算一算时间,姐姐是在腊月二十七称帝的,但却早在十一月时便已悄无声息派人软禁了淑妃娘娘。她把持朝政的这两个月来,无时不刻都在安排自己的人手,为这场篡权夺位做准备。
“如今女帝即位,天下归心,朝臣拥簇,瓦剌也愿签署停战协议。”
月琴说这话时,在纸上写道:公主定是要杀陛下。此次瓦剌来签协议的是原可汗的弟弟。
陈康见了,嘴上说:“既然如此,也是为应对敌军想出的法子。”
也写:宗大人呢?
月琴告诉他:已被软禁。公主似乎暂无杀他的意思。
粲粲肃杀,抬目南望便觉天边漫开一片血光。
陈樰鸢到底是怀着什么样必死的决心步下这一步又一步的棋。她应该知道,若成,她将是这千百年来第二名女帝,若不成,那原本幸存的小郡王也会跟她一块丧命,所有追随她的朝臣,也会因她而株连九族。
“她确实有胆性。”
陈康淡然评道。而他心中,最担忧的还是随郑亦婳而去的郑解秋。
他信他能安然无恙回京都。因为除了信这一点,眼下,他暂且什么都做不了了。
陈钧卧在叔叔的怀里安然睡着,一只手无意识的捏紧了男人的发角。马车里的纸张焚烧味一点点散去,车队在一片银白的北地广漠中缓缓朝着京都的方向行去。
另一条路上,小小的马车正一路北行,往边关而去,风沙漫漫,席卷而来。郑解秋并不爱做马车里面,自己裹着兜帽骑在一匹黑马上,郑亦婳开着窗与他一边前行一边叮嘱:“此次一去,只消你趁夜潜入清水镇中,找到软禁陛下的位置,将他救出。若有机会,取脱脱尔噶的人头。”
地形地图早已绘好,此地距离关外清水镇,快马三天便到,郑解秋也知道时间紧迫,一路快马扬鞭。漫漫黄沙,不多时,便能看见军营驻扎。郑亦婳身上带了令牌,出入无阻,至第三日时,已到关外。
马车早已抛掷不用,几人骑马而行。
此时天色已黑,郑亦婳看了眼天上繁星,不远处便是驻扎军队。她把手里的一份令牌交与郑解秋道:“再往前便是清水镇。我入军中,等你救出陛下后照计划发射信号,届时我会带人接应你的。”
郑解秋握剑抬眼望着远处镇上灯火,脑中回忆着这几天来姐姐强迫自己记住的地图,与她颔首,掌拍而起,踩着马背朝前而去。
郑亦婳看着青年远去背影,握着缰绳的手一点一点地攥紧。身后一同随行而来手下见状,朝她拥来。
这几人都是女帝亲自挑选的女剑客,为首一人开口问郑亦婳:“大人,我们真的要入军中吗?”
郑亦婳的目光还是朝前落着,闻言道:“入军中,皆为太上皇的忠将,知我等是女帝派来,我们就难逃一死了。”
“那您方才……”
陈樰鸢在赌,她也在赌。
这里遍地可见战斗痕迹,从陈睦被俘至今半月有余,他的随臣兵将一定发起过数次冲锋想要把陛下救出,然而直到京都传来女帝登基的消息,他们也没能够救出陛下。
这些将领都有顾虑,如若脱脱尔噶被逼急了真的杀了陈睦,那他们所做一切就都化作泡影。
如此僵持,一面不愿接受京中要求暂退关内,一面又固执围在清水镇外,无法突破。
只能先磨着,磨到脱脱尔噶和他们的队伍彻底没有粮草,不得已必须朝梁军低头的那一天。
但郑亦婳知道,这一天是很难等到的。清水镇之所以一直以来成为瓦剌退兵必经之地,就是因多年以来便又瓦剌人藏粮草在此。清水镇下有一座很深的地窖,本是用以屯粮屯水以应对沙漠风沙的,眼下军队被围,只靠地底那些屯粮清水,也能撑整整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