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法师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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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山路上缓缓前进。

在凯恩巨峰的映衬下，凯莫庄园犹如白浪中一叶渐行渐远的小舟，最终消失在层层叠叠的山峦间。

当车队来到达戈时，已经是一周后的某个早晨。

这座法师之城坐落在宽广的卡斯特罗安丘陵西南部，据说整个塞伦大陆上有三分之一的法师居住在这里。虽然规模远不如萨兰城那么宏大，但造型奇特的建筑群令人叹为观止。

马车越过一座拱形石桥，各种螺旋状的高塔互相交缠着映入眼帘。这些由白色塔身与蓝色尖顶构成的高耸建筑散布在每条街道的两旁，迎接着来自塞伦大陆各个角落的来客。

夹杂在高塔之间的，是整排整排的低矮房屋，由不同的几何图形堆砌而成，每一幢都有属于自己的独特构思，体现了房屋主人独特且夸张的想象力。

斯坦格还现，达戈城中魔法哨卫数量极多，远他所见过的任何一座城市。

这些由法阵驱动的雕像是塞伦大陆上常见的防卫措施，平日里安静地肃立在建筑物附近，忠实地保卫主人的领地。一旦有未授权的陌生人闯入就会触法阵、激活哨位，驱逐来犯之人。

马车继续行驶，抵达了城市的最中心——达戈法师塔，在宽阔的大道旁嘎吱一声停下来。

跳下马车，斯坦格见到了这座塞伦大陆上法师最高殿堂的全貌。

法师塔整体呈圆锥形，从下至上逐渐变窄，塔身表面不知使用了什么材料，在阳光下闪耀着五颜六色的光辉。

从底部向上望去，高耸的塔顶在云雾的环绕中直插天际。

蓝衣法师从另一辆马车上一跃而下。“跟紧我，否则你会在法师塔里迷路。”

斯坦格认为他说得过于夸张，就算是法师塔这样的巨型建筑，内部结构也不至于大到会让人迷路的程度。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过于偏颇了。

法师塔的底部没有入口，一道传送法阵的蓝色光柱替代了大门的功能。

四只魔法哨位安置在蓝色光柱的周围，充当法师塔的守门人。

“小心点，这些哨位处于激活状态，是自主模式的。”蓝衣法师说完，不等斯坦格有任何反应，便自顾自地踏入传送法阵的光柱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斯坦格次在书本以外的地方见到传送法阵，打算近距离仔细观察一番。不料其中一只哨位转过头来，雕刻成鹰造型的脑袋上，两只绿莹莹的眼睛死盯着他。

年轻学徒感到浑身毛，赶忙紧随蓝衣法师跳进了光柱里。

视线瞬间被蓝色的薄幕笼罩，斯坦格再向前跨出一步，惊奇地现已经身处法师塔的内部。

这是一座空旷的方形大厅，空气中有淡淡的薰衣草香味。

地面铺着柔软的羊毛地毯，天花板上挂满了各种透明或半透明的装饰吊坠。在这些闪亮的挂件之间，几十盏魔法灯在花瓣形灯罩里散着白光。

与法师塔外一样，大厅中也有四只魔法哨卫。这些守卫者伫立在各自的墙角，注视着每个进入大厅的访客。

斯坦格注意到大厅里没有窗户、没有通往其他层的楼梯，也没有连接到其他房间的通道。四周布置有十六座小型传送法阵，在粉饰着条纹的墙壁前排列成一个整齐的方阵。

这些法阵的光柱颜色各异，靠近光柱的墙面上，用某种带有魔力的颜料写着闪闪亮的数字，从1，2，3……一直到数字16，每个数字对应着面前的光柱。

蓝衣法师径直向大厅中央的一张木桌走去。

“早上好，迪尔丹大师。”木桌后的女法师站起身。“你们比预定日期晚回来将近半个月。”

“是的，安妮。出了点意外。”蓝衣法师说。

“会长非常着急，一直盼着你们能早点回来。”

蓝衣法师皱起眉头。“他没有收到魔法通信？”

“这倒不是，”女法师十指交叉垂于身前，她的长袍上同样绣着红蓝双鹰的图案。“南方有点状况，听说出现了几头狂暴的飞蜥。”

“飞蜥通常没有攻击性，一定是有人招惹到它们了。”蓝衣法师翻了个白眼。“就不能让莱斯去处理这些麻烦事吗？”

“莱斯法士一个月前出去了薇歌堡，现在还没回来。”

“我会去找会长亲自谈。”蓝衣法师不耐烦地说，“斐兹在哪里？”

“斐兹法士在炼金研究所。”安妮指了指数字8对应的光柱。

斯坦格跟随蓝衣法师进入女人手指的法阵，来到另一个较小的大厅，迎面见到对面的墙上写着“8楼-炼金研究所”。

大厅两旁有弧顶造型的走廊，通往这层楼的各个房间。蓝衣法师让斯坦格等候在其中一条走廊外，只身进入通道尽头的大门。

不一会儿，蓝衣法师和一个穿着长袍的胖法师回到走廊，来到斯坦格的面前。

“感谢您施以援手，派来这么优秀的年轻人，迪尔丹大师。”胖法师脸上堆满笑容，轻轻瞥了斯坦格一眼，朝蓝衣法师不住地点头。“我的实验室里确实紧缺人手，这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蓝衣法师没有看他，转身面向斯坦格：“这是专攻炼金学的斐兹法士，你去他的实验室帮忙，然后与他的学生们一起继续学习法术课程。”

斯坦格感到有些失望。他对各类实验没什么兴趣，在炼金学上也没有表现出特殊才能。不过，现在看起来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只能先答应下来了。

斐兹的实验室位于达戈城北侧，两座高塔之间、一整排低矮平房中的一幢。

斯坦格将行李放在学徒寝室的阁楼上，走出房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学徒们正站在一片庭院的空地上。

现在已经到了晚餐时间，斯坦格感觉奇怪，大家都集中在这里做什么？

菲兹法士的肥胖身躯从实验室的黑色门框中冒了出来。

“打扫、搬运、简单的日常实验记录，这些简单的小事一整天都做不好，你们这些懒鬼，滚回去继续，不做完不准吃饭！新来的，你也一样！”他怒气冲冲地吼道，尖锐的嗓音在院子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