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章 子衿的回忆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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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

禁不住室友阿苏的软磨硬拽，慕华来到了桃花沟，陪室友参与一年一度的踏歌节。阿苏说，踏歌节也是情人节，他想在这里寻找浪漫。可惜，他太苏了，没有姑娘瞧上他。

但我的父亲，却在那片开满鲜花的山谷，命犯桃花，遇到了他生命中的虹彩妹妹——我的母上大人。

几年后，我的父亲回忆说，那天，他看到了一位紫衣美女，坐在桃花树下，在漫天飞舞的花瓣里，轻轻弹唱着那绝世神曲《郑风·子衿》：

”青青子衿，

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

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

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

子宁不来……“

父亲一边拍掌，一边用欣赏的眼神注视着紫衣美女。就在母上大人抬头望向他的瞬间，我的父亲大人彻底沦陷了。他那原本宁静的心海掀起了滔天巨浪，心中的小宇宙猛烈燃烧起来，情不自禁地跳起了盘鼓舞。

母上大人目光变得神采飞扬，于是二人翩翩起舞，仿若天作之合。围观群众受此感染，也加入舞蹈队伍，踏歌相和。美丽的桃花沟，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多年以后，一位参与踏歌的某甲说，那一天的桃花特别美，那一天的父母是桃花仙人。

就在那一天，当母上大人将“夏侯采薇”的名字，在慕华耳边轻轻告诉他的时候，我的父亲便认定了，这将是陪他共度一生的女人。

题外插花:当年本楼主在西安求学之时，我们的舍歌便是《虹彩妹妹》。其中歌词是这样唱的：虹彩妹妹嗯嗨哟，长得好呀嘛嗯嗨哟，樱桃小口嗯嗨哟，一点点那么嗯嗨哟。三月里来桃花开，我与妹妹成恩爱……

怀念呀我们的青春呀，昨天在记忆里生根芽，最美的风景是你的笑容，那一句再见有太多的放不下……曾经同宿舍的基友们，你们还好吗？

感谢这一曲相和歌，让我父母二人彼此倾心，很快结为秦晋之好。一年以后，我便呱呱坠地了。为了纪念这替他们牵线的神曲，父亲为我取名子衿。

父母二人，一个教授太学生文学，一个教授凉州伎乐，日子虽然平淡，却也琴瑟和鸣，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我就到了两岁。

当年，为了庆祝灵均台竣工，凉王张茂决定举办一个宫廷宴会。就在新建成的灵均台上，父母二人带领凉州伎乐们，表演了一出精彩的《铜雀台》舞剧。这本来是欢庆的日子，谁知豺狼露出了尾巴，凉王看上了母上大人，众目睽睽之下欲行不轨。

父母二人当场痛骂凉王，有大臣也在一旁劝阻。张茂恼羞成怒，下令击杀双亲。父亲护着妻子浴血杀出重围，后遭到侍卫高手偷袭，母上大人为保护夫君，被侍卫利剑刺穿背心，很快伤重而逝，父亲悲痛欲绝，当场击杀了那名侍卫高手。

父亲为替妻子复仇，自毁盛世美颜。张茂的无德之行，也引起了侄子张骏及部分大臣的不满，张骏暗中策划要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王位。趁凉国宫廷内斗，又疏于防范的时候，父亲大人潜入谦光殿，刺伤了凉王张茂，却被波斯高手阿尔塔偷袭击成重伤。

凉国大肆搜捕父亲大人，阿尔塔又在暗中虎视眈眈，重伤的父亲只能带着年幼的我艰难地逃离凉国，穿越戈壁和沙漠，前往西域。

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就在途经大沙海的时候，已经缺水数天的两父子，落入了大秦(罗马)商人马库斯的魔爪，在受虐数月之后，被贩卖给贵霜歙侯支恨天，从此我父子二人开始了奴隶般的人生。父亲大人出身贵胄之家，何时受过如此屈辱，但为了年幼的我，吐血支撑，每天利用睡觉前的丁点时间，逼我默记和练习天师剑法和心法。高强度的劳作，加上思念母上大人过度，引起伤重加剧，一年以后，父亲终于油尽灯枯，撒手人寰。

作为一个四岁的孩子，接连经历了父母双亡的境遇，又被贵霜人当成奴隶使唤，心中的绝望可想而知。又过了三年牛马般的生活，我终于逮着一次机会逃出了魔窟。为了躲避贵霜人的追捕，我整日风餐露宿，时常与野狼和雪豹为伍。

不管日子有多么艰难，我都坚强地挺了下来，并且，陪伴我一起成长的，除了年龄，还有日益提升的武功和强健的体魄。

十二岁那年，我的天师剑法小有所成，某次用它斩了十几匹狼。自此以后，普通人再也不敢欺负我了，我的活动半径，也扩大到了广袤的天山南北。

那年夏天，我在金山（阿尔泰山）北麓追逐野狼，现十来个格里芬战士，正在欺负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那少年已经受伤，却十分倔强，死活不愿意交出自己手中的黄金。格里芬人似乎喜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将那少年折磨得苦不堪言。我实在看不下去，便出手打跑了那帮人，然后为受伤的少年包扎疗伤。

这时，我才现这个少年长得不一般，他只有一只眼睛，长在眉心上，全身皮肤暗。为感谢我的救命之恩，他将手中的黄金拱手送上，并告诉我，他叫无盐，来自金山上的独目人部落，因为是个孤儿，又天生通灵，老被族人同辈小孩嫉妒和欺负，经常一个人流浪在金山，这次不巧遇到格里芬人抢他黄金，幸得我仗义出手。

我告诉他，我安子衿救他，是因为看不惯一群人欺负一个小孩子，对于黄金，我没有半点兴趣。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从此，我们就成为了好朋友。两人一起结伴游历、寻金、练功……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

十四岁那年，我俩游历到龟兹国，因缘际会，遇到了高僧佛图澄大师，大师很喜欢我俩。蒙其指点，我俩的内力和武功都突飞猛进。

几个月前，我在苏薤城（撒马尔罕）无意中听到了几个黑衣人的谈话。当我暗中跟踪他们进入波斯境内不久，便被已是波斯国师的阿尔塔一路追击，恰好遇到他逃婚的女儿卡姆兰。在她的帮助下，我几次躲过追杀。但过梦柯冰川的时候，遇到巨大的雪崩，为了营救卡姆兰，我不幸失足，跌落冰川谷底。

依莲当时在冰川谷底采摘药草，无意中现了昏迷的我，于是将我救起，带回楼兰城照料。我因祸得福，在谷底获得一本波斯武功秘籍《大绝手》，凭借天资，我竟然在三个月内学会了秘籍中的全部武功，并逐渐融汇贯通了天师道、佛家、波斯三派的武功，内力也大有精进。

后面生的故事，诸位都已经很清楚了，我也不用再浪费口舌了。

其实在告诉诸位我的童年往事之时，我正在进行心斋（听息）修炼，这是当年范天师传给父亲的蜀山顶级心法，这个心法，原本只传于蜀山的入室弟子，只因父亲天生慧根，天师非常喜爱，便破格传授。

而跳出来给你们上演回忆杀的，是穿越回来的楼主爱人在北回归线上（哈哈，开玩笑了，其实是画外音）。

当年，范天师告诉父亲，所谓心斋，就是要摒除杂念，使心境虚静纯一，以合大道。修炼方法以虚为要，从倾听自己的呼吸入手，专心致志地将太虚之气与道相结合，以便进入虚无忘我的境界。

具体修炼总共分为五个步骤：第一步“若一志”，就是要集中心思，扫除杂念；第二步“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就是用心聆听呼吸之气；第三步“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讲求以气听气，使心和气二者之间泯去裂痕；第四步“听止于耳心止于符”，不要再着意于听，任其自然，神气合一；第五步“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从无知无觉而后入虚。

我天生具有空灵之心，所以练习起来得心应手。假以时日，达到踵息对我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心斋结束，已近二更时分。我离开胡床，走到窗口，但见明月在天，诺大的楼兰城静静地沐浴在月光下。

而躺在床上的无盐，此刻依旧沉睡在美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