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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高无上的主神啊,您膝下的这位战神马尔斯的后裔、无往不胜的军团指挥官、经选举推崇的城邦公民,是否有资格成为庞贝来年的共治执政官,请给您的子民降下启示!”
……
被洪亮的声音吵醒,躺在石砖上的陈星慢慢睁开了眼睛,刚有一点儿意识,他就撑着手臂直往后退,冷汗直流,惊慌无措,脑海里全是方才可怕的一幕。
陈星,26岁打工人,好不容易逮到一个不加班的周末,看到附近博物馆有一个限时的意大利庞贝展览,于是赶过去溜达溜达。这是一座突然被火山湮没的古罗马城市,他之前也有所耳闻,已经连续一个月周末加班的他,现在心平气和地希望地球上所有的火山同时爆。
很快,陈星就被一个石膏模型吸引了目光,在陈列的玻璃柜内,有个小鸟状的石头安详地躺着,但翅膀作出扑棱扑棱的姿势,十分生动。
仔细一看,鸟喙上两个小小的鼻瘤也被细致地勾勒出来。从外形判断,大抵是一只鸽子,应该是在振翅逃离的时候被火山灰湮没了。
忽然一阵微信电铃传来,心脏骤停,陈星瞥了一眼——是主管的。
“啊啊啊啊啊!烦不烦啊!”他心下一横,这次也不打算假装没看到了,直接按下了挂断键,顿时感觉出了一口恶气。
周围突然安静得可怕,他这才注意到所有路人都扭过头来,诧异地看着他,原来刚刚自己不小心喊出了声。
“不好意思,我是神经病。”陈星微笑着,向周围的陌生人一一致意。
“呼……”待到周围平静下来后,陈星长呼出一口气。
情绪稳定是打工人最好的医美,他这样安慰自己,脑子里一边迅编排着明天向老板解释的方案。
自己的猫不小心踩到了挂断键?听起来是个不错的理由。他沉浸在自以为完美的思量之中,甚至已经开始想象老板气得要死又拿他没办法的窘态,又缓缓抬起头,继续观摩这只鸽子。
陈星若有所思,他想起小时候,经常要办黑板报,那时候宣传委员总是拉上他画上几只万金油的鸽子,栩栩如生,班主任每次都会夸赞。他又回想起在少年百科全书里,那么多惊奇、美丽、不可思议的生物,但他却唯独钟情于白鸽,因为它象征着爱与美好、和平与宁静、平等与自由。
绝对不是因为自己是白毛控哈,陈星心里默默嘀咕。
任何一件平凡的东西,只要自己与其经历、有所感悟、秉持独见,就会意义非凡,不是吗?
在钢铁森林里奔波的日子,能够休憩、缅怀、思考的时间并不多,此刻刹那的平静,陈星如饮甘霖。
尤里卡!
“什么B动静?”陷入沉思的陈星震了一下,他抬起头向四周张望,路人还如往常,似乎没有听到刚才的声音。
“咚咚咚。”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陈星前方传来,他低头一看,是一只鸽子在陈列柜内用鸟喙敲打着玻璃。
这只鸽子体型好像比一般的更雄武些,后弯的脖颈和突出的胸脯显得端庄矜持,通体雪白,纯洁无暇。
当然最重要的是,它是不是刚才还躺在这里!?
这只鸽子见轻轻的敲打毫无作用,于是后跳几步,又猛地向前直冲,咚、咚、咚!似乎想尝试撞出个窟窿逃出生天。
陈星看向玻璃柜中央空空如也的托盘,马上给了自己一巴掌,确定不是在做梦以后,开始大叫:“保安、保安,这里有个文物想越狱!”
可周围的人此时却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哗啦!”那只鸽子冲碎了玻璃,身上也没有任何血迹,停在半空悬飞。
陈星惊了,博物馆的玻璃柜,一般可是防弹的吧!
他注意到这只鸽子正死死地盯着自己,它的眼白和瞳孔像是鲜红的花海簇拥着漆黑的深渊,花海随风摇摆,向深坑一次又一次地朝拜,而深渊不断扩散,像是吞噬一切的巨口,好像马上就要把陈星拉进去。
鸽子再次后撤了几步。
“不好!”陈星下意识觉得不妙。
“突!”只见鸽子用它看着不怎么锋利的鸟喙冲破了陈星的胸膛,刹那间,血滴飞溅。
被鸽子谋杀的概率很小,但绝不为o。
“就只能到此为止了么?”陈星开始走马灯,自从毕业以来,996的日子让他身心俱疲,他的时间都是公司的,没有什么属于自己。
仅剩的一些空余时间,也只能用成本最低的游戏、视频、音乐、文字等取悦自己,这大概也是科技社会飞展对穷人最大的怜悯了吧。他甚至已经忘了当初为什么要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毕竟现在的工作和考古学不能说毫无联系,也只能说是完全不同。投身于不感兴趣的工作,还要付出透支健康的代价。无数次想着,世界毁灭就好了,可终究只是动动嘴皮的功夫。
现在,他只是感到很疑惑,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突然离场,要是再来一次,会怎样呢?
陈星的眼神慢慢黯然无光,失去了意识。
忽然间,陈星飞溅的血滴化为洁白的羽毛,在空中凝滞了一会儿后,时间开始倒带,羽毛迅填满了他的胸膛。而不知从哪里来的火山灰,像脱缰野马在房间内滚滚肆虐,马上就湮没了一切。
……
“咕咕咕!”后退的陈星似乎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他回头,是一个装着白鸽的铁笼子,倚着仿佛是花岗岩材质的墙壁。
沿着墙向上看去,这栋高耸建筑的上半部分并排开放着一个个小窗口,方才威严的声音正是从那里面传来。
等一下,刚刚好像听那声音说,这里是庞贝?那座突然被维苏威火山湮没的古罗马城市?想到这里,陈星望向远处连绵的山脉,他忽然有点不寒而栗。
“这小屁孩是谁?”
被一个男声打断了思绪,此时陈星的眼前是两名衣着怪异的男子,身穿着从肩膀搭下的白色缠布。这好像是古希腊或古罗马的服饰——托加,陈星方才在展览中见过。
“喂!你在这干什么!”其中一名托加男子神情愠怒,他看到那个装着白鸽的笼门不知什么时候敞开了,于是直冲上前,作势要揪起陈星。
倒霉倒霉倒霉!
陈星下意识地抓住自己身后的东西,那是一只乖巧的鸽子,挺着胸脯歪着脑袋安详地躺在他的手里,他抓着它的尾羽和脚脚,向托加男子一号笔直地扔了过去。
鸽子撞在托加男子一号的胸膛上,忽然粉身碎骨,只剩下洁白的羽毛“呼”地漫天散开,在空中停滞了一会儿后,便像飘扬的蒲公英一样四散开来,勇闯天涯了。
“诶?”刚才还在震怒的托加男子一号此时面色平静,略显疑惑地歪了下脑袋,挠了挠头,“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