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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俩聊了几句，相邻的包厢突然开灯打断了兄妹二人的思路。紧接着响起一声清脆的打火机响，左乔四处寻找最后在不远处靠近来时走廊的太湖石边找到了顾影自怜的顾含玉。左沐叹气，调侃不知道顾家这几个年轻人到底是怎么了，一个比一个故事多。
“她和邝锋关系什么时候变好了？”
“不知道。像这样的大事要是早有猫腻顾书易肯定第一个知道并大肆宣扬。”左沐回过头甚至往前挪了一步，转身背对着顾含玉，挡住左乔看过去的视线，“为情所困啊……”
“情？你还是知道点什么。”
“天地良心，有些消息也不是我不想知道就能不知道的。她有一个从高中开始求学工作一直齐头并进的朋友，毕业之后前后脚进了中心医院，一个骨科一个心外。半个月前这人辞职了，也很突然，而且是干脆离开了汝城。”
“去哪儿了？”
左沐摇摇头，半天没得到答案左乔抬起头，左沐又摇了两下给她看。
“你又不知道了？”
“这就是问题所在，我不知道他去了哪儿。看起来他也没和顾含玉打招呼，又或者只是通知了她这个消息没有任何解释。”左沐突然压低声音靠近左乔，八卦之魂熊熊燃烧，“顾含玉现在的综合表现很像失恋，和——”
“当面八卦你也是勇。感觉这人在躲，这个动荡的时间点一点小事也会牵制精力——你刚要说什么？”
左沐干张了两下嘴，被左乔杵了一肘呆愣愣低下头，烟灰差点儿飘进她眼睛里。
“顾含玉的状态有点像之前的邝锋。或许这可以解释……”
左乔听了进去，问左沐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此人名叫黎任，原本还是中心医院小有名气的心外大夫，但本人非常低调，走得也是无声无息。
“黎任。没听说过。”左乔思考片刻又拿出手机摆弄，看上去兴致缺缺。
家宴总是没什么搞头，长辈们提前离场，剩下的晚辈因为职业和性格各种原因也没有续第二场的打算，准备各自打道回府。左乔给勾羽去消息，对方还没有回家的打算，也暂时不需要她开车去接。放下手机，左乔对上了一双探究的眼睛，今晚的顾含玉含量实在过高。出于好奇和无聊，左乔上下嘴唇一碰，问顾含玉要不要一起兜风。
“好。”
左乔晚上一直没有喝酒，她不习惯找司机接送，除非“演出”需要，她都自己开车。左乔问顾含玉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对方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好沿着三道河漫无目的地压马路。
“你和勾羽，因为什么在一起的？”
“谈恋爱还能因为什么。”
“她喜欢你吗？谁告白的？”
左乔趁着红灯转头噙笑揶揄顾含玉真是在医院憋坏了，一朝没有压力就释放自我，很有做八卦娱记的潜力。顾含玉歪头笑着，手背贴着嘴唇时不时攥起拳继续追问。
“我提的。她喜不喜欢我我说了有自我感觉良好的嫌疑，你要是真想知道得去问她。反正我觉得挺喜欢的。”
“外面都说勾羽是因为勾家想和左家攀上关系才找的你，有一些讲得挺难听。”
“你也这么认为？”
顾含玉实话实说，左乔根本不能算左家的核心人物，虽然左家上下都挺宠她，但只分析权利和个人财产，搭左乔是很不明智的选择——在此之前还得考虑左乔愿不愿意帮忙牵线搭桥。现在左乔是做起生意来了，但又有多少是因为勾羽？顾含玉根本用不着辩证，左乔不是会为爱改变的主。
“如果不是你从小做书呆子我觉得我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
“你可别折磨我，做你朋友有得抑郁症的风险。”
左乔随即大笑起来，降下车窗让冷风灌入，手指在面板上随意点戳，摁开了音乐。
“你不是骨科大夫吗？”
“已经不是了。”
最后一句稍显落寞却没有遗憾。车内的氛围没有被破坏，随便找的歌单播着琵琶和的流行曲子，曲调轻快梦幻，伴着清风将夜晚打造的闲适飘然。顾含玉把车窗全开，头枕着手臂靠在窗边，风把她的长吹出窗外缎带似的飞舞。二人不执着寻找干瘪的话题搪塞空白，左乔随着鼓点有节奏地点头，偶尔看一眼昏昏欲睡的顾含玉，目光在两边街道四处寻觅，最后朝不远处一家偏僻但人气很高的公路酒吧驶去。
左乔车开得平稳，车降下来的时候顾含玉几乎真的要睡着。自从辞职她每天都无所事事，没有目标没有爱好，能毫无顾忌睡到自然醒却夜夜失眠。这像是每个乍逢生活巨变的人共同的症结，因此她也在等一个可以让自己突然适应的瞬间，只是没想到会是在左乔的车上。
或许左乔就是她目前生活模式中如鱼得水的典范，是她该学习的前辈。可左乔也变了，她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向她学习一二，更担忧今后的日子是两相对调，左乔变成了忙得脚打后脑勺的老板，她成了神游天外的自由职业者。
“我们要去哪儿？”
“看你快睡了，找个地方喝点儿。”
坐车把车停在酒吧对街的空位，也不管顾含玉是否愿意跟上，甚至为了体谅顾含玉此时难得的懒惰，直接把车钥匙扔给了她，自顾自下车过了马路。顾含玉盯着左乔渐行渐远的背影，放下已经压得酸麻的手臂，双肩旋转活动肩颈推开了车门。
酒吧门口站着不少人，靠着居民楼大家讲话都尽量压低声量，室内灯火不似旁的酒吧那般昏暗或杂乱，是一种温润的金黄色，如日光洒落。顾含玉不复刚才的抵触，踩上人行道的台阶慢悠悠走到左乔身边盯着酒单琢磨。
“你点的什么？”
“果汁。勾羽还没回家我不确定用不用去接她。”
顾含玉忍不住抬眼皮瞧她，她说的一脸真诚，见顾含玉迟迟定不下来叫老板给推荐一款尝尝看。
“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爸过生日，我们在酒店后院烤吃，你偷带了一杯餐桌上的葡萄酒，邝锋吵着要喝结果差点一头栽火堆里。”
“哦我记得，还得是你眼疾手快拽着他小辫子给人薅起来了。按理说救命之恩你俩怎么现在才熟悉起来？”
“开什么玩笑，今天是我们这两年第一次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