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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晏清给曲云哲倒酒的时候担心道“千万别勉强。”
曲云哲这人自律的很，江楠常常说她规律的像机器人一样，如果她是机器人，那曲云哲的自律程度就已经出了人类语言可描述的范围，烟酒这种伤身的东西他自然是绝不会碰的，她从没见曲云哲熬过夜，他一直秉持“今日事今日毕”的原则，就连高三那段争分夺秒的日子，他也一定会在十一点之前入睡，而她偶尔还要熬夜追追剧、看看漫画，第二天一早跑去抄他的作业，她都不知道老师布置的那些惨无人道的作业他究竟是怎样在不熬夜的情况下保质保量完成的。
曲云哲端起酒杯，“爷爷，这一杯我敬您，感谢您这么多年对我们一家人的关照。”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客气话，咱们直接碰一杯就行。”
“苏叔，云哲敬你是应该的。”曲妈妈夹了一个饺子放在苏晏清碗里，“来，尝尝这个素馅的。”
苏晏清说“阿姨您吃您的，不用特意招呼我们。”
曲云哲也说“就是妈，您别招呼了。”
说是这么说，其实在饭桌上多亏了曲妈妈的“热情”，爷爷作为一个男性长辈不好说什么，她和曲云哲又有那样微妙的关系，只有曲妈妈的身份可以串联起他们每个人的关系，让在座的人吃的“顺畅”。
饭后，爷爷去看《新闻联播》，苏晏清看曲妈妈面露倦容，“阿姨您累了就先回去歇着。”
曲云哲道“妈，您回去吧，我帮着晏清收拾收拾。”
苏晏清推他，“不用不用，你也回去，我自己可以。”
“没关系晏清，你让云哲帮你。”曲妈妈笑着说，不容他们二人再说什么曲妈妈就去和爷爷道别了。
曲云哲一言不地帮她收拾了碗筷，苏晏清说“你别忙了，也别再跟我推辞，这点活我自己就能干，你回去陪阿姨，她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没事，两个人收拾起来快一些，再说你以前不是最不喜欢刷锅洗碗这些事情吗，所以还是我来吧。”
曲云哲说的没错，比起烧菜做饭，刷锅洗碗的善后工作更让她头疼，其实还是因为洁癖。在所有的善后环节里她最受不了的就是擦桌子。三两个人吃一餐饭还算好，如果是五、六个人一顿的大餐，或者是家庭聚会，那样的饭桌简直就是惨不忍睹，鱼刺、骨头、餐巾纸扔得到处都是，整个餐桌变的油光锃亮，苏晏清全程拧着眉毛用洗洁剂至少擦洗三遍才能觉得这张桌子可以再次使用。
她这种心理状态和曲云哲绘声绘色地描述过无数次，开始曲云哲觉得她夸大其词，后来观察了几次，现她确实是自内心的厌恶，他记得他问过她既然这么嫌恶为什么不戴上手套再干活，结果她说戴了手套就感受不到那些油渍，不利于清洁。她这洁癖还真是拧巴，最后听得多了他居然也开始感同身受，每次一触碰到那些黏乎乎、油腻腻的东西就心中一紧。
苏晏清笑了，难为他还记得这些事，“有些事情总是要克服的，我以前是过于娇气了，被大人们保护的太好，说来惭愧，结婚以前都没有好好帮我妈洗过一只碗，做着做着就现自己不会那么恶心了。”
“是么？那我刚才见你擦桌子，处理桌面上那些残渣的时候怎么还是一副作呕的表情？”曲云哲毫不留情地戳破她。
没错，直到现在为止她还是很忍不了厨房的清洁工作，这事儿除了曲云哲和江楠谁都不知道。在长辈面前她没说过，倒不是怕什么，她只是觉得一家人吃了饭，这清扫工作本来就是她这当小辈的应该做的，总不能让做了半天饭菜的长辈再去打扫。如果她说了这“毛病”，长辈们势必不会再让她去做，她不想那么矫情，即便她不是真的矫情。所以她就想了办法，在爷爷奶奶这边她就求助曲云哲，每次吃完饭都是曲云哲干这些，说是帮她，其实都是他一个人在干。而在父母家，公公婆婆哪里都是江楠一到这个时候就把她叫走。当然这都是结婚以前的“小计谋”了。
不喜欢刷锅洗碗是她告诉曲云哲的，而江楠却是主动问起她的，说看她每到擦桌洗碗的时候表情就像嘴里含了个苍蝇。后来她回想起自己的样子，江楠说的还是挺像的，她就是眉头紧锁，嘴也紧紧闭着，恨不能把鼻孔也封起来，但是表面上还要装作正常无比，这样的表情可不就是扭曲的很吗。
看苏晏清无言以对，曲云哲继续埋头干活，他把碗筷熟练的放进水槽，“好了，我来洗吧。”
“那你洗第一遍，我洗第二遍吧。”这是他们以前“配合”的方式。
曲云哲系上围裙，“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你出去吧，饭是你做的，洗碗也应该是我出力。”
“我出去？让你收拾？爷爷还不骂死我？就算是你干，我也得留在这儿陪你。所以还是我洗第二遍吧。”
曲云哲没有再推搪，苏晏清接过碟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曲云哲的手，曲云哲手中一滑，盘子就掉了下去，两人同时去捞，结果还是晚了一步，爷爷听见动静走进来，看着地上四散的碎片问“你们俩没伤着吧？”
“没有没有，您去歇着。”苏晏清道。
“看来多年不搭档，干起活来都生疏了，还是你洗，我去扫地。”
“你小心，把边边角角都扫到。”曲云哲还是不放心，“算了，一会儿我来扫，万一有细碎的碴子没扫出来就不好了。”
“我没这么手残，再说这盘子碎了主要责任也是在你。”
曲云哲不再接话，他觉得今晚他不能再和晏清说任何一句话。从刚才二人触碰到的那一刻气氛就变得微妙，苏晏清看看已经收拾的差不多的厨房道“你回吧。”
这次曲云哲没有再强留，毕竟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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