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再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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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用过午饭，容氏歇了中晌，花其婉才跟着父亲到了书房，问“爹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您这几日没有回来呢？”

“婉丫儿，你大了，很多事情都想得很周到，为父很高兴，这段时间多亏了你陪着你娘亲，为父顾不得你娘亲，如果出了差池，我真不知道你娘亲会怎么样？这个孩子就是你娘亲的命。”花二爷语重心长地说。

“爹爹不要担心，娘亲这里有我，您就顾好抗倭的事情吧。不过，您也说婉丫儿大了，我不仅能照顾好娘亲，我或许还能替爹爹分忧的，爹爹心里有什么事也可以跟婉丫儿絮叨一番，就算帮不得忙，总能心里宽松些。今日爹爹虽在娘亲跟前表现得很轻松，但是，婉丫儿知道，爹爹很难过，是出了什么事情吗？”花其婉关切地看着父亲。

听婉丫儿如是说，花二爷也不再掩饰自己情绪，眼里流露出沉痛，说“是啊，很不好的事情。这件事也必得告诉于你，毕竟你跟静怡那丫头自来交好。”

“爹爹，是韩伯伯出事了吗？”花其婉惊得往前走了一步，似乎想要听得更真切一些。

“是的。韩指挥使在卢毅哲的手下，没有自主权，卢毅哲又处处压制他，很多时候明明知道卢毅哲的方案有问题，也无力改变，致使多次进攻都以失败告终，损失惨重，最后军中毫无斗志，产生了严重的惧倭心理。然而，这个卢毅哲始终不知悔改，总是在固定的时间、固定的方式去进攻，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花其婉静静地听着，心也跟着父亲一起难过。

“就在昨天，卢毅哲又一次派遣了韩指挥使带兵进攻倭寇的山寨，倭寇摸准我军的情况，从后面包抄，韩指挥使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阵亡了，还有一位千户也一并牺牲了。前些日子，为父极力向朝廷陈情，弹劾卢毅哲的不当指挥，推荐由韩志忠担任主将，只是折子有去无回，想来是兵部扣押了我的折子。如今眼看韩指挥使含恨而终，为父除了悲痛却毫无办法。”

花二爷颓然地落下手臂，显得很是无力。花其婉因韩伯伯的去世而落泪，看到父亲悲伤且沮丧，心里更是不好受。

“谁也不想生不幸，即便不是韩伯伯，也会是别人上阵杀敌。这不是爹爹的错误，爹爹不用过分自责，朝廷不予理会，爹爹也没有办法。韩伯伯忠君报国，如今马革裹尸，实为国之英烈，必定青史留名，为世人铭记。爹爹要打起精神来，明州的百姓还要依靠着您呢，韩伯伯还等着您为他伸冤。既然兵部走不通，您就想办法把折子递给能送给皇上的人。”

一句话提醒了花二爷，他豁然站起来，来不及交代一句，便冲出了书房。

花其婉看着爹爹急匆匆远去的背影，心里默默地说“爹爹，我和娘亲都相信您！”

明日是韩指挥使的丧礼，花二爷和花其婉是要去吊唁的，但这事也瞒不过容氏，因为要准备礼金、挽幛、花圈纸马之类的东西，花二爷于昨晚就跟容氏交待了一番，只说是韩指挥使被人携私杀害。

本来，明日吊唁，容氏也是要去的，被花二爷劝阻了，因为韩指挥使是死于非命，恐灵堂怨气聚集，对容氏和胎儿有伤，所以，心到就好。

花其婉随父亲去韩府吊唁，见到韩静怡，见她哭得已是双眼肿得高高的，声音嘶哑地出不了声儿，人也憔悴不堪，花其婉先就忍不住了，哪还有话安慰人，竟是跟着韩静怡相拥着痛哭起来。

过不多久，丫头来请韩静怡回灵堂谢礼，两人这才分开，各自抹泪。

临别之际，花其婉想劝慰她节哀，又觉得任何言语皆是苍白无力，只有将它交给时间去抚慰，遂只是劝着她顾及自己的身子，还要靠她照顾韩夫人的。

抗倭一个多月，屡战屡败，损失惨重，花棣暐的奏报是韦荣琰带进宫的。

皇上龙颜大怒，将战报甩到他的兵部尚书李思道脸上，严加训斥，若不是内阁辅廖文忠拦着，估计得当庭打了板子。之后宣旨，削夺卢毅哲的官职，打入大牢，听候审理。

眼下，前方急需战将，因朝廷开了武科，倒是也有不少将军，就怕再派一个像卢毅哲一样的庸人，害国害民。

韦荣琰再次自请出战，永泰帝虽然很是不舍，但纵观满朝，身经百战的将领皆已是垂暮或作古，很多新生武将也多是纸上谈兵，根本没有经过战事的磨练，或者出自高门的，皆是只知为官之钻营，不知为将为何物的庸碌之辈。

皇上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将差事派给了自己近身的爱将韦荣琰，擢封他为征东将军，领两千精锐禁军，星夜兼程，火赶往明州，全力抗倭。

其实，倭寇上岸的次日，韦荣琰就收到了凌葭传来的信息，因朝廷还没有得到消息，是故他只是飞书回信，吩咐定要护得花其婉一家的周全，不得有丁点的差池。

几日后，朝廷接到浙江总督连同明州奏报，韦荣琰便即刻奏请前去剿敌，但永泰帝并不以为然，以为区区几个倭人能奈我大周何？

于是只是责令内阁下达指令，令明州衙门自行招募兵卒，抗击倭寇，而对于韦荣琰的自动请缨，永泰帝则是予以驳回，只说京畿之地，重中之重。

韦荣琰只得焦急如焚每日等消息，得知明州连连战败，他便等着兵部奏报皇上，好再次请战。

然兵部却奏报前方形势稳定，显然兵部想要掩盖事实，保下卢毅哲。

韦荣琰再等不下去正想进宫面圣，恰收到花棣暐寄给自己的私信，请求他向皇上转呈折子，这才有了再次请战的机会。

接到圣旨的当日，韦荣琰便整装出了，一行两千人马，星夜兼程，三四天便到达了明州界内，还没等到达明州城门，便看到十数骑人马飞身而来，乃明州知州花棣暐带着属众出城来迎。

待安顿好人马，花知州引着韦荣琰回到衙门，跪接了圣旨之后，一切便听从韦荣琰的部署和调遣。

自此，韦荣琰一面着亲卫军训练重新招募的兵卒，一面勘察倭寇的出没之地，及其几个据点的兵力、防御、武器、以及将领的才能等等，做到知己知彼之后，开始研究战略，打造兵器，鼓舞士气等，将一切准备充分，以便蓄势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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