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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筋疲力尽的杨妈妈，终于回到了望暮居。
才进院，迎面就碰上了焦急的红袖。“杨妈妈您可算回来了！小姐找您半天啦！”听见苏清禾来在找她，杨妈妈的目光闪了闪。“不知小姐找我，可是有什么吩咐？”
“夫人的寿礼，小姐已经选好了，就等着杨妈妈过去了。”
主屋里，苏清禾悠闲的坐于上座，她手边的桌上放着那本库房的明细账册。
“奴婢见过小姐。”杨妈妈行过礼，垂目站到一旁。她的态度，较之前恭敬了许多。
“杨妈妈，我记得在我娘的陪嫁里，有只碧玉钗看着还不错。今年夫人的寿礼，就送它吧。”苏清禾的这番话，流畅自然，没有半分犹疑。倒是杨妈妈疑惑的抬起头。“小姐，夫人的生辰，送这个……是不是有些不妥？”杨妈妈扯了扯嘴角，笑着建议苏清禾。“以奴婢之见，就照往年，送些小物件表表心意就可以了。”
上次的震慑，收效甚微。看着死性不改的杨妈妈，苏清禾也不恼。
“若是往年，自然是可以的。可我之前在别庄时，突疾病，多蒙母亲照顾才得以痊愈。我总得有所表示才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呢？杨妈妈。”苏清禾笑盈盈的，直看得杨妈妈低下头。“呃……”
“怎么，杨妈妈还认为不妥？”苏清禾的声音冷了下来。
“奴婢认为小姐选得极好。”杨妈妈没再分辩，一口应了下来。
“好。后日便是母亲的生辰。杨妈妈尽快准备吧。”
一锤定音。
杨妈妈行过礼，转身离开了。她的步子很快，神情急切。苏清禾说得没错，她确实有很多需要准备的。
苏清禾一直看着杨妈妈离去的背影，身旁的红袖这时才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你连那册子都没翻开过，是随便选的碧玉钗吗？”然而苏清禾只是笑，并没有回答她。
见过苏清禾后，杨妈妈一直耐着性子等到深夜。那天夜里，乌云蔽月，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她独自一人悄悄来到库房前。这库房里存放的，大多是苏清禾生母陪嫁的嫁妆。因为之前苏清禾的一切开销，皆是由杨妈妈掌管。所以平日这库房里，也只有杨妈妈一人进进出出。库房钥匙自然也是由杨妈妈收着。此刻，她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钥匙，轻车熟路的打开了库房的门。
黑漆漆的房间里，堆满了朱红色的大箱子。杨妈妈没有点灯，径直走了进去。她对这里的一应器物了如指掌，没有停留，她直接来到最里面。稍稍查看了一下，目光最后落到了一只放在最角落的木箱子上。
杨妈妈费力打开木箱，她在里面翻找了一下，然后从一个锦盒里找出了只白玉瓷瓶。杨妈妈将玉瓶放在手中端详了一会儿，微微点了点头。
“这个应该足够了。”
随后，杨妈妈又将白玉瓷瓶重新包好，抱在怀里，离开了库房。
杨妈妈走这一遭，自是小心翼翼，连私带财物，都做得悄无声息。除了……趴在院墙上，借着夜色遮掩，而完美隐去身形的未心。
“让我在这里等了这么久……”未心打着哈欠。“看你这熟门熟路的，就知道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杨妈妈的身影远去，未心的眼睛转了转，一个纵身跳下了墙头。
房间里，添香正守在烛火前打瞌睡。房门忽然被人推开，惊醒了添香。
“你？你怎么回来了！”看清进来的人是未心，添香瞬间就清醒了。
“不回来，我还能去哪儿呀？”看着屋里没有旁人，未心也懒得再演。添香忙不迭的跑到未心面前。“可你不该是……”顿了一下，然后她神经兮兮的压低了声音。“看着杨妈妈吗？”
这可是苏清禾交待的头等大事，连添香都不敢怠慢，可未心看着好像并不怎么上心的样子，可这急坏了添香。
“我跟了呀！跟完回来了。”折腾了一天，未心才有机会坐下来歇口气。不料抬眼又对上了添香担忧的目光。她是真拿添香没办法，直得无奈的叹了口气。“杨妈妈已经去过库房了，我见她回去了，才回来的。”
“你就这么回来了？！”添香一个没控制住，吓得未心一个激灵。“如果杨妈妈趁夜溜出府，那我们不是功亏一篑了吗！”说完，添香立刻慌了神，她在未心面前来回踱步，直看得未心眼花。“行了行了，你先别慌！”未心及时拉住添香。“你先停下来听我说。我回来前，已经把府里的偏门后门看了个遍，那里都有值夜的下人，杨妈妈未必出得去。再者……”折腾了一日的未心，此时也是强打精神。“就算她能出去，这大半夜的也不会有人理会她的。”
终于解释完了，未心长长舒了口气。
“哦。”添香这才放了心。她看着未心，似是还有话要问，只是才动了动嘴角，就被未心抬手打断了。“打住！今天到此为止！你还有任何想知道的！我们明天再说！”
未心特别霸气的阻止了添香开口，添香撇撇嘴角，也确实没有再问下去。
终于解脱了的未心，懒洋洋的倒在床上，才闭上的眼睛，瞬间又睁开了。“对了，似锦呢？”
“你回来前不久，似锦被一个丫环叫出去了。走之前，说是不用等她了。”
未心闭着眼睛，哼哼了一声。添香来到桌边，扭头看了一眼她，然后吹灭了蜡烛。
屋外，已是夜深人静之时。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也难掩杨妈妈鬼祟的神情。
“这是东西和字据，明日你找个空隙溜出去，务必把那只碧玉钗取回来。”
杨妈妈将一个包袱递出去，站在她对面的人伸手接过后，点了点头。
“放心交给我吧，杨妈妈。”
这时，被遮掩的月亮露出了脸。薄薄的月光下，似锦的面容也渐渐清晰了。她面带微笑，那双格外大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余氏生辰前日，晨光中的望暮居又迎来了崭新的一天。
未心站在月亮门下，注视着院中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红袖添香像往常一样，结伴办差。杨妈妈仍在院子里训斥着干活的下人。似锦也在，她正忙着给小厨房送水。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正常。但未心知道，今日必有事情生，她现在只要静观其变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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