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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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辛无法睡下，黄儿的话让他很是触动。

辛不禁扪心自问，自己走出宫墙之外，走遍四方是为了什么？

他仿佛再一次感受到天祭中无数人无尽的怨恨与痛苦。

他游历天下，是为了能找到个答案，让人们脱那苦难之中。

可今天自己又在做什么？

因为区区的恶臭，区区的腌渣污渍，自己把一位妇人粗暴地推开，毫无怜悯与同情。

辛坐在地上，把头埋在双膝之中。

确实像黄儿说的一样，他们对辛来说就像地上的蚂蚁，甚至都无法看到他们的身影。

即使在朝歌城中，自己也是生活在那座美丽的王宫之中。

自己从高处远远地看向他们，却因为他们之间的距离却无法看清。

高高在上永远只能看到自己的人，他们漠视底层的人们，就像天祭一样，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他们对天尊宫的祈福，些许蚁民能为天祭而贡献自己是他们无上的荣光，却无视了他们的痛苦。

没想到，自己想要对抗着天祭，而辛却成了自己最不想变成的人，自己最鄙视的人。

如果自己想要解救他们，让他们从水深火热的生活中解救出来，必须要了解他们，从他们的角度感知一切。

辛从小就已经极致聪慧，从出生到学习以及习武，无一事情都不信手拈来，人生如水般顺利。

万般顺利让他对万事万物不曾在意，以前一直觉得自己缺少了什么。

现在他开始知道了，他缺少了一颗心，一颗仁心，一颗同理之心。

辛没有见过饿殍，甚至饥民也只是在书文中才了解到些许，真正见到还只是在今天在黄夷城中。

那些面有饥色的人可能在整个黄夷来看，已经是十分幸运的人，他们或许都不能算的上书文中的饥民。

比干王叔常常把以天下为己任挂在嘴边，写下许多脍炙人口的诗歌，其中不乏描述民间困苦，被整个大商所称颂。

现在再看王叔写的这些诗歌，能把平民的生活写出几分呢？

箕子王叔常常教育辛，不要学比干王叔只会夸夸其谈，脱离了现实。

确实，没有与这些最底层的人最贴近的人在一起生活过，他也不过和比干王叔一样，只不过是一个夸夸其谈之辈。

什么以天下为己任，更别说什么想要把人们从天祭中解救出来。

辛忍不住笑，他自以为自己可以拯救天下，却现自己也只是一个可怜的小丑，一直戴着与他人没什么区别的面具。

“衣服脏了可以洗，身上脏了可以洗，心脏了不好洗。”黄儿的这句话，不断的回响在辛的耳旁。

她说的很对，自己的心脏了，当辛避离了那些腌渣之时，虽然身上衣裳洁白无瑕，但他的心脏了。

如果自己能推开那妇人，也能推开世界上最多的人。

辛现自己错的太多，他应该感谢那些人，感谢黄儿，如果他继续在王宫之中，即使自己能感受到人们的万般情绪，终究也不过是渐渐麻木。

这次的事情让辛惊醒：错了不可怕，能现错误，并且找到正确的方向继续前行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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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还未亮辛就已经起来了，准确的说他昨天并没有入睡。

昨日一夜未睡，但是他的眼睛却如夜空中的星光那般闪耀。

他自己动手打来了水，准备洗漱。

辛突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衣着华贵英气逼人。

摸着衣角，突然感觉这衣服穿着不舒服，镜子中的人不再是自己一般。

他找来了下人，让他们给了辛两套黄夷这边最普通的衣服。

辛洗漱之后，换上了下人给他的衣服。

再到镜子前，辛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已经完全不是以往的样子，但是他知道这才是真正的自我。

辛洗练了自己的内心，他找到了自己的方向，沿着这个方向不停前行，他就能找到心中那个答案。

辛知道黄儿今天会继续去找傻姑姑，所以他早早地在门口等她。

过了不多时，黄儿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看样子昨天的事情并没有多少影响她的心情，她好像也看到了辛，并且呆了下。

确实，辛现在的衣着与昨日相比相差确实很大，不等黄儿开口，辛率先说。

“黄儿，我们一起去找傻姑姑。我会向她道歉，我也向你道歉，向你说一声感谢。”

“嗯嗯。”黄儿不知道辛身上生了什么，但是觉得辛好像与昨天完全不同了。

她点着头，露出笑容，两个酒窝印在脸上。

辛看着黄儿的脸，第一次感觉她的笑容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