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出现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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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熟日的集市，比以往更加热闹。因为接下来的两天，民间不能生火，因此这日卖菜的，杀猪的，宰羊的，就特别忙。大家都想赶在寒食清明祭祖扫墓之前，吃一波荤腥，然后清心寡欲地开始斋戒。

朱通奉命下山来寻宋小妹，他与小结巴进得城来，倒也不急着找人，二人东逛逛西瞅瞅，不知不觉便已经是下午了。

“大……大哥，我……我们，到……哪儿去……去找，宋……宋……”小结巴怀踹着一堆从集市上买来的小玩意儿，一边小跑着，追着朱通。

“找什么？你笨不笨呢，万一被认出来了呢？”朱通懒懒地回答着小结巴，可以说，他的心思好像压根就不在寻找宋小妹身上。

“那……我们，下……下山来，做……做什么？”

朱通没好气地回头白了小结巴一眼，“今日是什么日子？今日是炊熟日。”

炊熟日怎么了？小结巴有些不明白，难道黄历上写着，炊熟日不宜找人？

“炊……炊熟日，怎……怎么了？”

朱通不想理会小结巴的追问。一路走来，忽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个老叟正在吆喝：“哎，卖小鸡啰~卖小鸡啰~自家养的小鸡~”朱通的耳朵忽然竖了起来，眼睛都亮了，他循声来至老叟的摊位前，只见竹编的笼子里，一群毛茸茸的黄毛小鸡，叽叽喳喳的。那叫声，在朱通耳朵里是那么的动听，简直如同天籁。

他忍不住伸手去摸笼子里的小鸡，那柔软的毛发和温暖的气息，让他心头一颤。

“一文钱三只，需要吗？”老叟侧头问道。

看着这些软乎乎的小可爱，朱通的心都要被融化了，他觉得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比小鸡更能治愈人了。

小结巴看着朱通对着小鸡嗷嗷喊叫的样子，觉得有些滑稽，一个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竟然对着小鸡崽子充满了圣父般的爱意。于是打趣道：“大哥，小……鸡很可……爱哦。做……做成……小鸡元鱼……羹、撺小鸡……会……会更可爱。”说完还咧着嘴笑，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猥琐得有些明显，看得朱通很想把他给撺了。

“你说什么？！”朱通皱起眉头，一脸不爽。虽说，这些小鸡长大后可能都逃脱不了变成人类餐桌上的一道美食。但是现在，它们还是一群孩子啊，在孩子面前说这么血腥残忍的事，合适吗？

看着朱通眼神，小结巴赶紧改口：“我……我说，小鸡很……可爱，我……我们可以买……买几只……回去……回去养。”

“这笼子里，一共几只鸡？”朱通没有理会小结巴，他问那个卖鸡的老叟。

“一共二十只，要不要都拿走？”老叟说道。

三文钱一只，二十只，差不多是七文钱，嗯……朱通想了想，然后掏出了七文钱给了老叟，“全部拿走。”

老叟数了数钱，是七文，没错。刚一抬头，就见朱通双手一环竹笼，连笼带鸡一起抱了起来。老叟一把抓住朱通的衣袖，“哎哎哎，你干什么？”

“我说全部拿走啊。”

“你只付了鸡的钱，这竹笼要拿走是……是另算的。”

朱通不耐烦地看着老叟，“我说你这个人啊，一文钱三只鸡，我给了你七文了。你这里一共几只鸡？一共二十只对不对？七文钱，那是二十一只鸡的价钱，我是多给了你了。怎么了，我拿你一只笼子，你不乐意了？”说完还恶狠狠地瞪了老叟一眼。

“可是……可是，这笼子……这笼子……”老叟想与朱通理论，却被小结巴用集市上买来的拨浪鼓顶住了下巴，只见小结巴也恶狠狠地说道：“怎……怎么了，你这……这笼子是金子……金子做的，还……还是……是银子做的？”

“竹子做的。”老叟见二人有些凶神恶煞，知道遇上地痞无赖了。一时胆子就小了起来，理是直的，但气却壮不起来了。

“竹子是吧？我……我告诉你，刚……刚才，我……我大哥的手……被……被你这个……竹笼，竹笼给……划伤了。我们还……还没找你……要钱……钱呢！”

强盗啊，土匪啊，光天化日，明目张胆地胡说八道，强取豪夺啊！

老叟自知没法跟这种人讲理了，便忍气吞声，任由二人将笼子和鸡一起带走。于是二人就这样，扬长而去。

朱通心里挺高兴的，二十只小鸡崽啊，往山上那么一放，一下子就又热闹起来了。哎呀，不过可惜啊，那几只鸡死得早了些，要是现在都还活着的话，说不定早就儿孙满堂了。

清河坊的另一端，沐长风拎着陶罐从渔子巷拐了出来。宋小妹家的那顿饭，让他意识到，不是说簪缨之家就一定高手如云，有时候高手说不定就隐藏在街头巷陌之中。

沐长风还回味着红烧肉的美味，全然不知，身后正有一辆马车朝着皇宫方向疾驰而来。驾车的车夫一路扬鞭，一路呵斥路人：“闪开！兵部急事！闪开！兵部急事！”

待沐长风反应过来时，就见那奔驰中的马蹄，带起的一块路砖，结结实实地飞了过来！沐长风一个闪避，路砖径直朝着一边一个摆摊卖字画的书生砸去！

眼见得那书生要被砸得头破血流，忽然不知从哪里闪出来一个人影，拽着还在发愣的书生往边上一躲，那砖“哐——”的一声，砸在了字画摊背后一家店面的门上，一时间砖碎门裂，尘土飞扬。

同时马车擦着沐长风呼啸而过，手中的陶罐也随即被撞得飞了出去！眼见得陶罐即将落地，就见那人影纵身一跃，徒手接住了陶罐，稳稳当当地落地站定！

好身手！沐长风心中惊叹。如此快的速度和反应能力，在殿前司中恐怕还未遇见过。不过让沐长风更加惊叹的是，那人的一张俊脸。要怎么去形容这人的长相呢？貌比潘安，俗气了；胜似周郎，也不对。总之，英气中带着一股清冷，清冷中藏着一份阴郁。只一眼，让沐长风有些迷糊了。

糟糕，临安城中，居然出现了一个比他沐长风更帅的男人！身手还那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