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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数年,郭嘉进退有度,不显山不露水引领十四贤将星石赚得个盆满钵满后,外院弟子方才知晓其为何能称,只因其得到了一种可以量产空白符纸之法,是而整合人脉之下,险些就将整个外院空白符纸产业都给垄断。虽说事后败露,更被人变相打压,但那种能量产空白符纸之法到底是什么,依旧少有人知。可以说,除了郭嘉自己,也只有其家奴郭阿奉知晓一二罢了。

正因这份让人眼红的利益,郭嘉在一次外出执行任务时,被同院弟子泄露了行踪,遭到了死对头双虎帮伏击,身受重伤。虽当时没有丧命,但在绞尽脑汁逃了一天一夜后,还是被一群死对头追上。当郭嘉本以为这一世就会这样结束时,事态却有了转机,因为他眼前多了一棵极为熟悉的竹子。这棵竹子,正是他量产空白符纸之法,也是他在修道之路上的大恩人—白荷菱角竹。

直到事后昏死,魂魄遁入魂楼,郭嘉方知白荷菱角竟是一只精怪,一只成了精的竹子怪。这个现,让郭嘉惊喜万分。随后,郭嘉便也如许负一般,从魂楼内得知了自己不是什么木窍而是鬼窍。权衡之下,也知道要想得到一本对应的鬼窍功法,能拿出的好像也只有那棵白荷菱角竹了。

对此,郭嘉从魂楼回归本体后,沉默了好些年,也是没愿将白荷菱角拿去换鬼窍功法。直至而立在即,才狠下心决定将白荷菱角拿去交换。不过幸运的是,其再番渡入魂楼,便遇到了同为华夏名士的许负。

初时,郭嘉并不知晓许负就是华夏秦汉时期的许负,只是觉得许负身上有一股极为吸引自己的因果之感,怀着心思试探之下,却并未得到什么确切证据。能结识,还是许负暗下里起了一卦,主动交了一些底后,二人才彼此确定了华夏名士身份。

俗话说,异乡逢老乡,远胜旧亲娘。当郭嘉主动吐露来意后,许负一句话都没多问,直接就借给了郭嘉一大份修道资源,满足郭嘉了换取功法所需,也一举成功收买了郭嘉之心,让郭嘉是感恩戴德不已,差一点就洒泪当场。不过,鬼才郭嘉终究是无双鬼才,其拥有着常人难以测量的心智算计,故对于许负看似和善亲切的好心,又怎会不有所提防?只是掩饰得极为自然罢了。

可怜的是,在华夏历史长河中,许负比郭嘉生得过早,否则肯定会知晓,眼前这个她想要算计的穷老乡郭嘉有多么可怕,也肯定不会有假意大善心之举。不得不说,有时候历史给予的上帝眼光,要远比自以为能掌控一切的心智算计,来得更加可怕。

而且,在二人都认为彼此更一步熟络后,二人还同时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那就是他们二人虽同为华夏名士重生,同在同一个修道界,但却有着不相同的年龄。许负年近百岁,而郭嘉才只不过四十年华。这个现,又让二人同时推测出了一个惊天隐秘,这个修道界肯定不仅仅只有他们两个华夏名士转世而来。因为转世重生不同年龄还说得过去,可竟还同是鬼窍,竟还同在生死关头被魂楼接渡,这绝非巧合那么简单。

其后二十余年间,二人在魂楼内遇见次数也逐渐增多,交情更是不可同日而语。当是之时,许负已推测出一二自身天机,苦寻剑臣已有十余年,因而便对郭嘉言:“你我华夏出身,为友二十余年,不当瞒你。我是大参浮生宗弟子,并且是一位舆师,精通舆中二艺之堪舆,至好相术,此中缘由想必你通过前世记忆也能猜出一二。今我鬼窍功法有成,相术精进,故而技痒,在未征得你同意之下,替你起了一卦,还望勿要生怒,心生芥蒂。今赠你一言,若想鬼窍有成,须在两年后六月,往大商上余镇码头走一遭,届时你会碰到一位命中贵人,鬼窍自会有所指引,一切自会明了。天机不可过多泄露,否则太过损我命数,言尽于此。”言罢,还赠给郭嘉一诗,只不过并未说到底有何用处。

尽管郭嘉一直觉得许负对自己别有用心,可毕竟对自己有再造之恩,因而在听到许负是一名堪舆师后,而且是堪舆中极少的相师,故而对于许负的一番天机赠言,心中已信了七八分。事后想来想去,也觉得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东西值得许负看中,遂信了许负九分,彻底打定主意不妨往上余镇码头走一遭,或许真能遇到命中贵人也说不定。于是,便有了夜阑楼船上的一幕。

不过,郭嘉虽说早已猜出许负别有用心,可至今还不知许负拿他设了一场大局,而且他也极为听话得入了瓮中。当然了,郭嘉也即将彻底明白许负的别有用心是什么,许负也将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遭到郭嘉反手一棋的巨大还击。一切都是后话。

再说,之所以郭嘉自主入瓮,并不是被许美人软言暖语攻陷了,而是在这二十余年里,鬼窍虽说对其成就不小,可也彻底阻断了他未来的法术之路。因为,他在魂楼内得到的鬼窍功法,名为墨下行。

墨下行,乃一门以泼墨对敌的功法。准确来说,是以笔墨泼画成物,用来对敌的功法,最低要求也得是天窍为鬼窍的道者才能修炼,天生五窍俱全或变异道者都远远不行,因为还差着两大关键。而且一旦修炼墨下行,天窍会即刻属墨,心脏内也会生出墨脉元根,身外元脉进而逐渐化作墨脉,不可再更改,更没有了散功重修的可能。可以说,其游离五行之外,但幸好不离阴阳,跟变异功法有很大类似,但又有所不同。第一层一旦有成,便可修出游墨元气,妙用无比,诡异莫测,极偏向于进攻,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神通,根本没有任何进攻性法术,连防守性小法术也无,只有着几种罕见的杂妙辅助法术而已。且不提神通修炼之困难,就算能修炼至大成,可施展起来也远比各种进攻性高品高阶法术要耗费时间,所消耗的元力更是远远胜之。因此郭嘉不止一次怀疑,此功法很可能本就不属于自己所在的修道界。

只有神通没有法术,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郭嘉好像连听都没听过,修道界还有着墨属性法术的存在,故而其想学法术只有两个字—没门!

借于精怪白荷菱角的存在,郭嘉于符箓一道可谓是下了不少血本,可如今因修墨下行连最低品的法术都无法施展了,更何谈再去对元符画下法术元纹,这无疑是最荒诞的。倘若许负能得知此功法修炼之艰难,也很有可能会直接放弃。

与之对比,许负的蜉蝣生死功听起来虽更加不凡,但并没墨下行修炼起来那么苛刻。要说蜉蝣生死功来历,那一直可推溯到远古修道界。严格来说,远古之时并没有修道界称呼的存在,只有修仙界。至于为何,如今很难考证,只知蜉蝣生死功是远古修仙宗门蜉蝣教的镇教秘法。此功法流传至今,早已不复昔日盛荣,也非当年之名,一旦修炼,天窍即刻属虫。

相传,蜉蝣在远古之时就已存在,其一生极为短暂,长则几刻钟,短则数十息,实乃初时生正时死,岂是如今修道界所谓之朝生暮死,去之远也。

今之蜉蝣,其种类数百近乎千种,寿元长则六七日,短则二三时。然在远古,其只有两种,一曰蜉,一曰蝣。蜉者,翕然生;蝣者,死随流。何谓也?天道之所遗留糟粕,示之后人观以生死来去也。远古之人虽智愚慧钝,却天性自然,无以谨观即可知生,无以哀叹便已明死,遂创此生死大道功法,化糟粕为精髓,侣精髓而觉天命,命有所归宿也。遥乎至今,根去干异,即许负所修蜉蝣生死功。

自许负修炼以来,虽早有觉察功法多有欠缺,但与浮生宗浮生风行功相比,却已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无奈之下,只得咬牙而修。为了将此功法入门,许负着实没少作出牺牲,因为要修此功不仅要精通蜉蝣朝生暮死之命理,而且还要以自身命数不断去献祭一只蜉蝣,使其维持于不死不生的状态。只有这样,才能成功饲养出一只蜉蝣王虫。可仅仅是这一过程,即便是相术天赋绝群且前世天资未曾遗失的许负,也尝试了三十一次,方才得偿所愿。也正因这有违天道意愿,故而许负无故流失了近六十余年寿命。

命理相术一道,本就背天而驰,算上这六十余年,如今而立后期已年近一百三十岁的许负,所剩寿命至多不足百年。倘若再逆天相命或是道破天机,寿命极有可能再次缩减,甚至直接遭天谴而陨落。即便没有天谴,可若不能打破宗门诅咒,许负最终还是不免等死。

不过,一切并非再没有希望,许负也看到了一丝希望。这一丝希望,就是黄纸鹤从天际飞来后,许负通过蜉蝣王虫施展了一门神通,在剑臣身上看到的。这门神通,自然出自蜉蝣生死功,其名蜉蝣不死,是一门辅助性逆天神通。该神通一经施展,会直接将蜉蝣王虫生机消耗殆尽,从而可隐瞒天道,看破一丝天机。这一丝天机,就只那么一丝,并非未来全部真容,能否借此推测出未来命运走向,一切只能靠施展者对于生死大道的体悟。幸运的是,许负就是这么一位对生死大道有领悟的相师。不幸的是,为了继续维持蜉蝣王虫的不死不生状态,那一次许负可不止丢失十年寿命那么简单,连心脏内的虫脉之根都险些枯萎。据许负自己推测,若不能成功突破至分野境,她恐怕已无命气再次支撑蜉蝣不死神通的施展了。

当然了,蜉蝣生死功内也不止蜉蝣不死一门神通,也并非所有神通都极为逆天,还有诸多法术可以施展。不过与一般法术不同的是,这些法术都是虫属性法术,简而言之也叫虫术,需以各类蜉蝣为媒介方可施展,威力和妙用都是不俗。

比如蜉蝣绝空术,便是一门贤品高阶法术,可使施展者生出如蜉蝣般的一对元力羽翼凌空飞行,而且飞行路线飘忽不定,极难捉摸。但飞行时间则视媒介蜉蝣的生命力而定,也与施展者本身元力深厚息息相关。

又如蜉蝣啼血术,则品阶较高,所需元力也不低,是一门圣品中阶法术,至少也要有分野道行才能施展,施展后媒介蜉蝣会献祭自身生命力化作血光,攻击敌方,威力迅猛。一只蜉蝣至多可化作三团血光,至少则化一团。不过能否灵活化作三团,则视施展者对此术的熟练性和操控性,想要大成也并非说说那么简单。而且施展者每一次使用,同时只能献祭三只媒介蜉蝣,至多化出九团血光而已。

再如蜉蝣哑唱术,则是一门辅助杂用性法术,等阶虽只是贤品低阶,但实用性和巧妙性都极为骇人。一旦使用,百里之内,施展者可操控一哑一唱两只变异蜉蝣,哑蜉蝣外出飞跃巡游,唱蜉蝣则留于身旁,一旦哑蜉蝣察觉出四周风吹草动,随时便可通过人为不可知的手段传讯给唱蜉蝣,唱蜉蝣则会通过不同的羽翼挥动频率,传达给施展者。但此术也是有好有坏。好处是无需耗费太多元力,只需唱蜉蝣有动静时,给其输送一丝元力即可。坏处则有二,一是施展者若不能极为熟通唱蜉蝣生性习惯,很容易会判断失误,闹出不可收拾的大笑话;二则是此类一对变异哑唱蜉蝣的培养,非常不可控,有可能数年才会变异繁殖出一对,也有可能十多年都不会繁殖出,但只要一旦变异繁殖出来,此一对哑唱蜉蝣便可通过施展者元力的喂养,少则活一年,多则长达十年,与蜉蝣朝生暮死之道极为相违背。也正因颇为鸡肋,并且一旦道者元识有成,很可能就再也用不到哑唱蜉蝣,故而此术只能列属贤品低阶。不再过多一一列举,遇时详表。

一切说来轻巧,蜉蝣生死功看起来也着实不俗,可所有的前提是,修炼此功法者要能不间断繁殖出各类蜉蝣,否则一切都是白谈。许负也是看清了这一点,因此其自修炼此功以来,可没少因蜉蝣的不间断繁殖而愁。毕竟总不能在斗法迫在眉睫时,再临时至河边密林处去抓上那么一只,对手能给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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