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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宋舒离得远，偶尔错眼看过去，能看到宋舒裹得严严实实，露出颗有些凌乱的黑色脑袋，艳红的唇在火光映照下仿佛吸饱鲜血的吸血鬼。
似乎是察觉他的视线，宋舒又移开了目光。
一直在看他，不就是为了让他吃这些饭菜么？反正饭菜里一定是加了不好的东西，空有皮囊的吸血鬼想要捉弄人的方法多的是。
艾利斯面无表情地用筷子夹起那些菜，食之无味地吞咽。
远处，宋舒悄悄记下艾利斯下筷最快的那道菜，在心里美滋滋乐开花。
好耶，艾利斯好像原谅他了。
……
青绡退回来，心里还不住回想方才看宋舒的那一眼。
青年眉眼倦怠地裹着一条红黑色毯子，藕臂玉骨映着火光，没什么力气地拨弄火堆，吃的也不多，桌子上的几乎没动筷，莫名让人联想到被淋湿的病殃殃小猫。
这样的联想放在一个残暴的公爵身上是非常不正常的。
可青绡意识不到，他只觉得宋舒只吃这么一点可以吗？
他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很多，从宋舒收养他和水潋，再到水潋告诉他远离宋舒。哥哥水潋对宋舒态度从感恩变为厌恶，突兀又命运的转折总让青绡无端地焦虑。
他无从得知水潋遭遇了什么，再加上对宋舒的奇怪感情，和下午遭遇而对宋舒生出的提防，青绡有些迷茫和焦虑。
但在这之中，有一点青绡却是明白的为了保护他，水潋为他做了很多，他不能做出让水潋担心的事。
青绡压下那些矛盾复杂的心情，没有敢再在水潋面前提起宋舒，只是温声说了一遍宋舒交代的事情。
水潋似乎不在状态，但青绡心绪不宁，自然也没现水潋的不正常。
水潋盯着篝火，扭曲的火光中里都是宋舒的脸。
他像是变态一样强迫自己去看宋舒面见青绡时的每一分反应。从眉眼到嘴唇，那一点强迫仿佛是为了证明宋舒对青绡没有那点特殊心思，证明……
证明自己并不是青绡之下的次选？
他不愿意在宋舒脸上看见任何一丝对青绡的欣赏，是出于对青绡的保护，还是嫉妒？
水潋脸庞血色尽失，呼吸也变得急促。他咬唇，死死地把这些想法压住。
青绡是他的弟弟，他要保护他，也要保护在柏温手下的朋友，他迟早要杀死宋舒。
想这些没有意义，水潋，你应该做好你自己。
水潋不断呢喃重复这些话，勉强把焦躁不安的心情压下。
……
宋舒每天的新鲜水果摄入量是固定的，水潋和青绡作为跟随侍奉的人之一，需要定时为宋舒送上新鲜水果。
中午送水果的是水潋，晚上排班轮到青绡。
然而水潋比青绡更快拿起那一篮水果。
作为临时后厨的帐篷被收拾得很干净，青绡有些犹疑地看着那篮水果，“哥哥？”
似乎是有心事，水潋这几天脸色都很苍白。他拉进和青绡的距离，体型纤细的两人靠在一起好似寒冷冬天相互依偎取暖的小动物。
水潋慢声细语，秀美的脸庞柔和：“今天送水果的事我来就好，这段时间，你尽量就不要出现在父亲面前。”
自从上一次吵架，青绡已经不敢再在水潋面前提起宋舒半句，他乖乖地点头，水潋笑了一下，不住伸手揉他的脑袋。有些歉意地开口：“有些事不太方便告诉你，但是你只要相信哥哥就好，哥哥会保护你。”
水潋说这句话时仿佛魔怔的呢喃，呼吸也有些急促。青绡担忧地握着他的手，“哥，我也可以替你分担的。”
他已经不是需要躲在水潋身后的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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