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选错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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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翼王这番话落入卢生耳中后，却让他心生警惕起来，他暗自思忖着：难道说翼王这是在故意试探我？他究竟了解到了多少关于我的事情呢？想到此处，卢生不禁有些坐立不安。

就在这时，翼王突然又开口说道："不过本王之前倒真没料到，卢大当家竟然对灵异文学情有独钟啊！"

听闻此言，卢生心中顿时一紧，浮起不好的预感，原本闲适自得情绪裂开了一条缝隙，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翼王，果然现对方手中正拿着那本《枫林记》。

卢生的脸色变了几变，心中警铃大作。同时也不得不佩服翼王那敏锐的观察力，大周战神，果然名不虚传，他的名号靠得不仅仅是战力，还有谋略！也难怪那位会做出这等铤而走险的事来。

翼王好像没有现卢生的异常般，左手拿着书，右手翻开了书的第一页，“这叶松龄如果不是爱好游山玩水，按照他那满腹经纶、经韬纬略之才，也不会仅仅只是个翰林院编修而已。我看大当家这书定是时常翻看了，都已经这般旧了。惹得本王也好奇了，不如这书借本王好好看看。”

然而卢生内心波动得厉害，但是面上的异样也仅仅只是那一下子，很快便又恢复淡定，依然跪在那里。“草民爱看的只是一些杂书，比不得王爷饱读四书五经和兵法典籍。承蒙王爷看得起，随意拿去看便是。”

“好的，卢大当家相必也很久没有回到京都了，没关系，很快就能去了。”翼王最后说了句，然后挥了挥手，不知从哪里走出来两个赤羽军，过来把卢生带走。但却不是带回牢房，而是带到公堂后面的。

卢生不明白翼王此举是为何，但心中却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没一会儿，他便听到，隔着一堵墙，县令也被带了上来。

和卢生一样，县令一到也是恭恭敬敬跪在公堂下，心里免不了感慨万分，之前都是他坐在上面，审问犯人的。如今却颠倒了过来，变成他成为犯人跪在堂下。

如同刚才一样，翼王也是不着急出声，只是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中的书。

县令刚刚进来时就害怕得不敢抬头，这会儿跪了这么久了，要不是还能感觉到翼王的威压他都要以为翼王走了呢。

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却看到翼王正斜斜得靠在那张县令椅上，手中正拿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只是看到那书的封面时直接瞪大了双眼，瘫坐在地上。

察觉到县令的视线，翼王才从书里抬眼看了他一眼，“听说你也很喜欢看这本书？”翼王突然来了一句。

“下、下官偶尔、尔翻翻。”心里有鬼的县令哪还能囫囵说完整一句话，早就吓得两股颤颤了。

看着这县令那不争气的样子，翼王眼底闪过嫌弃，合上书，这才坐正起来，“这本书是卢大当家借给本王的，本王看了一会儿，确实有意思，情节暗、藏、玄、机。难怪你和他都喜欢看。”

"王爷饶命啊！下官真的是一时糊涂啊，请王爷开恩饶过下官吧！"

就在几个时辰之前，那个在牢房里还坚称自己毫不知情的县令此刻却像一只惊恐万分的老鼠一般，趴在地上拼命地磕着头，向翼王求饶不迭。

翼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这么快就认罪了？

而此时，在公堂的后方，刚刚被带至此地的卢生也不禁瞪大了双眼，已经猜到了翼王的用意。他猛地想要冲出来，却无奈双肩被赤羽军紧紧按住，口中也被塞入布条，根本无法动弹分毫，更别提说话了

其实不怪乎那县令这么快招认，早先卢生被带走时他就心里没底，然后又不小心听得赤羽军“不小心说漏嘴”，以为卢生已经和盘托出了。

然后再看到那本《枫林记》，更加证实心中的猜想。

而且一路过来他都没有看到卢生被带回牢里，看来卢生真的反水了！

这下子县令哪能还能扛得住？！竹筒倒豆子般把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了！

县令把知道大部分都说出来了，只留这一小部分也是最重要的没说，他还是有一点小心思的，他要留着，留着和一样谈判，这是他的筹码，保命的筹码。

“卢生说，那些铁矿至关重要，是你们成大事的关键。”翼王见那县令不欲再说了，继续套话。

县令眼底闪过挣扎，不稍一瞬却又像做了什么决定般，“下官只知，上面的人每个月都会派人来运走，具体是做什么的下官一个区区九品县令，怎么能知道？”

其实那县令脑子也没有那么糊涂，他也明白要不是他恰好是这儿庄的县令，这种事也轮不到他参与，说实在的他就是个马前卒，在上边眼里，可能还不如卢生。

只是他当着县令已经整整五年了，正常的县令三年之期一到，上峰考核，优等升迁；良等升迁到偏远地区当知府或者平调往其他富饶的县。而他一直都是差等，五年前，他一朝中榜后也想着一展抱负，造福一方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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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五年啊，人生有几个五年？而且靠着那微薄的俸禄，他上有老下有小，哪够支撑一家子的开支。他上面又没人，要想升官那是遥遥无期啊。所以在面对对方卢生那金钱和名利双诱惑时，他选择赌一把，赌对了飞黄腾达！

只是如今看来，谋逆这条路，不仅仅是不归路、也是黄泉路。

县令虽然没有说出那铁矿运往哪里，但是字里行间也透露了不少信息来。本来还在挣扎的卢生也停止了，原本幽深的眼神变为死寂，黯淡无光。

眼看县令不欲再说了，旁边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江飞，拿着刚刚县令的口供过来，呈递给翼王过目。

翼王抬眼看了看，特别是在看到那几个名字后周身忍不住的杀意让整个公堂的温度都低了几分。

明明是炎炎夏日，却硬生生通体生寒！

这些人啊，等回去了再一个个清算！

挥挥手，江飞立即会意，拿着口供来到县令面前，托盘上，还有一小盒红泥。

县令看了看口供，最后麻木地在上面签字画押。

刚刚押送县令来的赤羽军又进来把他带走，在他双腿即将要跨出公堂时，听到后面传来翼王的声音：“本王看过县志，也看到这几年你针对儿庄县的治理，你是个有能力的人。只是选错了道。”由始至终都没有提到他救了他妻儿老母的事。

这句话，像是两只钉子般，生生钉住了县令的双脚，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看着公堂高处那四个字——明镜高悬。然后才又继续往外走，只是那脚步比刚才蹒跚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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