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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入寻常

载着oo的出租车远去,白色顶灯隐入城市的星星点点,直到再也不见,郑源松了口气,双手插袋,低头踢着那不存在的石头,右脚在路面划拉出一小片水花。

今天,丁有安和oo小心翼翼,生怕某句话、某个举动触碰到自己的情绪,郑源能感受到。

不要安慰,不用理解,她自己可以疗愈自己,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郑源忽然想起贺兰山岩画,当时去宁夏拍外场时曾有幸见过,石崖断壁上,漫山遍野的石块上,随意敲凿出各种图案。

石头上的线条以最质朴、简单的方式展现着捕猎、祭祀、生育、舞蹈,后人只能从那些粗粝线条上想象着远古人类的生活场景,企图以此达成某种精神上的共鸣。

事实上的契合是不存在的,他们崇敬自然、山川、河流,看星海、观日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听虫鸣鸟叫观山察水。而现代社会,这些早已被丢弃,每个人成了城市里爬行的虫,头顶被高楼顶端撕裂出一条天空的缝,与自然的联系早已切断,谁还会在意其他。

印象里,最深刻的便是那副人面画像,凸起的眼部以环状双层线条强化,头顶四射的线条代表太阳的光芒,细小的胳膊支棱着,它在看什么?或者,它想看到什么?

那一瞬间,仿佛什么被击中,郑源释然了。

在漫长的时间面前,人类所有的意识形态不过是白驹过隙匆匆而过。

所有的欢呼、呐喊、嘶吼、哀嚎、悲鸣,闪现的那一个个瞬间,可能会被记录,或许被遗忘,终归是消失了。也许有的记录被几百年后的人看到,也只是看到而已。

原本想回停车场取车,郑源陡然转了个弯,压了压头上的鸭舌帽,沿着马路朝前走去。

雨后的城市,微湿,凉意渐起。夜深了,路上行人稀少,偶尔闪过一辆汽车。刚刚那场雨,逼着在外的人脚步快了几分,一个个奔忙的归家者总是要抵达最后的目的地。

路边街铺,稀稀落落开着,便利店的小妹撑着脑袋打瞌睡,小食店老板正在收拾桌椅,槟榔小铺的女孩隔着玻璃橱窗煲着电话粥。

湿漉漉的地面,被雨水冲刷得很干净,空气里,有雨水混合地面特有的土腥味,带着一丝绿植的清香。所有的味道,一股脑的冲进鼻腔,郑源走得更快了。

公司隔几条马路,那条叫作青乌巷的深处,小铺橘色灯光透过纸质格子窗透出光来,朦胧的印上小雨微湿的路面,反射出一点浅浅的微光。

墙面上黑边白底一盏小灯,墨色“乘流”二字好似把整个灯光氤氲开来。夜色和灯光之间没了明显的界限,仿佛山水画里被晕染开了一片,似灰非灰,似墨非墨。

郑源拉开门扇,不过二十平米的空间一览无余。

木质桌面围绕中间的操作台弯折成L形,桌前只有稀稀落落三两客人。

果然,任何时刻,酒铺里独独不缺饮酒人。

酒,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精神麻醉。

从人类现粮食除了饱腹外,还能有这样的用途后,酒便有了新的意义。

新石器时代遗址出土的陶盉,底部现的残渣已经证明,那个时候的人类掌握了酿酒技术,并且开始以各种粮食、水果酿造酒水。

《诗经》里,大量文字表现饮酒场景,“君子有酒,酌言献之”、“伐木许许,酾酒有藇”、“虽无旨酒,式饮庶几”。

魏晋名士们更是企图以饮酒逃避现实,终日里沉醉。阮籍为了步兵营几百斛存酒,求着做了步兵校尉,刘伶醉到当众裸奔亦不在意。“清风肃肃,修夜漫漫”,一曲《酒狂》奏起,“涕下自交流”。

而陶渊明,把酒开出了新的定义,有山、有菊、有酒,足矣。“既醉之后,辄题数句自娱”,《饮酒》做了二十篇。

李太白更是直接与月共醉,“对影成三人”。

酒,是酒,也不是酒。更像是某种工具,借助这样的工具,来场坦白局。

如此以来,反倒是喝得坦坦荡荡。

世人喜欢以酒诉衷肠,更像是借着酒精上头后,抛弃世俗里的羞耻和约束,彻底回归到众人皆醉我独嗨的自在。

老板娘一边忙着手里活计,一边说着“欢迎光临”。抬眼一看,是郑源,笑得灿烂,“今天怎么想着到我这儿来了?”

看着店里三两客人,左边竖向长条桌面的两人显见是熟人,推杯换盏聊得正开心,背对门扇横向桌面孤身坐着一人。郑源压低帽檐,坐上右边角落靠墙的高脚凳,长吐一口气,“来坐坐。”

“今天喝什么?”

“天子笑吧,吃的随便来点。”

老板娘一手酿酒好技艺,尤其喜欢琢磨古方,她酿的酒,不同于售卖的酒,初入口时淡淡的,再饮一口,浓郁的酒味充斥口腔里,多饮几口,仿佛整个人晕染开来,陷入醇香中不愿醒来。

自从某次路过看了这家店的名字,鬼使神差走进来后,再也放不下了。

郑源也习惯了,空暇时到这里品品酒。

老板娘熟练放下一小盅天子笑、一盏空杯。

“嗯”,郑源迅倒上一杯酒,仰头饮尽,天子笑特有的微甜夹杂丝丝辣口向喉间滑去。“呼,这下舒服多了。”郑源自顾自说着,顺手又倒上一杯。

老板娘切好鱼片,越过桌前的小吧台,递给郑源。“有段时间没来了,还以为你没回来呢。”

郑源一杯接一杯,夹块鱼片塞进嘴里,吐槽道,“别提了,被女魔头压着搞事业呢。”

老板娘捂嘴笑,“丁有安可不喜欢你叫她女魔头。”

“女魔头的唯一爱好,就是让我赚钱赚到手软。”郑源嘿嘿两声,扬扬手中空瓶,“再来一盅。”

老板娘顺手递上一盅酒,忍不住关心,“你是多有久没喝了,这么快就喝完了?”一小盅陶制素釉酒器里,盛了不过二两,虽然酒味较淡,快酒也是很容易醉人的。

“胸中垒块,须用酒浇之,”此时的郑源,整个人舒展开来,有了闲情与老板娘攀谈,“还以为今晚下雨,店里没什么人呢。”

“那两个,估计也差不多了,”老板娘低下头,一面切下一片鱼鲙,一面冲聊着正开心那两人努努嘴。

郑源左手托腮,右手执杯,轻啜一口酒,往左边望去。

长条形桌上歪七扭八摆着七八只空瓶,两个中年男人倚住桌面半撑住身体,领带歪斜,赤着脸咧嘴傻笑,眼神迷离,显见是喝多了。

郑源收回眼光,视线下意识扫过旁边隔了两三个身位的独酌男人,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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