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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书娅身体一软，向一旁倒去，恰恰被哥哥接住，一起靠墙坐下。
“呼，呼……”她气喘吁吁，尾巴摆了几下就熄灭了，全身是汗。
“我很抱歉，把这么麻烦的事交给——”还没说完，就被她的小手捂住了嘴。
“弥撒先生，”她面色潮红，睁不开眼，只能抬抬眉，“我怎么教你的？”
别西卜无奈叹气，捏起她的手，轻吻手背。“辛苦您了，主教大人。”
“没错，”她又咳又笑，“不要总是道歉，多夸夸约书娅，她会超开心的……”
忽然，不妙的阴影遮住了夕阳，罩住了两人。抬头一看，信徒们早已围成一圈，戴着面具吹泡泡糖，兴致勃勃地观看着保留节目。
“库库库……”“早就说了，主教和弥撒很般配的说。”微笑面具下的脸肯定已经笑麻了，“好磕的说。”
“呜哇！”约书娅飞快转身，把头埋进哥哥的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主教返老还童，胆子也变小了呢。”
“今天就到这里吧。”别西卜依然满怀愧疚地理着她的发丝，“大家回家路上记得再捡点‘生物质’，就是毛皮，烂掉的水果这类。麻烦你们了。”
机缘巧合，他发现妹妹的雷击可以将有机物降解成灰烬，尝起来和诙笑吃人吐出来的灰大差不差，希望能卖给黑金国际吧。
“知道了的说。”“早点结婚的说！”信徒们窃笑着，相互挥手道别，在夕阳下，走向各自的聚落。
因为温饱方面只用自行解决早饭问题，所以他们有空修缮自已的小木屋之类的。
“呜呜，大家好过分。”她偷偷瞄了几眼，确认他们都走出视野范围了，才松开了怀抱，低头叹气，“明明说了不要泄密的说……”
“什么？”别西卜方才在想捕鼠陷阱的是该用内脏还是用肉沫，和今晚走哪条巡逻路线，这会儿才回过神来。
“就是，一不小心，”她跪在他身前，双手食指戳来戳去，“跟大家说了，以后想要和哥哥……额，就是，结婚……”
“什么，声音好小。”别西卜凑上前，吓得她连忙退后，挥舞双手，撑地，差点摔倒。
“就，就是结婚啦！”她增大音量，试图掩盖自已的惊慌。
别西卜的脑中却思绪万千。他仿佛亲历寒武纪冰封，又目睹沙皇的大军南下，直至赤道，瞥见植物细胞的一次分裂，想起了一个星期前吃剩下的半块馒头掉在了哪里，又见证小行星撞击大地，点燃大地。
“哥哥？哥哥？”妹妹不住在他眼前挥手。此时，别西卜的大脑已然烧焦，只剩一片空白，如同寂灭的宇宙。
“你傻了吗？”“我……”被妹妹戳了下脸后，他终于反应了过来，郑重地扶住她的肩。
“约书娅，我们是一家人了，对不对？”“嗯嗯。”她连连点头，咬着手指。
“家人之间，是不可以结婚的。”别西卜希望她这么漂亮懂事的女孩子，以后能嫁个好人家，别跟自已一起受苦，“而且是绝对不可以的。”
“胡说。”她眯起眼，一手叉腰，一手直指他的鼻子，“家人之间当然可以结婚。你看，爸爸妈妈不就结婚了？”
别西卜的大脑再次宕机，加载到冒烟，差点烧焦。
“早点回去吧，天黑就看不清路了。”他最后选择了停止思考，扶起妹妹来。
“逃避问题。”她左右晃着他的胳膊，垂头丧气，“难道哥哥不喜欢我吗……”
“怎么会？”摇头，但又变哑巴了。
“那拉勾。”约书娅伸出小拇指，勾起他麻木的手指，“长大以后，别西卜只能娶妹妹，约书娅也只会嫁给哥哥，好吗？”
迟迟没有反应。别西卜想起了爸爸妈妈，闭上了眼，无数遗憾郁结于心。这样做，真的好吗？要和他们一样执迷不悟下去吗？
“嗯……”约书娅歪着头，满眼期待，闪着光，黑袍的领口露出里面湿漉漉的连衣裙，粘在身体上。
“唉。”还是让她早点回家休息，出那么多汗，天黑降温后会着凉的。
“如果成年后，你还没有心上人的话，哥哥可以考虑……”他牢牢锁住她的指头，正要补充点什么，却被她的飞扑打断。
“好耶！”她搂住他的脖子，来回蹭脸，“妹妹好开心！”
“早点回家吧。”夕阳余晖下，两个小小的身影相互依偎着，踏上了金灿灿的乡间小路，一个聊了好多好多要去哪里度假，婚礼捧花要什么花，一个只顾着嗯嗯嗯。
寒意渐起，阴影啃食大地。一道黑风雨落在木屋顶，化为人形，白眼黑袍，单膝下跪，举起布裹着的镜片筒当望远镜。
“开始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