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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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狼藉的拍卖场中，一人一魔正在相互对峙。
张允深陷沉默之中，他在思考。
一边是大义，一边是亲朋，两个选择在他的脑中天人交战。
血无疆面无表情，阴森的气息在他的四周飘散，这个血魔族的魔头，也在等待着张允的决定，谁也不知道，此刻他的心中在想些什么。
“咳...咳咳...张...兄.......”
已经断了一臂的申屠冲躺倒在地上，艰难地呼唤着。
“嗯？你还想说话，另外一条手臂也不想要了？”
血无疆看到申屠冲居然还想说话，不满地皱了皱眉，鼻子哼了一气，手中血红色光球微动，攻击几欲出手。
“老鬼，你若再敢动他，我立刻就降下天雷，把你当场击杀！”张允怒目圆瞪，大声警告，“让他说话，还有，把他身上的绳索解掉。”
说话之间，闷雷声再次从天空中传来，顿时，空中乌云密布，在感觉之中，那云层的深处，随时都会翻腾出来一道天雷，降临世间。
“你敢？”血无疆手中血红色光球躁动起来，却并没有攻击射出。
“我有什么不敢？”张允盯着血无疆猩红的眼瞳，“况且，只不过是松绑说说话而已。”
“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张允逼问道。
血无疆并不反驳，默默收取了那绑在申屠冲身上的绳索，那绳子化作一阵能量，慢慢地消散在空气之中。
解了绑绳，申屠冲终于可以自由活动，他艰难地用仅剩的一只手臂把自已撑起，头晕目眩之中，他尽力让自已保持着平衡。
“张兄...”申屠冲站起身来，声音有些虚弱，“请听我一言。”
“申屠兄请说。”
申屠冲胸中灵气运转，轻声开口，那声音一出口，就立刻被压紧，成了一条看不见的线，飞渡到张允的耳中。
逼音成线，这样才不会被血无疆听见。
“张兄，你可知我申屠一家，以及那金剑派的长老，为何会对血魔族如此熟悉？”
张允轻轻摇头。
“是因为战争。”申屠冲声音细微，其中还有着淡淡的哀伤。
“千百年来，魔族都在与人族开战，在看不见的边境线之外，有着足足百万里的广阔战场，而我西风峡，便是大乾朝在通州的边境线之一，大乾朝国土广袤，但是涉及到战场边境的州县却并不多，更为主要的战场，都与其他的几个大朝的国土接壤。”
“虽然每个王朝国土的接壤的多寡不同，但是，在战场之上，惨烈的程度却是相差不大，只要是人族和魔族修士之间所爆发的战争，战斗，没有哪一个是不惨烈的。”
“作为镇守边境线的众多家族之一，我西风峡虽不说是满门忠烈，但也起码十有八九，本来此次前来丰城参加拍卖会，为的就是给父亲拍得一枚五品疗伤的丹药，我父亲是镇魔军的统领之一，一生征伐无数，杀敌无数，为人族贡献不少，在他前线负伤之时，我作为他的儿子更作为人族，也该为他买来这枚丹药。”
说到此处，申屠冲的声音开始有些哽咽。
“战场之上，疗伤是常有之事，受伤是常有之事，战死也是常有之事，那些灭魔屠魔，在外对敌的修士们，他们受伤之后其实可以离开前线，退居二线的，但是，他们会想方设法地将自已的伤势恢复，然后又立刻投身战场之中。”
“有时候，其实我在想，在前线和不在前线的人们，是不是应该志向一样，选择一样，起码，在对付魔族的时候，心中所想应当相同。”
“可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天下之人，是否都希望灭魔除魔，是否都和我申屠冲有着一样的志向，一样的胆量，我不能替天下人做决定，我不知道自已所想，是否就一定比天下人好，一定比天下人周到，但我灭魔之诚心，日月可鉴。”
“张兄，我申屠冲不要求什么，只希望你在决定灭魔的时候，不要忘了，我已经答应牺牲自已，并时刻准备着。”
申屠冲一番话说完，嘴角挂笑，但却难掩眼角苦涩的泪花。
他看出了张允的犹豫，他很想张允立刻引动天雷除魔，但是亲疏有别，他对于张允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而那唐掌柜，则对于张允意义非凡。
但是，若是今日将这魔头放走，之后要再想抓到，可就难了，一个刻意隐藏在人群之中的魔头，还是结丹境的，一旦发难，必定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正逢千载灭魔机，奈何狡猾难出力。
申屠冲长叹一口气，随后便默不作声，安静下来。
血无疆看见二人的对话停了下来，当即催促道：“你们两个说完了？决定好了吗？你准备怎么选？”
“血无疆，你方才说，只要我放你离去，那你便放过这些人。”张允看向血无疆，缓缓道。
血无疆听到张允的询问，心中一喜，知道有机会逃脱：“正是，只要你放我离开，那我便不杀这些人，这些人的命换我一条命，划算得很。”
“我同意了，你说怎么换。”
申屠冲看见张允同意条件，嘴巴微微蠕动，最终没有说出什么。
“玉丹坊的唐掌柜我要带着在身上，还有我的血奴。”血无疆说道：“等我走到了你的雷击范围边缘，再履行诺言。”
“不行。”张允眉头一皱，“让申屠冲跟你去。”
“这小子不能跟来。”
两人又陷入对峙之中。
良久，血无疆率先打破沉默：“这样，我只带唐掌柜，血奴和这个小子都不要跟来。”
“好。”片刻，张允也同意了这个做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