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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远处秋虫窸窸窣窣的鸣叫。
这是它们用生命完成的最终章节。
成功延续种族繁衍的家伙在叫声里带着一丝骄傲。
而失败者只能带着一丝苍老、带着一丝憔悴在寒霜里死去。
垃圾街的酒馆里此刻仍是热闹非凡，在酒精的作用下，男人们丑态倍出。
吟游诗人的歌声总是被男人的哄笑声掩盖，时不时中间夹杂着女人的尖叫。
也不知因为什么小事，两个男人怒目对视，很快就从两个人的争吵变成一群人的互殴。怒骂惨叫从酒店里一直延续到酒馆外。
米兹跟皮埃尔坐在酒馆的最角落，对于外面的喧闹不管不顾。
他们举着酒杯轻碰，将杯中剩下的黑麦酒一饮而尽。
“老板，再来两杯。”米兹招呼着。
皮埃尔酒量属实一般，就喝了一扎黑麦酒，他脸红的已经跟痛饮一夜的米兹差不多了。
在听皮埃尔讲述了玛塞拉的故事之后，米兹笑着安慰他。
“小子啊，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你来自我们西北三省，佣兵的故乡。这样的故事你难道见得少了吗？”
“男人从来都是为了让妻子孩子能多吃一顿饱饭，毅然选择加入佣兵团。”
“佣兵工会相对那些贵族老爷们，可是够仁慈了。”
“可是就算这样，佣兵们一边还着公会的债务，一边把卖命的钱交给家人。”
“这样的生活，也只能一直维持活着，直到他们战死沙场。”
“其实战死了还好，抚恤金起码还能保证家里的小崽子们还能多吃几年饱饭。”
“要是落得个残疾了…哎！”米兹又是一大口黑麦酒下肚。
“你说他们一有零钱，能不来这种地方发泄他无奈的一生么？”
“相比起来，等家里的男人死了，女人也总是要走上糊口的道路。”
“这就是命，我们不比那些虫子高贵。我们只是尽量把希望都传递了下去。希望自已的小崽子们能活下来改变他们的命运。”
说罢米兹笑了笑，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泛起笑容让皮埃尔觉得更显沧桑了。
“米兹大叔，能跟我讲讲我父亲的事吗？”皮埃尔对他的父亲塞纳，一直很好奇。
“你的父亲，塞纳?格兰多瓦，他是一个老实的男人，他跟你一样。年纪轻轻老头就战死了，随后加入了佣兵团。”
“那时候我们就认识，干了几年之后，我当了小队长，他是我的副手。”
“塞纳是个老实人，曾经也爱过一个女人，结果那个女人只是爱他的钱。可你可怜的父亲哪有那么多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