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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顺着穆燃的手滑下来，我和他交握的地方已经因为被血液湿润而显得有些滑，他的力道更紧了，握的我手腕生疼。
“穆燃，穆燃！”我焦急的问道，“伤到哪里了，我看不到，穆燃。”
月光虽然能让我看清他的轮廓，我却看不清楚他的伤口，只能感觉到血液顺着他的手臂不断的滴落在我的手腕上。
“穆燃……”我说不出放开我的话，我对于这么大冷天的掉进水里真的没有什么经验，如果说我在挣扎的时候一个抽筋那就全完了。
穆燃的力道我感觉到了，他是在试图将我拉上去。
我撇过头去看从枪声响起的地方，看到的只有一片黑漆漆的一片。
穆燃伤在哪里了？手臂？还是肩膀？这个流血的方向大致就是这两个地方，那如果说再靠近一点不就是直接到头了吗？
那个人，想杀了穆燃？
算了，死就死吧！
“穆燃……”你先放手，总有办法的。
“上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穆燃就已经将我拉到了路沿石上，我立刻伸手扒住可以扶住身体的地方，整个人立刻用尽双手的力气趴在了路边上，好不容易我要从这个危险的境地中逃脱了。
“太好了，穆……”
呯——
一声枪响骤然响彻寂静的夜空，我骤然看到一个黑影闪过，穆燃居然跳了下去，刚刚好挡住我的后背。
太过安静的空间内，我似乎听到了子弹进入穆燃身体的那一刻，肉体被撕碎的声音，我立刻伸手想要去触摸，却已经失去了能力。
“穆燃……”我下意识的要伸手去拉扯住已经掉下去的穆燃，双手陡然离开了地面，我在空中勾住了穆燃的衣服，将他整个抱在怀中，一起调入了冰冷的水中。
水，很深，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不过是一条引入河流居然会这么深，人真的太渺小了，渺小的任何东西都可以藐视我们。
难道说，要死了吗？
我抱着穆燃，在水中睁开了双眼，月光透过水面折射下来，形成我无法追逐的微光，从穆燃身体里冒出来的血液渐渐染红了月亮，我仿佛在这一刻只能沉入深处。
水底，并不安静，相反十分的吵闹，破水的声音也因为水流的传递，十分的迅，我看到的是迅向我们游过来人。
我的意识尚且还清晰，在进入水中的那一刻我含住了一口呼吸，我和不打算就这么和穆燃殉情在这里，我大哥还在医院等着我去拯救呢！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逐渐与我靠近，在我看清了那人的时候下意识的动了一下，寻找到了希望一般拖着似乎意识不太清醒的穆燃像那个方向游去。
是余海威！
是那个孩子！
人在获得求生的可能的时候总是会爆出来让人惊讶的力量的，我第一次知道我自己居然游泳也可以这么快，明明肺部的空气已经憋的生疼，我居然还能保持意识的清晰。
直到余海威抓住我的手，我才顺着他的力道往上游去。
在冒出水面的那一刻我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难得的空气，余海威沉默的抱着到了岸边，我将穆燃平放在地面上，伸手就去扯他的衣服。
在穆燃的左肩和后背各有一个弹孔，因为冰冷的水的原因虽然还在流血但是十分的缓慢，而我立刻注意到了穆燃几乎已经停止的呼吸。
这时候我明明没什么急救经验，却像是一个老手一样下意识的动作，按压，人工呼吸，一套流程下来我终于看到穆燃将一直堵住他呼吸的水流给咳嗽了出来，随着咳嗽，身体起伏，我看到那伤口又在流血。
我们身上并没有干燥的衣物，我只能用他的衣服草草的包扎好伤口。
“余海威，你的车……”我在做好一切救助措施之后，回过头就看到的是余海威半跪在地面山，怔忪的神情。
他没有看我们，而是看着黑压压的水面，瞳孔之中充满了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