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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禧堂中气氛越来越冰冷,团圆之夜极有可能就要演变成兄弟阋墙。
“够了!你们当我老婆子已经死了不成?”
贾母适时出声,重重拍在高榻上,声音中气十足,满含着老人家的怒意。
“凤丫头,赶紧把琏哥儿拉回去。”
王熙凤原本被贾琏的反常惊到,正在愣愣看着他,这时听贾母发话,才连忙上前拉住贾琏。
“二爷,今天珏哥儿刚回府,你们兄弟可不能闹起来。”
贾琏也是很快收敛住气势,朝着王熙凤和煦一笑,便不看贾珏扭头走回贾赦身后站定。
贾珏就这么被尴尬的晾在原地,贾母也知道再不转移话题,怕是晚宴都不用开了,贾珏会直接离开。
刚刚众人的注意力一直在贾珏身上,此刻贾母才想起来贾珏还带了一个少女。
于是贾母忙寻找起香菱的身影,才发现自贾珏进入荣禧堂后,香菱就一直默默站在角落里。
“丫头,你是珏哥儿的丫鬟吧,快上前来让老婆子我瞧瞧。”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转向角落里的香菱,弄得香菱顿时有些小紧张。
可香菱也清楚此刻正需要她出来调和气氛,于是便上前来到贾母身旁,乖巧懂事的伏了一礼。
“回太夫人的话,我叫香菱,是公子的剑侍。”
剑侍二字一出口,贾母,贾赦,贾琏全都是瞳孔一缩,这才发现香菱还背着一块油布包裹的长条物什。
贾赦痴痴望着香菱背上的油布,声音颤抖。
“丫头啊。。。你背着的。。是不是竹锋?”
“回大老爷的话,正是竹锋剑。”
香菱的话音刚落,贾赦终究是再也忍不住悲伤痛苦,哭出了声来。
“能否。。能否让我看一眼竹锋?”
面对贾赦满脸泪水的乞求,香菱有些可怜这个大老爷,于是便看向贾珏征求他的意见。
贾珏看着贾赦这副状态心中也是滋味难明,只是朝香菱点了点头。
香菱缓缓解下身后的布包,扯开油布,一柄通体翠绿的长剑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大老爷,请。”
香菱将竹锋剑抵到贾赦的面前,贾赦伸出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过竹锋剑。
抚摸着其上的竹节花纹,贾赦的泪水不断滚落到剑鞘上。
“碧君。。。碧君。。。是为夫对不起你啊。”
贾赦不顾形象的滑坐在地上,抱着视若珍宝的竹锋剑,涕泪横流不断呢喃。
贾琏身体颤抖,努力压制着心中的痛苦与酸楚,泪眼模糊的看着竹锋剑。
王熙凤知道那柄剑应当就是贾琏生母的遗物,心里那点委屈先抛到一边,她紧紧拉住贾琏的手,试图安慰宽解他。
刚刚堂内的气氛是针锋相对的紧张,现在却是悲痛欲绝的伤感。
贾母不希望今天的场面变成这般消极,这对于一个大家族来说不是好兆头,于是贾母又想了想,便朝荣禧堂后堂招呼道。
“你们一班兄弟姊妹也都出来见见你们的珏兄弟。”
后堂之中,一众人早就已经已经坐不住了,心中对前厅的进展充满了好奇。
虽然她们看不到前厅的情况,可交谈的声音还是会传进后堂,大家都听得出来,贾珏似乎和长辈们闹得很不愉快。